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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雲山趕忙把電話接了起來,小心翼翼,臉上堆着諂媚的笑對着話筒說道:“臺長您好!請問您有什麼指示?”
雖然只是接個電話,林雲山還是擺足了奴顏婢膝的小意。
“老林,外面市民的示威你看到了吧?”一個威嚴的不苟言笑的聲音在話筒裡響起。
林雲山擦擦汗,一臉惶恐說道:“臺長,看到了,那些人都是被鄭瀟煽動起來鬧事兒的,我已經讓派出所的同志把他們趕走了。”
“呵呵!”話筒裡傳來一聲冷笑,“老林,咱們同事好多年了,互相都知根知底了吧?你也不用拿假話唬我,我就問你,爲什麼把鄭瀟開除掉?他到底犯了什麼大逆不道不可饒恕的罪過?”
豆大的汗珠從林雲山額頭滾落。
他都顧不得擦。
宋臺長還從沒對他這麼嚴厲過,這是要興師問罪啊。
“臺長,鄭瀟他違反了臺裡的規定,臺裡嚴格禁止主持人在外兼職和走穴的,他都入職了,還在外頭亂七八糟的夜場唱歌,更爲讓人不能忍受的是:他瞞着臺裡跟閩省衛視簽訂了長期的合作協議。他這個人還道德敗壞,他昨天在樓道里遇見王紅玉同志,見左右無人,他對王紅玉動手動腳試圖調戲,被王紅玉告到了我那裡……”
林雲山的話還沒講完,就被宋臺長不耐煩地打斷了:“老林,我是想聽實話,不要用這些玩意騙我了。”
“可是,我說的都是真的啊!”林雲山硬着頭皮說道。
“老林,如果你還是這態度,那我也犯不着跟你費口舌了,再見!”宋臺長聽得林雲山一個勁跟自己胡扯,“啪”一聲掛掉了電話。
“嘀——嘀——嘀——”
話筒裡傳出忙音。
宋臺長竟然掛了他電話。
林雲山自然知道,這是臺長已經對他不耐煩的表現。
他自是嚇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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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臺長可是後臺很硬根子很深的廣電老幹部,不是林雲山能惹得起的。別看林雲山級別也不算低了,可宋臺長真要收拾他,他分分鐘就得下臺。
林雲山趕緊的給宋臺長回撥過去。
電話通了。
一聲又一聲地響着。
直到鈴聲快響完了,電話才被接起來。
“老林,你還有什麼事?”話筒裡,宋臺長冷聲地問道。
“臺長,我認錯,我辦了渾事兒,我不該騙您,事實是這樣的……”林雲山這回如竹筒倒豆子一樣的把真相說了出來。
不管怎麼樣,林雲山都不能跟宋臺長把關係鬧僵,那對他沒什麼好兒。
“老林,你真是混蛋啊!鄭瀟這麼優秀的一個人才,你不說好好哄着,你還去得罪他,讓我說你什麼好呢?隨着各省衛視的紛紛上星,收視競爭以後會越來越激烈的,如果我們不居安思危,不想盡辦法挖空心思的樹立起幾個優秀的電視節目品牌,以後我們臺在競爭中甚至可能連立足之地都不會有!我們會一敗塗地的!你倒是好,你倒是大方啊!好不容易引進個優秀的人才,這個人才還馬上展現出了自己超羣的才華,把一個瀕死的節目都給做得紅火起來了,你卻爲了一己私心,把人給我趕跑了!你呀你!真是個敗家子啊!西京臺如果以後敗落了,你就是罪魁禍首!”
宋臺長聽了林雲山的話,劈頭蓋臉就是一通臭罵。
林雲山唯唯諾諾,痛哭流涕,做出一副悔得肝腸寸斷的樣子:“臺長罵得對,是我犯了渾,我該死,我對不起您多年來的栽培!求求您,給我一個機會,我會改正自己的錯誤的。”
林雲山的態度還是相當不錯的。
宋臺長罵了一通,出了口氣,心情舒暢了一點,這才又說道:“老林,你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就好,你想要改過自新的機會也不是不可以,不過,這個機會只有你去彌補了自己犯的錯誤,我纔會給你!”
“臺長,您的意思是?”
林雲山有些不安,從宋臺長的話裡,他嗅到了些不好的味道。
彌補錯誤?
這怎麼彌補啊?
有很多錯誤,是沒法彌補的!每個人都得爲自己過往犯下的錯誤買單!
“我的意思很簡單,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你去把鄭瀟再重新給我請回來。”宋臺長說道。
“啊!?這……”林雲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把鄭瀟再重新請回來?
說得簡單,林雲山卻是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到!鄭瀟當時走得那麼堅決,自己讓人事處的肖剛用盡了手段挽留,都沒能成事呢!
現在,已經鬧得滿城風雨,自己又使了個昏招,把鄭瀟給得罪慘了,他就更不會回來了吧?
“怎麼?你不願意?”宋臺長本來有所舒緩的聲音又變得威嚴起來。
“願意,我當然願意,可是,臺長,當初鄭瀟走的時候,我也是用盡了方法,許了很多好處,他都沒有動心的啊。”林雲山說道。
“這就不是我操心的事了,我只看結果。”宋臺長說道。
“好,我盡全力去把鄭瀟再重新請回來。”林雲山咬咬牙,情勢危急,他不得不答應下來。
“嗯!這事要儘快!”宋臺長說完就掛了電話。
林雲山放下話筒,一屁股頹然坐在了椅子上。
怎麼辦?
接下來該怎麼辦?
他是沒一點兒招術,腦子裡空蕩蕩的。
羞辱、懊惱、無所適從、戰戰兢兢、憂心忡忡,各種負面情緒在林雲山心裡翻翻滾滾。
林雲山擡起巴掌,對着自己的臉“啪啪啪”就是翻來覆去幾個大耳刮子,慘笑着自語:“自作自受,這真是自作自受啊!”
林雲山自個抽了自個幾個耳光,腦中突然閃過一絲靈光:好像本頻道林南無跟虎冰姍兩人跟鄭瀟關係不錯,能不能通過他們讓鄭瀟回心轉意呢?
他想到這裡,精神一振,趕緊起來收拾好自己,這纔給林南無打電話。
“喂,哪位?”
“哈哈!是小林吧?我是林雲山啊,你現在到我辦公室來一趟好吧?對了,把小虎也一塊叫來。”
“哦,好的,林總。”
工位上,林南無掛斷電話,跟隔壁的虎冰姍皺眉說道:“林雲山讓咱倆一塊過去,你說,他想幹嘛?”
虎冰姍也是一頭霧水,搖頭:“不知道,但他讓咱們去,咱就不能不去。”
兩人就忐忑着往林雲山的辦公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