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衝這麼問當然是有他的私心,要知道在古玩城或者古玩市場收東西只不過是臨時的權宜之計。
這種地方東西想撿漏很難,畢竟都是懂行的人,能撿到個一兩次或者兩三次就已經很不錯了,所以大多時候是在憑着三寸不爛之舌跟對方壓價。
如果能找到一個類似馬家村的那種地方來收貨的話,那價格的優勢可就展開了,所以何衝纔會問對方是否在古玩市場找到的。
這個紫砂店老闆畢竟是混跡省城幾十年的老人了,他能找到的地方一般都沒錯,但如果是在古玩市場收到的話,就代表着何衝只能繼續晃盪在各處古玩城了。
“那倒不是。”紫砂店老闆很給力的搖了搖頭,如實說道,“是我一朋友介紹的,說是在普蘭鎮有人要賣老東西,裡面有把紫砂壺就讓我去看看。”
“賣老東西?”何衝聽到這話卻有些微微的失望,既然對方知道自己手裡的東西是老的,那就代表着沒啥大漏可撿了,不過還是繼續問道,“你是說那人手裡還有別的?”
“是,還不少呢。”紫砂店老闆點頭道,“而且都很便宜,像這把紫砂壺,我才花了一千塊就拿回來了,說句不好意思的話,我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爲價格太低所以纔會對這把程壽珍的壺產生疑問的。”
“恩?”何衝這就搞不明白了,“你是說對方知道自己的東西老,但還賣的很便宜?”
“對,確實是這麼回事。”紫砂店老闆說道,“他家似乎特別着急用錢,所以賣的都不貴。”
“是個什麼人?”何衝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但他又知道絕對不可能是盜墓的,“是個玩收藏的嗎?東西你看着怎麼樣?”
之所以何衝能如此肯定那人不是盜墓來的,是因爲紫砂壺這種東西基本沒有陪葬進墓的,即便有也早就損壞了。“實話實說,雖然我不玩別的種類,但那人的東西確實很有一眼。”紫砂店老闆說道,“而且很大一部分都是精品,一開始我還覺得都是高仿的,現在回頭想想,這家人恐怕確實是有什麼難處,否則也不會這
樣賣。”
“除了你還有別人去買嗎?”何衝頓時有些興奮,真要都是便宜的精品老東西,那自己去直接就能給一鍋端了,就怕有人捷足先登,待自己過去連湯都喝不上纔不笑呢。
“有,但不多,不過也都差不多因爲價格問題不敢下手。”紫砂店老闆看出了他是什麼意思,“如果你去的話,他那應該還會留下一些,我是前天才拿到的這把紫砂壺。”
何衝這可真是大喜過望,沒想到自己偶然來了家紫砂店,不僅得到了把程壽珍的真品紫砂壺,更還聽到了這麼有用的消息,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太及時了。
“太好了!”久不做聲的朱晨這會兒倒興奮起來,“老闆你能把地址告訴我們嗎?”
“可以,等我給你們寫下來。”紫砂店老闆倒是不猶豫,直接找來紙筆把那人的地址寫在上面。
把三萬塊錢轉給紫砂店老闆,何衝這才和朱晨離開了這家店,他也沒繼續逛下去,而是直接開車回了學校。
“老大,明兒有課,我就不陪你去了啊。”回去的路上,朱晨很不好意思的說道。
“嫌累就說,別找理由成嗎?”何衝笑道,“明兒我自己去,你好好休息休息吧。”
“嘿嘿,我這不怕你不樂意嗎?”聽到這話,朱晨更不好意思了。
感情朱晨在店裡之所以會搶着問原來不是替何衝高興,而是給逛怕了,想想也是,這一天下來連飯都沒怎麼正經吃,腳不沾地的到處跑,不累那才叫怪呢。
紫砂店老闆說的地方是在個叫做普蘭鎮的地方,卻不是在鎮上,而是在離鎮不遠的郊外。
次日,何衝跟着導航的指示,驅車近三個小時,七拐八彎的才找到地址上寫的地方,卻沒想到首先映入眼簾的竟是個二層的小樓。
雖然是二層的小樓,但卻是地道的農家樣式,帶着一個院子,院門是鐵製的,刷着紅漆,不過因爲時間久了變得有些發暗,而且能看出來這座小樓已經很久沒有修繕過了,許多地方都有些破損而且很舊。
在院門旁的柱子上有根粗長的釘子紮在裡面,上面甚至還掛着一小塊木板,似乎之前掛着木牌,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被折斷了,卻沒有全部清理掉。
再仔細聽去,院子裡甚至還傳來陣陣的‘哼哈’聲,還有着響亮的踏地聲,好像裡面有人在做鍛鍊似的。
“有人在家嗎?”何衝來到大門外,拍了兩下門,高聲喊道。
聽到何衝的叫門,裡面的聲音也隨之消失,跟着便聽到院門下栓,‘吱呀’的打了開。
“是你?”何衝卻不想站在門內的那人卻是老相識,有些意外,“你爲什麼會在這裡?”
“應該我問你,爲什麼你會來我家!”門內的是位年輕人,卻一臉的警惕,“是爲了上次的事來找我麻煩嗎!”
“我記的你叫熊鵬飛是吧?”何衝撓撓頭,有些無奈道,“我只是聽朋友說這裡有人賣老東西,所以想來看看,沒想到居然是你家。”
原來開門的這個年輕人正是之前幫助耿修他們來訛詐何衝的那個會八極拳的年輕人熊鵬飛。
但讓人不明白的是他這時候爲什麼不在學校上學,反倒在家裡練着拳法,難道是爲了再次找何衝比試而在刻苦修煉不成?
“你是來買那些古玩的?”熊鵬飛狐疑的打量着何衝,眼中滿是不善,卻沒有分毫讓開的意思,“是誰告訴你的?”
“一個開紫砂店的老闆,不過我不知道他叫什麼。”何衝忽然想到那把紫砂壺還在車裡放着,“你等下,我去拿件東西你就知道了。”
因爲普蘭鎮正好是在回濱海的路上,所以何衝把這兩天收來的東西都放在了車裡,打算在這裡收最後一波後便直接驅車趕回濱海,也好讓自己的通古齋正常運作。
“你看這個。”何衝將那把程壽珍的惙球壺拿了出來,“是你家賣出去的東西吧?”
說實在的,雖然之前熊鵬飛助紂爲虐來着,但何衝對這個人一直不是很反感,倒是覺得這人似乎是有什麼苦衷,因爲那次他說的話和做的事確實跟耿修他們不一樣,看起來有些逼不得已。
尤其是秦峰最後說的那句‘只有拿到這筆錢才能解決問題,你自己應該清楚怎麼辦’,擺明是用什麼在要挾這對方做事,所以何衝此刻並未惡語相向。
“是我家的。”熊鵬飛還是很不客氣,看了一眼那壺後便直接說道,“你走吧,我不會賣給你東西的!”
何衝知道對方是怕自己藉着買東西的名義其實是來尋仇的,剛想再解釋一下,卻不想從院子裡傳來個蒼老且帶着疲倦的聲音。“鵬飛,是誰來了?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