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命中。
跋鋒寒心中,充滿了火熱的戰意。
他是繼畢玄之後,突厥最傑出的高手。與比自己武功更高的人血戰,更是他無盡戰意攀登武學巔峰的方式。
這一劍,一定能要了杜預的命。
但領悟的長生訣的杜預,卻只是微微一笑。
他的身後,傅君瑜正全力出手,翻身刺來。
杜預的身子卻巍然不動。
傅君瑜和跋鋒寒,都產生了不真實的虛幻感覺。
但兩人的劍勢已成,縱然天王老子在,也擋不住刺向杜預前後心的這一劍!
“碰!”
兩位知己好友的劍刃,居然妙到巔毫,碰撞在一起!
跋鋒寒和傅君瑜,同時吐血向後飛起。
那杜預的身影,竟然漸漸變淡。
他的長生訣武功,讓他在關鍵時刻,竟然還能躲閃,騙過了跋鋒寒和傅君瑜!
兩人的全力一擊,打在自己人劍上,頓時都受了不輕的傷勢。
杜預大鳥般掠起,一舉一動,身合天道。
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敵人看準了他的破綻,都很難擊中。
他的目標,正是吐血飛退的寇仲、徐子陵。
這兩人,武功與日俱增,當然一方面也刺激了杜預,不敢稍加停息,不斷突破頓悟,但另一方面,也給杜預增添了無限變數。
他已經決定要殺死這兩人。
傅君瑜吐血飛退,但依舊喝道:“兩個小狗小心!”
寇仲、徐子陵相顧駭然。
他們一路走南闖北,武功大進,在江湖和天下,闖蕩出無限名聲。
但始終鬥不過這宇文預。
對方好像與他們一樣,有絕世天賦。更有在危機關頭,不斷逼迫自己突破的不屈能力。自己兩人彷彿是兩塊磨刀石,每次變得更強。都會遇到這傢伙變得更強!
兩人怒吼一聲,寇仲的井中月劈出了有史以來。最強的一招。
而徐子陵的雙掌,則灌注長生訣的螺旋內力,攻向杜預。
兩人就算被斃當場,也要拉着這宇文預一起死。
但杜預的嘴角翹起。
他得到的長生訣完整版本,豈是雙龍誤打誤撞,領悟局部可比的?
這就是杜預的最強之處。
他既有天賦,又有勤勉,更有頭腦。
總能借助局勢。佈置最有利發展的形勢。
他再次使用雙龍出水,毫無機巧地與雙龍對拼一掌!
雙龍的螺旋氣勁,同時侵入杜預的筋脈內,彷彿兩道龍捲風,務必要給杜預造成最大破壞。
但杜預的筋脈,先是易筋經,又是洗髓丹,再是長生訣,已經拓寬地比大運河還寬闊,如何能被螺旋氣勁傷到?
何況。雙龍從長生訣中領悟的氣勁,與杜預的氣息原本同源同宗,一起而出?
如此一來。杜預更不怕了。
雙龍的氣勁進入杜預體內,卻彷彿泥牛入海無消息,兩人不禁相顧色變。
杜預爆喝一聲,雙龍出水的渾厚內力,同時大舉反攻,攻入雙龍奇脈之內。
雙龍再次吐血,漫天噴血,向後飛起。
這次兩人傷的更重,連反擊逃走之力都沒了。
跌入塵土中。雙龍面色蒼白,動彈不得。
傅君瑜雖然平素一口一個小狗罵着。實際上刀子嘴豆腐心,看到雙龍遇險。不顧自己傷重,與跋鋒寒再次一左一右,攻擊過來。
但杜預此時神功大成,大顯神威,一口氣幹掉了雙龍,又豈會將兩人放在心上?
他再次施展長生訣神功,破去了傅君瑜的奕劍之術,一招轟在跋鋒寒的肋下。
跋鋒寒痛楚暴退,肋骨被打斷了數根,跪地不起。
但這突厥高手,依舊傲然,冷然掙扎,準備反擊。
而傅君瑜臉色蒼白。
她實在沒想到,本以爲四人圍攻宇文預,一定會當場斬殺,最多是被宇文預逃走。
沒想到,這宇文預竟然神功大成,強力反擊下,根本無需逃走,反而將雙龍和自己,打得各個都跪了。
徹底跪了。
傅君瑜美眸悽然。
這次真的栽了,不僅無法爲師姐復仇,還墜了師門的威名。
她悽然道:“你贏了。”
雙龍噴出一口鮮血,寇仲叫道:“瑜姨,豈能向這宇文不育認輸?我們再打!”
傅君瑜搖頭嘆息道:“我們不是他的對手。不用再掙扎了。”
她的美眸看向杜預:“如果不是我眼拙,你的武功突然大進,甚至可以一敵四,破我奕劍之術,應該是長生訣的武功大成吧?”
杜預點頭,這沒什麼好隱瞞的。
寇仲、徐子陵從氣息中,早已感知到宇文預的同樣是長生訣,但比起他們自行領悟,更加高明。
兩人相對,默默無語。
傅君瑜美眸含淚,淒涼道:“此事是我一人挑起。與他們三人無關。你可否放過他們,我自刎謝你。”
此時,一陣清風吹過。
這高麗美女,白衣如仙,長髮飄動,卻面色悽然,嘴帶血跡,美得讓人心碎。
杜預嘿嘿笑道:“你說我肯不肯放過這三個天賦過人,每日進步的大敵?”
傅君瑜心中閃過傅君婥慈愛的面容,心中一痛。
與雙龍相處數日,她當然知道雙龍的心地善良,才被師姐看中,臨終前認爲乾兒子。
既然今日慘敗,罪過在她,她寧願犧牲自己,也不願搭上雙龍和好友跋鋒寒的性命。
“我聽聞,你素來有收集美女的喜好”傅君瑜面色冰寒,直視杜預。
杜預嘿嘿一笑,並不答話。
傅君瑜悽苦道:“若我肯自薦枕蓆,任你作弄,你可放過他們三人這一馬?”
跋鋒寒冷然喝道:“君瑜是否看不起跋某人?我跋某人豈是依託女人犧牲,苟全性命之人?宇文預有本事便來取我性命!”
雙龍更是攥緊拳頭。顯然也絕不願犧牲。
即使傅君瑜肯,他們三人之傲氣,也絕不會坐視瑜姨被宇文預玷污。寧可戰死。
杜預突然哈哈大笑。
四人面色冰寒。
傅君瑜喝道:“我四人願意共同赴死,彼此犧牲。有何可笑之處?”
杜預樂不可支,緩緩走到傅君瑜面前,一把摸上了傅君瑜軟滑的臉蛋,嘆道:“果然是絕色美人。”
跋鋒寒揚眉劍出鞘,一劍刺來。
杜預一招生死符,將重傷的跋鋒寒,打得做滾地葫蘆。
他繼續對傅君瑜道:“我可笑在,你們四人與我生死相搏。你甚至不惜委身於我,好讓三人有機會繼續復仇。實際上,你們三人根本與我,並無仇怨。”
雙龍和傅君瑜同時愣了。
傅君瑜甚至不顧杜預對她撫摸嬌豔,喝道:“宇文預,你休得騙我!”
杜預曬然:“你們四人之命,全在我手中,舉手可滅,我何須再騙你們?”
四人確實愣了。
因爲杜預說得是大實話。
他已經神功大成,一舉摧毀了四人聯手。分別重創四人,輕易便可誅殺。
寇仲反應最快,哈哈一笑:“原來我們真是冤枉了將軍。大家真是誤會一場。是否給我們機會,改日向將軍奉茶道歉呢?”
他當然是權宜之計,先逃了再覈實情況。說完便向徐子陵打眼色,示意先認錯道歉,逃了再說。
誰知,傅君瑜、徐子陵、跋鋒寒均巋然不動。
傅君瑜面色複雜。
看到宇文預那坦坦蕩蕩的表情,這高麗美女也產生了一絲動搖,難道真的是自己錯了?
這麼說,這宇文預非但不是殺姐仇人。反而是救了姐姐一命的大恩人?
但他爲何要這麼做?
這中土去高麗,萬里迢迢。若是當時傅君婥返回高麗,也確實可能與她失之交臂。造成這種烏龍誤會。
她的酥胸劇烈起伏。
她自幼失去父母,被傅採林收養,傅君婥既是師姐,又是半個孃親,對她極是慈愛親厚。
若非與傅君婥感情太深,她也不會如此沉不住氣,一聽到楊廣對天下宣佈,誅殺了羅剎女便不顧師命,立即啓程前來中土,刺殺宇文預。
若這宇文預說的是真,那她?
傅君瑜的俏臉,頓時紅透了。
杜預樂不可支,湊近傅君瑜:“你說,你這次幾乎殺死恩人,該當何罪?“
傅君瑜狠狠瞪了杜預一眼:“既然如此,你爲何不早說?“
杜預苦笑道:“我早已說了幾遍。君瑜你也不肯聽啊。”
傅君瑜的俏臉更紅。
她並非一味刁蠻用狠的美人,聽到自己險些恩將仇報,殺死師姐的恩人,頓時手足無措。
跋鋒寒冷哼道:“君瑜不可聽一面之詞。傅君婥是否還活着,還是未知之數。”
杜預冷笑道:“那我便開出自己的條件,你們四人的性命,均在我的掌握之中。若是不從,我就統統殺了!”
傅君瑜四人心中凜然。
這宇文預殺伐決斷,絕非易於之輩,此時四人小命均在他的手中,這洛陽更是他的地盤,根本不容四人反抗。
傅君瑜出奇地平靜,武林中以強者爲尊,既然自己在理上有虧,武功更打不過,當然要聽人的命令:“你說。”
杜預嘿然笑道:“第一,傅君瑜,你要跟我走。”
寇仲三人同時叫道:“不行!”
他們三人,自然聽說過單婉晶、沈落雁、李秀寧、商秀珣等絕色先後被杜預俘虜或收服,這些美人與三人瓜葛無限,很多是三人的夢中情人,自然大大對杜預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