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綿不絕的山嶺,山峰層層巒巒,期間綠意盎然,偶有虎嘯猿啼,隱隱之間,還有流光飛動。
在這片綠意盎然的山嶺之中,有一座黝黑地山峰顯得格外的突兀,與周圍綠『色』的小山嶺形成鮮明的對比。
山峰由黑『色』的岩石鑄成,上面光禿禿的,連一顆小樹,一株小草都沒有生長出來。
山峰的底部,有一個黝黑的小洞,小洞深不見底,唯有一陣陣的寒氣從裡面探出,讓人還沒有靠近,就感覺到陣陣透骨的冰寒。
小洞的前面,端坐着兩個看不出年紀老者,遠遠看去,只覺得這兩個滿臉黑胡的老者很老,但是在這個冰寒的小洞前,兩位老者卻不動如山,任憑洞裡的寒氣涌出,兩人皆如恰年的石像一般,彷彿坐化在此地,只不過從兩人身上隱隱透出的強烈法力波動,讓人無法把兩人跟石像連在一起。
一道流光劃過天際,然後遠遠地朝着山洞底下『射』來,待光芒消失後,纔出現一名十六七歲的妙齡少女。
少女恭敬地給兩位老者行禮,然後小心翼翼地從兩人中間穿過,進入洞『穴』之中。
至始至終,兩個老者都如石像一般不動,任由少女穿進洞『穴』之中。
少女進入洞『穴』後,飛快地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一件『毛』皮披風裹在身上,緊了緊身上的披風,然後拱起身子,飛快地朝着小洞的更深處鑽去。
隨着洞『穴』的不斷加深,小洞開始變得越來越寬,兩旁的黑『色』石壁上逐漸地出現了黑『色』的堅冰,也不知道是由什麼材質結的冰,竟然呈現出黑『色』來。
兩側的堅冰上,偶爾還會出現一個個堅冰鑄成的牢籠,牢籠裡,偶爾有被關押的修士,發出絕望的嘶吼,也有人在大罵着黑火教,也有看到少女前來,藉機調戲的。
在這個空曠的山洞裡,這些聲音顯得格外寂寞淒涼。
少女彷彿已經熟悉了這些聲音,渾不在意這些嘈雜淒涼的聲音,一直裹着披風朝裡面走去。
穿過一個分叉口,小山洞裡開始逐漸的亮起來,少女很快進入一個空曠的洞『穴』內,這個洞『穴』比前面經過的更加寒冷,中間更有一個寒潭,無盡的寒氣,隱隱地從寒潭中冒出,還沒有靠近寒潭,少女就感覺到刺骨的寒意直透骨髓,彷彿要把靈魂都凍結起來。
寒潭中不知名的水,不知爲何一直沒有結冰,保留着清澈見底的流水形狀,平靜地躺在寒潭之中。
少女遠遠地感受到,這個寒潭的水,比周圍的寒氣還要冷。
然後就在這寒潭的旁邊,一雙堪稱完美的玉足正赤『裸』着,緩緩地伸進寒潭之中,輕輕撥動着寒水,平靜的小潭間『蕩』起層層的漣漪。
猶如玉蓮戲水。
玉足的主人,披着一件白『色』的細紗,細紗裹不住她完美的身軀,如羊脂一般的肌膚在輕紗下若隱若現,這身軀猶如上天賜給人間最美麗的傑作一般。
因爲這道靚麗的風景,整個死氣沉沉的寒洞,好像突然變得靈動起來,彷彿不再冷寂。
然而這美麗的風景,並不被剛剛進來的少女欣賞,少女再次緊了緊身上的皮襖,把眉頭皺成了一團,心有不忍地道:“小姐,這麼冰的水,你也不怕凍着,小雅看着都冷。”
玉足的主人回頭,『露』出了長髮後一張精緻美麗的容顏,笑了笑:“小雅,你來了,不用擔心我,在這個寒泉洞之中,我死不了。”
“小姐~小雅求了幫主好幾次,才允許小雅進來看你,也許下一次進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聽了君婉霜的話,小雅的聲音依然有些擔心,“老夫人說了,小姐的身子不是你一個人的,你若死了,會有其他人傷心,所以小姐你一定不能有事。”
“孃親的心意,我怎麼會不懂!”君婉霜輕輕笑起來,“可是如今聖女一派勢微,若是強力反抗魯天狂實爲不智,你去告訴孃親,十年,足夠她回覆一些實力了。”
“啊!”小雅驚訝,“原來小姐還有這麼一層心思,小雅一定回去告訴老夫人。”
“嗯!”君婉霜轉過身軀,再次輕輕地戲耍着寒潭裡的清水,背對着小雅道,“叫孃親不用擔心,若是我要走,這洞,還困不住我。”
小雅輕輕上前,慢慢靠近君婉霜的身後道:“小雅一定把小姐的意思轉達過去,老夫人這幾天都急瘦了,好幾次想要闖洞,還好讓小雅勸住,小雅知道小姐一定不想讓老夫人冒險。”
“孃親還是那樣衝動。”君婉霜笑道,“你回去告訴她,等聖女勢力大增,別說跟黑火教相持,就算有黑火教一半的實力,我便能夠出去了。”
“嗯!”小雅使勁地點頭,“我想老夫人聽了這話,知道小姐心有算計,也就沒那麼擔心了。”
“好了,這裡寒冷,你的小胳膊小腿堅持不了多久,還是回去吧。”君婉霜輕聲道。
“啊,小姐,這麼快就要趕小雅走了,讓小雅多陪你一會。”小雅的聲音中,帶着濃濃的不捨。
君婉霜頓了頓,輕聲道:“那便隨你吧,也別站着了,坐我身邊來吧。”
小雅看了看君婉霜腳下冒着寒氣的寒潭,又望了望君婉霜顯得孤單冷寂的身影,小心翼翼地把身子移過去,慢慢都坐在君婉霜的背後,卻不敢學君婉霜那樣把玉足伸進寒潭之中,而是把雙腳曲起,用手抱在身前,用披風裹住,只有這樣,她才感覺好受一些。
小雅想要安慰君婉霜,或者想跟她說說話,排解她的寂寞,卻又不知道如何說起。
寒泉洞中逐漸安靜,兩人的心跳聲都清晰可聞。
好一會兒後,小雅低聲地問道:“小姐,你說這世界上,有愛情嗎?”
“咯咯!小丫頭思春了。”小雅的背後,君婉霜突然輕聲笑起來,冷寂的寒泉洞,彷彿瞬間溫暖起來。
“不是啦。”小雅嬌聲嗔道,“小雅就是爲小姐不值,爲了一個不愛的人,就快要把一生給賠進去了。”
“愛情啊!”君婉霜喃喃道,“誰家少女不懷春。作爲女子,從小就期待着愛情,我相信,愛情是存在的。”
“小姐也相信啊,那爲什麼?”小雅的言語中,透着不甘和不解,不甘是爲君婉霜,不解是爲自己。
“我相信是存在的。”君婉霜輕輕地重複了一句:“但是我同時相信,愛情並不會寵信所有人,相反的,只有極少數之人,纔會受上天眷顧,擁有所謂的愛情。女人若是執着於所謂的愛情,相信愛情一定會降臨,那是太奢侈的理想,萬中無一的東西,怎麼會讓每個人都擁有,所以大多數懷春的女子會失去平常心,以爲找到一個所謂對自己好的男子,便以爲是愛情,爲此,他錯過了適合他的男子,錯過了可以與他相守一生,卻平淡如水又異常充實的感情,可惜,可笑,可悲,可嘆。”
小雅聽得有些懵了,對於君婉霜的話,一個懷春的少女根本就理解不過來,側頭看着君婉霜的背影,疑『惑』道:“那小姐,難道隨便找個男人嗎?”
“當然不是這樣。”君婉霜笑道,“一個男子,必須有擔當,有責任,自己不討厭他,他還會在乎一些自己,那就很足夠了。”
“難道那還不是愛情嗎?”小雅道。
“也許會衍生出愛情,也許這本身就是愛情,誰知道呢。”君婉霜道,“對於我來說,我不討厭他,雖然他實力微弱,卻很有擔當,這是品『性』。
男人,品『性』比任何東西都要重要,關鍵時刻,不爲愛,但是依然爲我挺身而出,這就夠了。是的,我知道,他挺身而出,不是爲了愛,也許是爲了友誼,也許是爲了其他的東西,反正不是愛,但是夠了。
接下來,就看他的了,看他是否在乎我。”
小雅默默不語,好像在消化君婉霜的話,這些言語,一時半會,她根本理解不了,但是因爲心中對君婉霜的欽佩,讓她很想明白君婉霜這番言語的意思。
君婉霜嘆息一聲:“傻丫頭,你瞎想了,也許以後,你就明白了。”
“那小姐,你打算怎麼做呢,以後出去找他嗎,他會接受你嗎?萬一他有了心愛的女子,那你怎麼辦呢?”
君婉霜輕搖頭,玉足在寒潭裡輕輕『蕩』起來,雙眸望着前面空『蕩』『蕩』是黑『色』石壁,輕聲搖頭:“跟人搶男人,我還沒有賤到那種程度。若是他有心,黑火教聖女摘掉面紗的事,必然會被他知道,若是他在乎我,必定會來找我,若是他不在乎,我也沒必要倒貼上門。”
“小姐,你不是說好男人要自己把握的嗎,怎麼又。”小雅覺得自己已經『迷』糊了。
“是啊,好男人要自己把握。”君婉霜的思緒彷彿又回到了那個昏黑的陰陽洞中,兩人寬衣解帶,一夜春風,那是她的第一次,自己已經很明顯地把心中所想傳達出去了,若是他裝傻,便隨他去吧。
想了會兒後,君婉霜笑道:“我只有十年的時間可以等他,若是他來,我便陪他君臨天下,若不來,我便獨自浪跡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