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欣然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塊拇指大小,通體白玉雕刻而成的玉簡,塞到宋飛手裡道,“秘法就在其中,用心感應即可。公子,就我一個人過去。”
“好。”宋飛握着玉簡,分出一絲靈魂力量進入玉簡之內,這是一種收斂自己氣息的秘法,隨後宋飛滿意地點點頭道,“走。”
“等一下,把我帶上。”身後,雪欣祺突然道。宋飛毫不理會,沒聽見似地大步邁開。
“姐姐那份秘法是殘缺的,加上我這一份,纔算完整。”身後,雪欣祺突然道。
“哦。”本來打定主意不再跟雪欣祺糾纏的宋飛,聞言才饒有興致地轉頭,“給我,保你安全過橋。”
“給。”雪欣祺扔過來同樣通體白色的玉簡,沉入靈魂力量,果然,這是一種極高明的隱身術。
若修爲高深着,一般都可以用自身的法力做到斂息和隱身。讓比自己修爲低的人看不出來,對於同境界者,就不大好用了。而這斂息術和隱身術,恰恰打破了這個常規,不僅讓同境界者看不到自己,練到高深處,就算是境界比自己高的,也可以隱藏自己的身形和氣息。這,就非常地可貴了。
“你,怎麼還有秘法?”雪欣然一臉困惑。
見雪欣然疑惑的目光,雪欣祺低頭小聲道,“對不起,姐姐,你把遺蹟中得到的斂息術交給我同修,而我卻把隱身術藏起來,實在是,想,想…。”
雪欣然笑着摸摸雪欣祺的腦袋:“沒關係的,只要你想做的,姐姐都支持。”
“走了。”宋飛帶頭,三人很快來到了白玉橋旁,引起了衆人的注目。
“把手給我。”橋邊,宋飛突然道。
“手?”兩女茫然。
“我懷疑橋上還布有幻陣,進去之後,恐怕你我彼此都看不到對方,聽不到對方言語,我拉着你們的手,然後把手上的法力融合在一起,這樣我才能保證讓你們過橋,當然,我也只是懷疑,若你們不相信有幻陣,或者是不願意把手給我,我也不勉強。當然,若是中途你們因爲幻境看不到我而退出,玉簡恕不歸還。”
兩女驚呼一聲,臉上頓時涌出一抹潮紅。
雪欣然咬着牙道:“此地非善地,趕緊走吧。”說完,把手遞給了宋飛,隨後用鼓勵的眼神,投向雪欣祺。
宋飛很自然地接過,握在手中。不過握在手心時,握着柔若無骨的柔荑,即使心中堅定,也忍不住浮現一絲遐想。好在宋飛知道此時特殊,連忙把這一絲遐想壓下
雪欣祺則遠遠沒有姐姐大方,小手兒伸伸縮縮,有些畏懼。
“啊~”雪欣祺驚呼一聲,宋飛等得有些不耐煩,連忙把她的左手抓了過去。
兩女的耳邊傳來了宋飛的聲音:“等踏上橋面之後,你們兩個都不要動,我會告訴你們怎麼走。”
“嗯。”兩女乖巧點頭。
隨後,三人手牽着手,踏上了白玉橋的第一步。
“年輕人,有膽識啊`”人羣中,有人讚道。
“這小子挺有豔福的,這兩女子,堪稱美女了,這是一同赴死吧。”
“咦,這不是無雙派,雪家的姑娘,聽說雷鷹門的少主看上了這兩位女子,欲納爲小妾,卻沒想到在這裡出現了,這下要香消玉殞了。”人羣中有人幸災樂禍。
“呵呵,不知道這三人,能走過多少米。”
當宋飛三人真正踏上白玉橋時,人羣頓時跟着議論紛紛。讚賞有之,羨慕有之,嫉妒有之,看戲的有之。
當真是演繹了人生百態,善惡美醜。
而宋飛三人,在踏上白玉橋上時,這些聲音已經聽不見了。此時他們三人,背後是一片白茫茫的大霧,橋的正上方,一行血紅色的小字若隱若現,宋飛細細唸到:“本座參悟此橋半天,深感此橋危險,現告誡後人,若感過橋無望,即可回頭,可保無憂,青竹老人題字。”
看來是一位前輩高人,用法力凝聚成文字,在此告誡後人。
宋飛卻不會因爲這幾個字退縮,跟着左右兩女道:“我先踏出一步,雪欣然,你下一步離我左腳二尺半遠,雪欣祺,你的腳後跟跟我腳尖持平,橫向離我三尺。”說完,宋飛終於又踏出了一步。
這一步,宋飛也是提心吊膽,若是計算錯誤,或者說這橋還有另外的變化,自己恐怕會馬上被清火燒成爲虛無。
這一步穩穩的落下,宋飛的心,終於安了幾分。隨後,兩女按照宋飛的指示,也終於踏出了各自的一步。
宋飛通過手心,感覺到此時兩女的心跳跳得厲害,明顯感覺到她們非常地緊張。
“呼~”等落腳之後,宋飛也聽到了耳旁傳來的呼氣聲,顯然,她們也是重重的呼出一口氣,以發泄心中的緊張。
就這樣,三人一步步地朝着橋端行去。
十步,二十步,五十步。
“這三人,還沒死啊。”一些幸災樂禍的人,驚訝道。
“運氣不錯。”亦有人嘆息道,語氣掩不住的嫉妒。
“莫非他們也能破得了此陣,遭了,早知道如此,就應該抓住這幾人,然後拷打出通過此陣的辦法。”人羣中,突然有人道。卻遭到了旁邊一位同伴的白眼:“就算現在有人告訴你他能通過此橋,你就相信?還是先看看吧,等過的人多了,總能找到方法的。”
在衆人目視中,三人繼續緩慢地朝着橋端行去。
終於,在人羣驚訝的目光中,他們度過了這九死一生的白玉橋。三人的身影,融入到了另外一個結界。
這是一座更加寬宏的圓形大殿,大殿的直徑有上千米,中間的位置,豎立着一塊高約五米的石碑,石碑上,雕刻着青褐色的字體,遠遠的,只能看到最上面的“注意”兩字。至於下面的小字,卻看不清。
大殿的邊緣,卻是分割而開的房間,宋飛大致地數了一下,約有上百個。而先前進去的人,此時卻沒有急着進入房間,一個個在這些房間的門口打量着,不知道在觀察着什麼。
“放開我。”身旁,雪欣祺使勁地甩了甩手,把小手兒從宋飛的手心處抽出。臉上流露着一股嗔怒,面色不善地看着宋飛。
雪欣然倒是不動神色地抽回了手,微笑着:“多謝公子了。”
宋飛點點頭,淡淡地道:“不客氣。”
不理會兩女,卻是朝着那塊石碑走去,既然有文字信息,宋飛絕對不會輕易放過。
兩女看了看石碑,也連忙跟去,兩人走在了宋飛的身後。
走到近處,雪欣然低聲地念起了石碑上的內容:“凡我武靈宗弟子,達到築基境界,即可進入武庫磨練,若擊敗武庫中的傀儡,即可獲得該武庫之寶物。爲免不孝弟子找人替拿寶物,每間武庫,只准限進一人,若多進一人,必啓動法陣殺之。每人百年之內,只可進入三間武庫,若違反,大陣必殺之。
此乃我武靈宗考驗弟子修爲及智慧之所,望我武靈宗弟子好自爲之,切記,切記。”
看完之後,宋飛身後的兩女,眼神之中透露出濃濃的精光。
“姐姐,太好了,沒想到真的有寶物啊。”雪欣祺開心地道。
“是啊。”雪欣然也顯得很開心,眉上的愁紋,悄然消散了少許。
“姐姐,走了,我們過去看看。”雪欣祺拉着姐姐的手,思緒跟着目光,飄向了各個房間的門口。
雪欣然遲疑了會,把目光又投向了宋飛,溫婉如水的聲音頓時又響起:“公子,請教教我們怎麼做。”
身旁的雪欣祺,也透着希翼的眼神,撲閃着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宋飛。
宋飛本想安然離去,不再管兩女的死活,爲自己徒添麻煩。卻不知爲何,腦袋中想起了雪欣然那無奈的述說,那句話語,竟然在腦海中揮散不去:嫁給某些廢物做小妾,生不如死,爲了父親,爲了妹妹,我連死都不怕,還會怕危險。
擎天劍派,寧可戰死,也不能讓兄弟們受辱。
思想鬥爭之後,宋飛開口道:“罷了,就和你們述說一番吧,你們可知,進了此地,危險,纔是真正的開始。”
“我們可不是嚇大的。”雪欣祺不服氣道,雪欣然連忙制止妹妹的言語。
宋飛倒是毫不在乎雪欣祺的打岔,繼續道,“世界上,最可怕的並不是妖獸,險地,絕境。這些東西,隨着法力的增長,天才之輩,總能夠一一克服,妖獸可以殺,險地也是相對而言,修爲高了,險地就不是險地,絕境也不是絕境。而最讓強者忌憚的,往往是,人心。
你們走入這裡,可知道,有多少人記得你們的樣子,你們覺得離開此地之後,若被人發現生還,你還能安穩地返回家門?恐怕在回去的路上,不知道會遇上多少惦記着你的人。”
說到這裡,兩女臉色已變,宋飛卻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繼續道,“而此地,更加地危險。石碑上說,每個房間只能進去一人,而每個人,百年時間卻只能進去三次,也就是說,這些人,最多能得到三件寶物
也許你們會說,得到三件寶寶貝,應該極大滿足了。可我剛纔說了,人心纔是最可怕的,貪婪是人類永不可磨滅的本性。越是高手,越是貪婪,只不過平時被理智所掩蓋了而已,才表現出高手的風範。
但是在此地,沒有人會跟你講風度,除非這裡的東西已經不再吸引他了。所以,除非你不想得到寶物,馬上離去,否則,等你離開房間那一刻,即是被殺奪寶之時。”
也許爲了應宋飛這句話的真實性。一個房間之中,突然冒出了一個第一批進去的一位金丹強者。
這位強者一出來,一位在門口不遠處的老人突然囔道:“兄弟們,開工了。”
隨後,第二批進來的八位快要老死的老人,突然間朝着那位中年強者衝去,人未至,法寶已砸向了那位金丹修士。
八位老人之中,靈境就足足兩位。那位金丹中年強者,還沒來得及呼喊,一副狂喜還掛在臉上,就被砸成了肉沫。身上的法寶,被八位老人瓜分,至於他們怎麼分寶,就不得而知了。
看到這一幕,兩女的臉色,變得極度的難看。雪欣祺的聲音都充斥着恐懼,道:“姐姐,那我們該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