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恆壓低聲音,故作神秘地說道:“吃了一種靈丹妙藥,三天時間就由一百八十斤瘦到一百二十斤!”
王若清猛地搖搖頭,啞然失笑,一臉不信:“不可能,這世上沒有這種靈丹妙藥,除非是仙丹!”
陸恆淡然一笑道:“不信拉倒!早晚有一天,你會相信我現在說的!”
王若清看陸恆神神秘秘的樣子,本來一點都不胖同時對減肥也一點興趣都沒有的她忽然產生了強烈的興趣,一定要陸恆說個究竟,陸恆卻打死都不肯說,沈平安臉上也帶着神秘莫測的笑容,讓王若清對那藥物的興趣越發強烈。
三星專賣店下午的客人不多,王若清便樂得清閒,跟陸恆、沈平安閒聊,因爲她的身份特殊,店裡其他人也不敢過來打擾。
深入一聊,陸恆才知道,王若清在碧陽一高三年一直保持着年級前十名,去年高考她本來信心十足,以爲自己肯定能考上北大,卻不幸地發燒感冒了,發揮失常,只能上天南大學。
陸恆撓撓頭,若有所思道:“我好像在某個電影裡也看過類似的情節,哦,那些年我們追過的女孩,你的經歷咋跟那個發揮失常考不上交通大學的沈佳宜一樣呢?從小到大我只會學習,卻還是考不好!”
沈平安聽陸恆這樣一說,他鳳眼圓睜,仔細打量了一下王若清,嘖嘖驚歎道:“我一直聽說咱們碧陽一高有個沈佳宜,沒想到就是你啊,哎,後悔晚生一年了,做不了柯景騰!哎,對了,學姐,你有個柯景騰嗎?”
王若清圓圓的臉蛋頓時緋紅如霞,很像秋後的蘋果,嬌俏可愛:“沒有!”
沈平安繼續貧嘴道:“這個可以有!”
王若清嬌羞地撥弄一下腮邊的烏黑亮麗的短髮:“這個真沒有!”
“這個真的可以有!”沈平安嘻嘻笑道:“比如我,嘻嘻,你看我笑起來的樣子像不像柯景騰!有沒有心動?”
陸恆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嘻嘻笑道:“你笑起來的樣子不像柯景騰了,倒像廖該邊了。”
“去你的!我笑起來哪有那麼猥瑣!”沈平安推搡了陸恆一把。
正待陸恆、沈平安、王若清在這裡笑鬧時,王少星那個未婚妻丁雲嵐氣喘吁吁地跑回專賣店:“哎,手機還在啊!”
說着,就要把櫃檯上那個她剛剛還在把玩自拍的白色三星手機拿走。
王若清趕忙上前攔住了她:“丁老師,這部手機您不能拿走,您還沒有付賬!”
丁雲嵐也是一高的老師,教音樂的,因爲碧陽一高一直自詡素質教育,所以音樂老師也不是濫竽充數的,丁雲嵐可是江城音樂學院畢業的高材生,音樂素養高,唱功了得,曾參加過諸如超級女聲之類的很多歌唱選秀節目,都能順利進入百強,但因爲沒有自己的特色,聲音沒有識別度,都止步於三十強,無法順利成爲簽約歌手,最後只得屈居,成爲家鄉這所重點中學的音樂老師,同時是音樂社的指導老師。
丁雲嵐算是條件很不錯的女人,可惜陰差陽錯地成了賤人王少星的未婚妻。
丁雲嵐的臉蛋本就白皙如玉,現在聽王若清這樣一說,臉色更白了,是被王少星氣白的,她嘴脣不停地抖動着:“王八蛋!王八蛋!我真瞎了眼了!”
她顫抖着手,好不容易纔翻開她的錢包,拿出一張信用卡,遞給王若清。
王若清把那信用卡在機器上一刷,輕輕搖搖頭,一臉憐憫地看着丁雲嵐:“丁老師,您這張卡的額度已經用完了!”
“用完了!”丁雲嵐驚叫道:“我記得還有一萬五千塊的額度!”
雖然丁雲嵐曾經教過王若清音樂課,但這個醉心於選秀成名的女人又如何能專心帶學生,所以王若清對丁雲嵐印象很一般,沒有給予任何安慰和幫助,只是帶着一臉職業微笑,靜候在一旁。
丁雲嵐又拿出一張信用卡,王若清又往機器上刷了一下,依然一臉淡然地對丁雲嵐說道:“丁老師,您這張卡也刷爆了!”
丁雲嵐連着拿出三張信用卡,毫無意外地都沒額度了,丁雲嵐頓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她趕緊翻檢皮包,想要找到原來的蘋果手機,卻忽然想起,一個小時前,因爲自己很快就可以拿到三星手機了,就把那個iphone5s丟給了王少星。
丁雲嵐只好借專賣店的座機給王少星打電話,一個冰冷的女聲從那一端傳來:“你撥打的號碼已關機!”
丁雲嵐往自己原來那個蘋果手機打電話,回覆同樣是“你撥打的號碼已關機!”
丁雲嵐忿然罵道:“王少星,你個王八蛋,做得真絕!”王少星在此之前總要幫她還信用卡,自然擁有這三張卡的附屬卡,肯定就是在剛纔的一會功夫,他把這三張信用卡都給刷爆了。
丁雲嵐無可奈何,只好從錢包裡拿出工資儲蓄卡,剛拿出來的時候,她突然想到,她是月光族,這張卡里的錢也所剩無幾,只剩下一百多塊了。
丁雲嵐本身不是天馬人,在這裡也沒有任何親戚,本身只有王少星一個可以依靠的,現在王少星絕情絕義,刷爆了她所有的信用卡,讓她頓時彈盡糧絕,不得已,打了一個電話給學校:“我找王少星!”
學校辦公室的回話:“王老師請了幾天假,馬上放暑假了,我們也不知道他去那裡玩了!”
丁雲嵐又給租房的房東打了一個電話,回覆說:“王少星已經把屋子裡的東西搬了個精光!”
丁雲嵐頓時墜入冰窟:“賤人真絕啊!”同時她心裡暗自慶幸,幸虧自己一心想攀高枝,堅持婚前不同居不發生關係,不然人財兩失,就太便宜那個王八蛋了。
丁雲嵐翻了翻錢包,只剩下四張紅色老人頭了,一張儲蓄卡也只剩下一百多塊,哦,那三張信用卡里將近四萬債務都要她來償還,原來的蘋果手機也被王少星那個賤人帶走了,出租屋裡的所有東西也被那個賤人變賣了,丁雲嵐這個城市裡舉目無親,之前因爲忙於參加選秀活動而疏於教務,跟同事、同學的關係都很一般,想找人借錢都張不開嘴巴。
丁雲嵐突然很後悔,後悔自己以前大手大腳沒有存下來錢,後悔自己有眼無珠選錯了男朋友,後悔自己不該爲了虛妄的成名而不顧現在的本職工作,悔得腸子斷了,卻也無法解決眼下的問題。
她握緊手中的白色三星手機,眼看這麼好的手機卻要跟自己失之交臂,不覺悲從中來,臉上的熱淚滾滾而下,嚶嚶地哭了起來。
王若清等三星專賣店的店員們都慌了神,一個勁地勸丁雲嵐不要哭了。
丁雲嵐陷入悲傷無助的情緒裡走不出來,對王若清的勸慰充耳不聞,越哭聲音越大,路過三星專賣店的行人們都駐足旁觀,紛紛指點,國人素來如此,喜歡圍觀別人的不幸,從別人的不幸中發現自己的幸福。
“活該!”沈平安不屑地撇撇嘴,繼而又嘿嘿笑道:“丁老師不愧是音樂科班出身,哭聲如泣如訴,還挺好聽的。”
陸恆沒有搭理幸災樂禍的沈平安,他不自禁地想起他那個有名無實的前女友魏琰,她父親魏禮羣被那個大混混柳哈哈所迫,所有漁場都給了柳哈哈,富家女魏琰家道中落,大恩人系統要罰她兩百萬,魏琰現在的銀行卡里只剩下了幾百塊,以後不管她掙多少錢,一旦超過一萬都立即剝奪,直至兩百萬剝奪乾淨,陸恆不無憐憫地想到,魏琰會不會也有丁雲嵐現在這樣彈盡糧絕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