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我說話,電話那頭就掛斷了。
從對方的口氣來看,不像是在開玩笑。南瓜自己也不會亂開這種玩笑,他不是這種人,況且他知道我師父馬宏濟正在教授我道法,也不會影響我。
所以,我判斷南瓜是真的被人給綁架。
眼見我面色鐵青,我師父馬宏濟就問我:“玉陽,你怎麼了?”
我擡頭,心中有些猶豫。
對方讓我一個人過去,或許已經知道我師父馬宏濟在我身邊,所以纔會這麼說。而要是我報警或是帶着我師父過去的話,那很可能對方不會出現,或是撕票。
於是我就撒了個謊,騙我師父馬宏濟,道:“沒事,是南瓜!...他約我吃飯。”
我師父“嗯”了一聲,也沒有在意,輕飄飄地說道:“既然約了你,你就去吧。這兩天你的進步還是不小的,也該適當的放鬆一下。”
得到我師父馬宏濟的同意,我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就離開了202房間。
匆匆忙忙的,我就跑出了旅館。
時間是子時。
街道上還是有不少開夜車的司機。我攔了一輛出租車,就直奔巴雲路12號。在車上,我嘗試着給南瓜打回去電話,但是那邊卻是一直關機。
這讓我更加地意識到不對勁。
二十多分鐘的路程,我坐在車裡面,心中火急火燎的。我怕綁架南瓜的人,對他不利。同時,我也想明白了,對方綁架南瓜根本不是目的,要找我纔是真正的目的。
心中微微一盤算,我想到了一個人,蘇遠航。
我平常還算是老實,並不會主動去得罪人。要說最近得罪的人,可能就是那個蘇遠航。
蘇遠航的爲人我知道,報復心極強。他們家又那麼有錢,肯定不會輕易放過我。
要是李燕的鬼魂還在的話,或許還能夠幫我去嚇唬嚇唬蘇家人,但是李燕的鬼魂可能已經進入陰司,所以這個也是行不通的。
我判斷啊,綁架南瓜的人應該就是蘇家人。
車很快就到了巴雲路12號。
這邊的路燈不多,四周圍的樓房倒是不少,但是那些樓多半都是舊樓。不少這邊的住戶,可能是要動遷,樓房的牆體上還畫着“拆”字。
付了錢,我直接下車。
12號路牌正對着的方向,的確是有一棟樓房。但是那棟樓房和爛尾樓一樣,看上去挺破舊的。南瓜真的在裡面嗎?
我心中有所懷疑。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手機就又響了起來。
還是南瓜的號碼。
緊忙的,我接起了電話。
“秦玉陽,我們已經看到你了。你過來吧,我們就在你對面的大樓裡。”
還是那個陰沉着嗓音的男人在說話。
我怕他掛斷電話,就追問:“南瓜在哪?我要聽到他的聲音......你們要找的人是我,不要傷害他。”
我本以爲男人會推辭,不會讓我和南瓜通話。沒想到,男人並沒有立即掛斷電話,而是回我:“好啊,既然你想聽到他的聲音,我們就讓你聽聽。”
之後,電話裡面就傳來“踏踏”的腳步聲,似乎那個男人在走動。
他穿得應該是一雙皮鞋,聲音很響。
不多時,電話裡面就傳來哭喊聲,並且還有別的男人喝罵的聲音。
“秦哥,是你嗎?我是南瓜啊......你快點來救我,我被他們綁在了一根柱子上面。這幾個人都是王八蛋......”南瓜哭腔腔地在電話那頭說道。
我聽到南瓜的聲音,心立刻就懸了起來,很焦急。
“南瓜,你等我!...我馬上就過去找你。”我回道。
“好,秦哥,你快點過來。不過,你要小心,他們有槍!”
說道這裡,南瓜就“哎呦”地叫了一聲,似乎正在遭受非人的虐1待。
緊接着,剛剛那個男人的聲音就從電話那邊傳來:“我想你應該很想救你的朋友,既然想救,那你就來吧......不來的話,明天,你就會收到這個小子的屍首。”
說完,那邊的電話就又掛斷。
“媽的!混蛋!”
我心下憤怒,就痛罵了一句。
擡眼緊盯着街道對面的那棟破樓,藉着夜色能夠看到樓體。樓梯就好似黑暗中匍匐的一隻巨型野獸。那些沒了窗戶框的口子,就好像是巨獸的一隻隻眼睛一般。
破樓裡面也瞧不見光亮,具體判定南瓜在哪,也難。
但是南瓜有危險,我這個“秦哥”總不能坐視不管吧。
於是硬着頭皮,明知道有危險,我還是得進入大樓。
救人要緊啊!
大樓的外面有着圍牆,圍牆不高,有的地方已經倒塌。手電筒的光照過去的時候,能夠瞧見露出來的水泥和磚塊。
還有大樓的空地上,堆着一些廢舊的建築材料,蒿草的長勢倒是很旺盛。
尋着大樓樓門口的位置,我快步朝着那邊走去。同時,我的眼睛朝着四周圍撒麼。
晚上涼颼颼的,有風。
風一吹那些蒿草,會發出“刷刷拉拉”的聲音。
就像是原本死寂的它們,忽然間都復活了一樣。
我心裡面很緊張,右手把腰間的拷鬼杖摸了出來。不管對方是什麼人,我總得有一件武器防身。拷鬼杖是用來對付鬼魂的,但是它的質地還是很僵硬的,用來做“木棍”也還算是不錯。
深一腳淺一腳,我就去到了大樓的門口。
門口有玻璃,但是玻璃上面沾滿了雨水的痕跡和灰塵。
還有一扇玻璃,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上面破開了一個臉盆大小的破洞。地上散落着不少的碎玻璃片。
手電筒的光晃照過去的時候,碎玻璃片會泛出一點亮色。
大樓裡面很空,東西不多,倒是角落散落着一些垃圾。牆體上面還有着亂七八糟的塗鴉。看來應該有一些“塗鴉愛好者”曾光臨過這裡。
樓是開放式的,可能以前建造的時候,打算是用於建造商場之類的。但是不知道什麼緣故,樓體建到一半,就廢棄在了這裡。
手電筒四下晃照了一下,也沒有發現什麼痕跡。
我站在一樓的中間,就大聲喊道:“我來了!...你們不是要找我嗎?......你們有種就出來吧!”
也就是隨着我聲音的落下,黑暗的角落中,忽然就傳來“刷刷”的聲音。
那種聲音很怪異,就像是人的腳掌沒有擡起來,在地上摩擦一樣。
更像是,某個人拖拽着一具死屍,朝着我這邊走來。
我凝目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瞧過去,心中稍有緊張,但還是保持着警惕性。
“我看到你們了,給我出來!”我肅聲喊道。
很快,黑暗中就出現了兩對紅彤彤的亮點,就像是野獸的眼睛。緊接着,“刷刷”聲音,更加地強烈。
他們距離我越來越近了。
等到他們完全從黑暗中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暴露在我手電筒的光下。
是兩個人,而且是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就是他們的穿着,也都一模一樣。
黑衣服、黑褲子、黑鞋。
這也不奇怪,他們應該是雙胞胎。
只是,讓我奇怪的是,他們的眼睛竟然散發着微微的紅芒,像是充血一般。
我的眉目緊皺起來,額頭上擠出了三道擡頭紋。
“趙良才,在哪?......你們把他給我交出來!”我怒喝道。
但是那兩個人並不回話,他們的腳掌先是在地面上滑動,然後,就朝着我快速衝了過來。
從他們的手上,我分別瞧見了一把白亮亮的砍刀。
媽的!他們是要置我於死地。
甚至於,他們前衝的身體和動作都極其地協調,保持着一致。
把手電筒別在腰間,我也不客氣,腳上踏着不併熟練的罡步,掄起手中的拷鬼杖,就朝着他們兩個衝了過去。
白亮亮的砍刀,朝着我的脖子砍來。
我緊忙躲開,這纔沒有傷到我。
不過,我發現,儘管他們的動作協調,但是反應力似乎慢了一點。
這對於我來說,是個好事。
一個人站定腳步,紅通通的眼睛又盯住我,朝着我衝來。
另一個人,揮舞着砍刀,似乎怕我逃走一般,攔住了我的去路。
“咔!”
砍刀快要劈在我身上的時候,被我的拷鬼杖擋了一下。拷鬼杖很堅硬,放出“磕噔”碰撞聲。
不過因爲對方力氣太大,震得我的手腕還有些生疼。
但是,下一刻,砍刀卻被那個人放平,朝着我的小腹划來。
要是被劃開肚皮的話,那我的腸子、肚子什麼的,恐怕都得流出來。
急忙後退,我的身體靠在了一根方形邊角的石柱上面。
“咔嚓!”
那人的砍刀沒有砍到我,直接砍在了水泥石柱的上面。頓時,石柱上面就掉下來一塊塊的水泥碎片。
刀口,藉着手電筒的光,我都瞧見了,微微有些捲刃。
可見這個人的力氣得有多大。
另一個人,也衝來過來,砍刀朝着我腦袋劈砍。
我似乎都能夠瞧見刀鋒在我的兩眼間滑過,嚇得我身上出了一層的白毛汗。
幸好,我反應機敏,躲了過去。
而找到了一個機會,在這個人砍刀落下的時候,我的罡步朝着旁邊一踏,就出現在了他的側面。
然後我手中的拷鬼杖就砸了下來。
“砰!”
一聲悶響,拷鬼杖重重地砸在了那人的肩膀上面。
我的力量也很大,在我估計中,這一下砸下去,他至少得落得個骨折。但是對方連叫一聲都沒有。
他的肩膀猛地凸起,竟然把我的拷鬼杖頂得外偏。
緊忙的,我就又開始朝着中間的位置退去。中間位置稍稍靠北的方向,擺放着幾個生鏽的腳手架。我尋思着,到那邊去躲躲。
手忙腳亂,我就跑了過去。
而那兩個人已經站到了一起,拎着砍刀,如死神般,朝着我衝來。
但是這一次不是衝,是真正地“滑”。
我看得很清楚,他們的腿關節都沒有動,腳掌卻朝着我這邊滑來。
這不對勁啊!
正常的一個人,不邁動腿腿,就想去移動身體,是辦不到的。他們的眼睛還是紅的,難道他們不是人,是鬼魂?
可是也不對啊,要鬼魂的話,我剛纔和他們距離那麼近應該能夠感受到煞氣纔對。
但是他們身上根本就沒有煞氣。
我更加地迷糊了。
而他們自然不會管我在想什麼,就又朝着我一左一右,圍攏上來。
該死!這下麻煩大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