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急救室門口，站了好半天。正當我準備去看看昏迷的冼月姑娘的時候，一道聲音若有若無地鑽進了我的耳朵當中。
“秦玉陽，你過來，我有話和你說。”聲音沉寂，但是卻顯得很縹緲。
不過我判定出來，不是別人，是保護孫讓的陰神牛頭，是他的聲音。
我尋着聲音，上到了醫院的六樓。在六樓的一個儲物間裡面，我見到了陰神牛頭。
牛頭的魂魄縮在一件袍子當中，只露出了那張牛臉來。
我抱了抱拳頭，客氣道：“陰神大人。”
牛頭點點頭，那雙牛眼睛一直盯着我。他沒有多言，直接說道：“襲擊孫讓的那個鬼魂，是一個怨靈，很厲害的怨靈。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個怨靈應該不是陽間的怨靈，應該來自於閻浮界。”
我早就已經是想到，現在聽牛頭這麼說，我就更加地確定了我的猜想。
我說道：“應該是閻浮界的鬼魂，閻浮界看來已經知道陰司和我們之間的秘密了，害怕我們再次進入閻浮界，破壞他們打破空間壁壘，進入陽間的陰謀。”
牛頭說道：“沒錯，你和我想到一塊去了。所以說，應該是你們內部出現了內鬼，那個內鬼把陰司的事情泄露給閻浮界。”
我們內部嘛？開什麼玩笑？
我說道：“牛頭大人，你恐怕是說錯了，不是我們內部，是你們陰司的內部。你可能還不知道，我們四個天元之體之人都受到了襲擊，那個厲濤已經是身亡了，就是馬面大人也沒能保護住厲濤。”
“還有赫連小小，她也差點被害死。黑白無常二位陰神因爲我去參加五年一度的鬥法比試，在囚龍窟裡面遇到了天陰之人。因爲那個天陰之人黑白無常大人都魂魄受到了傷害，沒有再保護我和赫連小小。”
“所以赫連小小差點被害死，還是閭山派總壇那邊的太上長老救了她。至於我這邊，我遇到了一個羅剎鬼。那個羅剎鬼也是很兇的，是被我師父施展了秘法才趕走的。”
“再有就是孫讓，孫讓也遇到了一個怨靈，這你知道。我們四個陽間天元之體之人都受到了襲擊，所以說，我們四個中間不能存在內鬼。那個內鬼應該就是在四大判官，還有你們十大陰神的中間。”
聽了我的話，牛頭的眼珠子一瞪，牛鼻子裡面冒出滾滾白氣，看上去也很吃驚的樣子。
“什麼？你們四個天元之體之人都受到了襲擊？”
“沒錯，千真萬確，這種事情，我怎麼可能欺騙陰神大人你。”
而我也一直防備着這個陰神牛頭，因爲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就是那個內鬼。不過，我現在有我師父給我的法器混元錘，要是這個陰神牛頭是內鬼的話，那聽我這麼說，他肯定會對我動手的。
畢竟這種事情，他要是內鬼的話，不會准許我說出去。
不過，還好，陰神牛頭並沒有對我動手，他看上去也很着急的樣子。“不行，這事實在是太過嚴重了，我得回一趟陰司把這件事情報告給閻王大人。”
我道：“不用了，陰神大人，我已經讓赫連小小寫陳情符送去陰司了。我相信閻王大人應該已經看到了陳情符。說不定，過一會，閻王大人就會派遣其他陰神或是判官過來。”
陰神牛頭點點頭，說道：“那好吧，希望陰司能夠早做決斷，不然的話，可能會出問題。”
而我們不知道的是，不單單是我們四個天元之體之人，就是上次進到芒腸山，或是沒有進入到芒腸山，進入了陰司的天元之體之人，除了赫連小小和我還有病牀上的孫讓以外，其他人都已經被閻浮界的鬼魂害死了。
我和赫連小小是道士，孫讓有陰神牛頭保護着，這才得以倖免。而那些進到過陰司，沒有得到陰神保護的天元之體之人，也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當然這是後話，也是後面我才知道的。
“對了，牛頭大人，我們現在怎麼辦？那個襲擊了孫讓的怨靈既然逃走了，那他會不會再返回來，繼續害人？”
牛頭沉吟了一下，說道：“應該會的，閻浮界的人不達目的不會罷手的。現在你和孫讓還有那個赫連小小都還活着，閻浮界的人不會輕易放過你們的。”
“不過你放心，我牛頭一定會護你們周全的。”
這話就有點可笑了。要是他真能護住我們周全，孫讓也就不至於失一條胳膊，也就不至於因爲那個怨靈導致奇玉阿姨的死亡了。
奇玉阿姨曾經一直被替死術困擾着，一直沒有醒過來。但是這纔不過剛剛恢復正常，活過來，卻又去世了。
對於她來說，這還真是不幸。
對於她女兒冼月姑娘也是極大的打擊。
牛頭說道：“不過，你們還是要小心的，那個襲擊了孫讓的怨靈是很強大的，和我的道行不相上下。我之所以確定他是閻浮界的人，是因爲他身上穿着的那件黑色的袍子，背後繡着一朵妖異的黑色花朵。”
“那黑色花朵，據我所知，只有在閻浮界的那座‘死亡之城’當中才能夠見到，名叫‘鬼臉花’。這種鬼臉花，只有佛魔的花園裡面纔會生長，並且鬼臉花的種子必須種在陽間人的體內，纔會生長。”
鬼臉花，陽間倒是也有這種話，別名叫蝴蝶花，或是三色堇，但是陰神牛頭所說的鬼臉花顯然不是陽間的三色堇，而是一種更爲古怪、妖異的花。
陰神牛頭還在繼續說着，他說道：“等到鬼臉花的種子長大，人的右手食指上面就會出現一條黑線。這個時候，閻浮界的人會被陽間人的食指割斷，帶走，帶回閻浮界。”
“只要把右手的食指埋在佛魔的花園裡面，鬼臉花纔會生長。據說這種鬼臉花有迷惑人心智的作用，花粉能夠激發一個人或是鬼魂的潛能。”
而聽完陰神牛頭的話，我的肩膀跟着就抖了一下。
黑色花朵！
鬼臉花！
種子生長需要在陽間人的身體寄生！
還有，右手食指會出現黑線，種子成熟會被斷去食指！
食指會被帶去閻浮界，埋進佛魔的那個花園。
......
一下，我就想到了我的大師兄郝然的死。我大師兄郝然，就是被一個穿着黑袍，後背上面繡着黑色花朵的人，害死的。
並且那個人，還斷去了他右手的食指。
要是這麼說的話，我明白了，我二師兄就是被閻浮界的鬼魂害死的。
而且很可能，這次來襲擊孫讓的怨靈，就是那個害死了我大師兄郝然的傢伙。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