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了,既然那個石偉和我現在是在不同鏡子空間當中,那也就是說,我所在的空間很可能是與他所在的空間是相互接連的。那是不是說,只要我去到了他所在的空間就能夠找到鬼陣的陣眼呢。
但是現在還不確定這個鏡子空間到底有多大,我和那個石偉各自所在的空間會不會間隔了好多個其他空間。要是這樣,那恐怕就麻煩了。
我睜開了眼睛,入目全都是鏡子,還有我自己的形象。
可還是毫無頭緒!我心裡面已經是亂成了一團麻,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氣急敗壞的我,咬着牙,從地上站起身來,衝到那些鏡子的跟前,就開始用手中的拷鬼杖砸了起來。
“嘩啦!嘩啦......”
鏡子破碎的聲音響個不停,碎片紛紛落在地上。我連續砸了十幾面的鏡子,但是很快鏡子的碎片就都消失了,鏡面又變得完好如初。
“媽的!”我氣得身體直哆嗦。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在鏡子空間裡面待得時間長了,心煩意亂,也根本就不知道現在的時間到底是什麼時候。先前我進來的時候,還昏迷了一陣,時間就更加地不確定了。
或許現在外面的時間已經天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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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世界。微卡車上。
這個時候天剛矇矇亮,時間是凌晨的四點多鐘。
“蔣老哥,你兜裡揣煙了沒?”歐陽德問道。
我二師兄知道這是歐陽德想抽菸,就用一隻手把着方向盤,另外的一隻手伸進了口袋裡面,把一包煙扔給了歐陽德。我二師兄平日裡並不怎麼抽菸,但是煙和打火機還是隨身帶着的。
接住煙,抽出一根,歐陽德用打火機點着,優哉遊哉地抽了起來。
吞雲吐霧間,歐陽德開口說道:“蔣老哥,你聽說沒,最近啊,咱們道士行當裡面可是發生了不少的事情。你知道李家不?...李家的那個小兒子李家成,不知道怎麼回事被人下了毒,現在還處於昏迷當中呢。”
“哦?李家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還真是......活該啊。”
我二師兄淡漠地說道。實際上,當初腐屍顏安荷和那個獨眼仙師以及李家成的事情,我也都告訴了我二師兄。
所以他心裡面明白的知道,那個李家成根本就是因爲要奪取屍香,被獨眼仙師和那個顏安荷給暗算了。不過,我二師兄是聰明人自然不會把這種事情隨便說出來。
“嘿嘿,你這話算是詛咒李家嗎?...不過,李家和你們閭山派不對付的事,我也已經有所耳聞。那個陰差李家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據說勾搭上了鬼差馬面,這纔在行當裡面肆無忌憚。”
說道這裡,歐陽德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忽然問道:“對了,蔣老哥,你師兄郝然的死,你們三山教查出眉目了嗎?”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要說這個歐陽德嘴賤呢。
我二師兄蔣天舟白了歐陽德一眼,沒好氣地說:“就你廢話最多,安心抽你的煙得了,我們三山教的事情還不用你來管。我師兄的事情,早晚會水落石出的。”
眼見蔣天舟有些生氣,歐陽德悻悻地閉上了嘴巴。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蔣天舟忽然踩了剎車。這一下子實在是太過突然,搞得歐陽德身體前傾,差點沒把嘴裡面叼着的菸頭吞進肚子裡面去。
幸好他反應很快,用手支住了身體。
“你幹什麼啊?怎麼剎車的時候不提醒一聲!”歐陽德伸手掐滅了菸頭,一臉的惱色。
我二師兄蔣天舟揚了揚脖子,面朝前面說道:“你那個什麼碩鼠,趴在那裡不動了,你下去看看吧,別耽擱時間......不然,要是我師弟出什麼事情,我饒不了你。”
歐陽德瞪着眼睛,嘴欠地說道:“老哥,你這話可就不將就了,我是來幫忙的,你可別什麼事情都往我身上推啊。這樣,我的壓力可是很大的。”
我二師兄白了歐陽德一眼,沒有搭理他。
歐陽德推開車門跑下了車,去到那隻碩鼠跟前的時候,碩鼠竟然在“吱吱吱”地叫喚着。並且歐陽德注意到,在碩鼠的四條腿上,竟然纏繞上了金色的絲線。
而且金線已經勒進了碩鼠的皮肉裡面,有血流了出來。
丫的,這明顯是有人在搞鬼。
“什麼人,給我出來!”歐陽德雙手叉腰,憤怒不已。
但是四周圍卻是沒有動靜。
我二師兄聽到歐陽德的叫喊聲,也從車上下來。
來到歐陽德的跟前,我二師兄張口問道:“怎麼回事?”
歐陽德把碩鼠從地上抓了起來,給他看碩鼠腿腳上面的金線。金線自然不是黃金的,但卻很是堅韌。
“咦?竟然是一條金線,怎麼會纏在碩鼠的腿上?”我二師兄也好奇了起來。
歐陽德朝着四外看去,臉色鐵青,說道:“這金線不一般,我的碩鼠聰明得很,肯定是有人使壞。”說道這裡,歐陽德就又嚷道,“什麼人,快點給我們出來,不然老子抓到你,弄死你。”
但是四周圍安靜得很,連個鳥叫聲都沒有。
“該不會是你想錯了吧,歐陽老弟,我們還是先離開這邊吧。你這碩鼠不過是被傷了一點,危機不到性命。”
沒想到歐陽德卻面朝我二師兄,說道:“那不成!這碩鼠可是我從龍虎山上帶下來的,跟了我好些年,已經相當於我的家人了,我怎麼可能看着它不管。”
說着歐陽德就從懷裡面摸出了一張黃符,然後口中就念出了龍虎山的符咒。瞬間,黃符快成一道光影,就自行飛出,朝着一棵樹的那邊飛了過去。
“噗嗤”一聲,黃符感應到了人身上的生氣,燒着,變成了一團符火。
“哎呦!”
那棵樹的後面傳來了叫聲,緊接着,一個頭發被燒着的年輕男子就從趴着的地上,站了起來。他不斷地用手拍打着頭上的小火苗,手忙腳亂的。
火苗很快就被拍滅,而那個年輕男子的頭上已經是散發出一股子燒雞毛鴨毛的味道。
“混蛋,你敢用符火,燒我的頭髮。”
那個年輕男子,竟然不管不顧地朝着歐陽德和我二師兄這邊衝了過來。他的身上竟然也帶着法力。
“竟然真的有人藏在暗處?...還是一個道士。不對,不是道士,他身上的法力並不精純。”我二師兄詫異道。
而歐陽德已經是摸出了自己的法器,那是一個鐵環狀的法器,看上去有點像是水牛鼻子上面的那個圈圈。但是別看只是一個圈圈,上面可是繪製了密密密麻麻的符紋。
鐵環是件法器,名字嘛,叫“法環”。
“蔣老哥,你幫我照顧碩鼠,我來收拾這個小子。”說着,歐陽德就把手上的碩鼠,塞給了我二師兄。
我二師兄撇撇嘴,慢慢把碩鼠腿腳上面的金線扯了下來。
這個時候,那個年輕的男子已經是衝了上來,他掄起拳頭就朝着歐陽德的臉上砸過去。歐陽德用手中的法環一擋,倒是也擋了過去。
但是沒想到,那個年輕男子的手腳竟然十分的麻利。
右腿直接就朝着歐陽德的肚子踹去,歐陽德找準機會,手掌彙集法力,就朝着那個年輕男子的大腿拍下去。“蓬”的一聲,拍中了。
但是歐陽德的面色卻是變了變,他感覺自己的手掌就好像是拍在了一塊堅硬的鐵板上面一樣。
“咦?難不成是......鐵布衫嘛?”歐陽德眼中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那個年輕男子收回腿腳後,不滿道:“什麼鐵布衫!...我這乃是山門的‘不破之體’。”
“山門?...什麼,你竟然是一個術士?”
“不錯,臭道士,看來你還有點眼力。”
山門,也是術士中的一個門類。術士分成,山醫命相卜,各成一門。也可以叫山門、醫門、命門、相門、卜門。像老頭奇振海就是卜門的人,而眼前的這個小子,是山門的人。
說着這個年輕男子就又要動手,而歐陽德卻是喝道:“停下來!你小子難道看不出來嗎,老子是個道士。我們道士和你們術士井水不犯河水,你最好不要過火。”
那個小年輕的卻是不依不饒:“什麼過火,分明是你們壞了小爺的事。那隻碩鼠是小爺先捉到的,就算是你們追到這裡,碩鼠也不可能交給你們。你們應該是看到了,碩鼠的腿腳上面可是纏繞上了我們山門特指的‘金龍絲’。”
聽到這話,歐陽德和站在一邊的我二師兄的臉上都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歐陽德的嘴巴大張着,驚訝道:“你說什麼?...那隻碩鼠是你先捉到的?”
年輕男子白了歐陽德一眼,就像是在看傻子:“不然,你以爲呢。”
沒想到等到男子說完這話,歐陽德繃着的臉,卻是鬆弛下來,然後竟然哈哈大笑了起來。他擡手指了指年輕男子,一邊笑着,一邊說道:“你這小子,是來搞笑的嘛?那碩鼠是道爺我養的,是用來追蹤鬼魂的,你竟然說是你捉到的.......”
“好笑!實在是太好笑了......不行了,笑得我肚子疼。”
年輕男子眼見歐陽德這般,臉色就又沉了下去。
還是我二師兄適時地走過去,解釋道:“山門的小術士,你搞錯了,這碩鼠乃是我這位老弟養的,剛剛我們的車一直跟在它的後面,就是靠它引路,前去捉拿鬼魂的。不然你以爲我們的車怎麼會開得那麼慢。”
“不信你看啊。”
說着我二師兄就把碩鼠遞給了歐陽德。歐陽德順手接了過去,那隻碩鼠就老老實實地趴在歐陽德的手心裡面,不時間用腦袋拱了拱歐陽德的手指。
年輕男子還挺驚訝的,緊接着,他的臉就紅了起來。
“那個......沒想到,這隻碩鼠,竟然真的是你們的。剛纔我......剛剛發現這隻碩鼠,覺得珍貴,還以爲它是無主之物,所以纔出手的。”
“還望......二位前輩,別怪罪。”
年輕男子的臉上露出了羞愧的表情,說着他從懷裡面摸出了一瓶藥,道:“這是創傷藥,可以止血的,這位前輩,您收下吧,就當是我的一點心意。”
歐陽德哼了一聲,沒有客氣,直接把那個瓷瓶接了過來,倒出裡面的棕色粉末,散在了碩鼠的腿腳上面。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