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玖自嘲一句。
木喜心裡卻越發難過了,他是自小伺候着三皇子,三皇子小時候也是極聰明的,也頗得皇上的喜愛,可是從莫嬪娘娘去世之後,三皇子就變了,他是眼睜睜的看着三皇子一天比一天不愛說話,最後以一副懦弱無能的樣子示人。
“三皇子,你今日爲什麼要赴那種宴會,還接受那個小王爺送你的美人,你以前可是不近女色的。”木喜十分不解,對於始作俑者李暄木喜心裡十分不喜,還在心中恨他把三皇子帶壞了。
“好了,睡吧。”李玖並未回答木喜,反而淡淡的說道。
木喜也收回思緒,伺候李玖歇息。
定北王府。
李暄聽到路炎的稟告,極爲不高興。
“你說什麼,你把剛纔的話再重複一遍。”李暄道。
李暄的不悅擺在臉上,路炎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他又重複一遍道,“屬下見到沈五姑娘身邊那個叫沈全的小廝正在打聽趙家事情。”
“趙家,哪個趙家。”李暄桃花眼一眯,從裡面透出一絲精光來。
“是沈家四太太的孃家,屬下還探到沈大老爺似乎極喜歡寄住在沈家的趙溫筠。”路炎道。
路炎點到爲止,李暄自然清楚他的意思,怎麼突然冒出這麼一個出來,李暄有些頭疼。
“你說沈五姑娘在打聽趙家的消息。”李暄又確認一句。
“是的,屬下照小王爺的吩咐。每日盯着沈府動靜,沈全打聽趙家的消息確實是沈五姑娘的主意。”
李暄緊皺眉頭。
趙溫筠,名字有些熟悉。好像是在哪裡聽過,可是李暄在腦海中把前世的事情都回憶一遍,對這個趙溫筠沒有什麼印象。他見到沈幼璦的時候,沈幼璦已經嫁到魏國公,這個趙溫筠他從來都沒有見過。
“那個趙溫筠是個怎麼樣的人。”李暄抿嘴問道。
路炎沉默一會兒,道,“人物出色。精通書畫,性格同沈尚書有些類似。”
“你很欣賞他。”李暄目光一厲。
路炎道,“小王爺見了也會欣賞他。”
“哼。”李暄冷笑一聲,“你是不是快忘了你的主子是誰了。”
路炎輕輕的扯動一下嘴角,道,“小王爺。既然看不上他。爲什麼不往沈府去提親,在過幾天,沈尚書便會把沈五姑娘許配給趙溫筠,到時候小王爺就算再厭惡趙溫筠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
李暄心思一動,掃了一眼路炎,道,“你覺得我現在去提親有希望嗎。”
路炎淡淡的說道,“現在不去。以後可就晚了。”
路炎把李暄對沈五姑娘的癡心都看在眼裡,他自然是不能理解李暄的所思所想。只是這位小王爺整日爲了這一件事情輾轉反側,耽誤正事,還不如把沈五姑娘娶回來。
李暄卻在心中猶豫不決,想到沈齊安欣賞的那位趙溫筠,又想到沈幼璦也在打聽趙家的事,看來這件事情多半是真的,沈幼璦突然看上別人了,李暄的心中盡是些酸楚不安,一時間也覺的路炎說的話是有道理的,便思考着這件事情的可行性。
現在最主要的事情要先解決這個趙溫筠,李暄在心中暗道,不管這個趙溫筠有多麼出色,總會有弱點。
“沈尚書對趙溫筠極爲看好,今年必會高中三甲。”路炎突然又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李暄聽到這裡,不由唸叨起這個熟悉的名字,然後思緒一閃,難怪這個趙溫筠的名字他聽着這麼熟悉,是因爲在李瑜上位後發生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這個趙溫筠就是以後高中探花被六公主看中招爲駙馬的趙溫筠。
六公主,趙溫筠,原來是他,李暄想到這裡極愉悅的笑了笑,這段姻緣他可要努力撮合,只不過現在六公主才十三歲,趙溫筠雖是這一年考中探花的,不過和六公主卻是三年之後在成親的。這可就難辦了,李暄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六公主還沒有見到趙溫筠,趙溫筠就要跟他的心上人定親,他得好好想個辦法出來阻擾這門婚事。
路炎見李暄站在那裡愣神,便道,“小王爺如沒有事情吩咐,屬下先下去了。”
李暄道,“這幾天你也好好打聽一下趙家的事情,我知道你有你的門道,特別是趙溫筠不是才子嗎,一定有不少風流韻事,我可要全都知道。”李暄最後一句話說的極爲嚴肅。
路炎聽後,那張素來沒什麼表情的臉上,也不禁抽搐起來,忍不住在心裡吐糟來,風流韻事這京城裡誰都比不過你小王爺,若是沈尚書在乎這個,小王爺你可是最沒希望的一個人,不過他還是應了一聲事,退了出去。
而李暄自聽到這個消息,便開始心神不屬,恨不得當面去問沈幼璦爲什麼會看上趙溫筠。
沈府,瓊芳院。
這一日,沈幼璦纔剛醒來,便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吵鬧聲。
“什麼事情,這一大早的。”沈幼璦問。
紅筏一邊伺候着沈幼璦穿衣一邊答道,“是那芙蓉苑張太太,晴姑娘這再過七八天就出閣了,本家從南邊送過來的一些陪嫁昨兒下午纔到,這一大早的,張太太也是心急火燎的趕着來清點。”
“不是說都送了三大船的陪嫁,怎麼還有。”沈幼璦疑惑。
紅筏笑道,“姑娘都不知道,那我就更不知道了,不過我瞧着這本家對這樁親事可是極看重的,早上我從門縫裡望外瞧,那些物件可是有年頭的老東西了。”
綠萼跟菊生正提着熱水進來,也笑道,“要我說,這本家這一次可掏了不少家底出來,不過這安國公二房的嫡幼子,又不是長房長孫,值得下這麼大的力氣嗎,而且這位姚公子可是隻聽其名不見其人,說不定是有什麼隱疾呢,而且又不是兩家交好,這隔了大老遠同本家結親,說不出的古怪。”她說着把熱水兌了一些在銅盆裡。
沈幼璦試了一下水溫,道,“你猜的也有幾分道理,親事已經定了,再過七八天就可以見到姚公子真人。”
菊生現在已經做熟練了,捧着棉巾子站在一旁,待沈幼璦熟悉完了之後,紅筏照舊替沈幼璦梳頭髮,見菊生在一邊看着,便笑道,“姑娘,我見菊生這些日子在底下偷練這梳頭的手藝,我瞧着已經很不錯了,今日便讓菊生試試,姑娘覺得如何。”
菊生羞紅了臉,吶吶道,“跟紅筏姐姐比還差的遠呢。”
沈幼璦瞥了菊生一眼,淡淡的說道,“既如此,那就試試吧。”
紅筏示意菊生上前,菊生感激的看着紅筏,誠惶誠恐的說道,“姑娘,可要同以往梳一樣的髮髻。”
沈幼璦道,“今日不出去,就跟昨日梳一樣的。”
菊生忙點頭應是,緊張的鼻子上都冒出了細汗,綠萼見了笑道,“你可不要緊張,沒梳好姑娘也不會怪你的。”
菊生緊張的笑笑,拿起那把玉梳子,把那一頭烏黑的秀髮,從上往下小心翼翼的梳理。
“姑娘,我剛纔在外面,見着苗太太也起來了,這一大早的就見她站在那芙蓉苑的門口邊上,數着往裡搬了多少東西,我見着她那一張臉,臉色可極不好。”綠萼又絮叨起來。
林嬤嬤這時候也進來,正好聽到綠萼這麼說道,“也多虧了芙蓉苑大,夠着她們放下這麼多東西,不過姑娘,嬤嬤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說說。”
“什麼事情。”沈幼璦看着銅鏡裡菊生還算麻利,在心裡點點頭。
林嬤嬤道,“我剛纔往芙蓉苑那裡經過的時候,張太太叫住我,要我給她介紹幾個繡活好的繡娘,說晴姑娘帶過來的那身嫁衣放在箱底,遭了蟲子,也要不得了,想讓我給她介紹幾個,我便先回來問問姑娘的意思,等下再去回她。”
“這怎麼可能。”綠萼首先就不相信,姑娘太太平常放衣裳的箱子都會放着驅蟲的香料,嫁衣這麼重要的衣裳怎麼可能不好好保存。
林嬤嬤道,“我也是懷疑,只怕這只是個由頭,那身嫁衣是出了問題。”
紅筏道,“不管是出了什麼問題,這就要出閣了,這可不是一件吉利的事情。”
沈幼璦想了想道,“既然時間這麼緊,嬤嬤就介紹平時給我們做衣裳的那些繡娘。”
綠萼卻一撇嘴道,“只怕人家是看上了紅筏姐了,不然怎麼會跟嬤嬤說。”
林嬤嬤看了一眼綠萼道,“給這丫頭猜中了,張太太是有那個意思,想借紅筏過去,不過那嫁衣可是何等要緊的事,咱們姑娘跟她們原本就不算親近,要我們姑娘的貼身丫頭去繡嫁衣,這出了差錯可不全怪在姑娘身上,我自然是不會答應的,不過這繡娘倒可以介紹一二。”
紅筏笑道,“多虧嬤嬤沒答應,那嫁衣,可多難繡,只七八天的時間如何能讓那晴姑娘滿意。”
沈幼璦眸光流轉,似一汪清泉,道,“嬤嬤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就這樣吧,嬤嬤介紹幾個手藝好的繡娘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