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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已經正式開始,如雲的宮女纖柔的玉手託着果盤穿梭在人羣中。
酒香四溢中,遍繡灑珠銀線,海棠花隨風起綃動,兩邊隔的朦朦朧朧,上邊的高臺,內嵌金珠,鑿地爲蓮,朵朵成五莖蓮花的模樣,花瓣鮮活玲瓏,連花蕊也細膩 ,美人背賞絲竹羅衣舞紛飛,如墜雲山幻海一般,觥籌交錯中美酒佳人,輕歌曼舞,鼓樂齊鳴。
麗妃娘娘坐在另一張塌上,輕柔的笑道,“讓兩位姐姐久等了,我說今日不來了,聖上一定要等我一起來,這才耽擱這麼久。”
她雖已年過三十,可看着還似二八佳人一樣,她的聲音裡帶着從南邊來的吳儂軟語,分外嬌糯,俱她自己所講她也是讀書人家出生,只是家裡沒落,來京城投奔親戚,後來淪落到賣花女,在市井上,被便裝出巡的聖上瞧中了,從此飛上了枝頭便成了鳳凰,聖上極寵愛她,要不是太后阻攔,早已立她爲後,多年來卻只憑着聖上的寵愛,在宮裡獲的一席之地,有時候就連賢,德二妃也要讓幾分,只可惜她膝下無子,倒有一個養在她宮中只五六歲的十皇子。
賢妃聽了,端莊的面容絲毫不變,順着她的話說道,“那是聖上疼愛妹妹。也是妹妹的福氣,姐姐可比不上,來我敬妹妹一杯。”
麗妃也舉起杯子朝德妃笑道。“德妃姐姐,今日可是除夕夜,咱們姐妹三人也吃一杯。”
德妃嘴角輕揚了一下,端起那杯酒就一飲而盡,麗妃同賢妃眼神交換一下,賢妃笑道,“德妃姐姐就是個爽快人。咱們姐妹也喝一杯。”
兩妃俱飲一口,底下的女眷們也都談笑風生,一時間宴會的氣氛變的熱鬧起來。
沈幼婉嚐了塊梅花狀的點心。微微蹙眉,對沈幼璦抱怨道,“這糕點極好看,卻不好吃。太膩了。還沒有咱們自己做的點心好吃。”
沈幼璦道,“吃些清淡的吧,你吃的那是桂花糖蒸慄粉出來的糕點、自然甜膩,你吃這個茯苓糕,我嘗過,還不錯,這纔剛開宴呢,還有一個多時辰。墊墊肚子也是好的。”
沈幼婉依言吃了一塊,旁邊沈幼晴睨見了譏諷道。“這果然是旁門庶出吃不了好東西。”
沈幼婉的手一頓,偏頭剜了沈幼晴一眼,“那你還坐在這裡幹什麼,你是高貴的書香世家出來的嫡女,怎麼能屈尊降貴跟我們這些人坐在一起,瞧到沒,你坐到前面去,那兒是安國公夫人,你滾到那裡去,你以爲我跟五姐姐喜歡你坐到這裡。”
沈幼婉傾斜着眼睛,用只有她們三人聽到的聲音說話,口氣卻咄咄逼人,絲毫不留情面。
“你,我坐這裡是給你臉面,給你臉你倒不要,我嫁的是什麼人家,”她高高擡起下巴,“你以後會嫁到哪個角落裡還說不定呢,想趕我,去問問上頭的四皇子妃。”沈幼晴橫眉立目,立刻針鋒相對。
沈幼婉聽到這裡突然不說話了,眼神注視着沈幼晴,嘴角輕輕的勾了一下,露出一絲嘲笑,那目光裡卻閃過一絲同情。
連自己的身份都看不清的沈幼晴,拿出四皇子妃來做後盾,殊不知那位四皇子妃連正眼都沒瞧過她,德妃瞧在五姐姐的面上都給了一套寶石頭面的見面禮,而四皇子妃卻什麼都沒有,只有賢妃給了一匹綢緞,還值得她趾高氣揚,真是可笑極了。
再說跟她定親的那位姚公子,從來都沒出過府,誰知道他是什麼人,京中有哪位家世好的貴女敢嫁給她,也就沈幼晴這個傻瓜敢冒這個風險。
她突然不屑一顧的態度讓沈幼晴有些羞惱,她還想再嘲笑幾句,沈幼婉卻連個眼神都沒給她,沈幼晴心中極度不舒服。
而沈幼婉轉頭和沈幼璦欣賞起高臺上的歌舞,沈幼婉對沈幼璦笑道,“我還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舞蹈,今兒總算是一飽眼福了,這宮中的東西我吃不慣,這些歌舞我卻從來沒在外邊見過。”
大興朝一些富貴人家也會在家中圈養歌妓來招待客人,沈老太太不喜歡那一套,而貴女中也有學習舞蹈的,但大都是爲了身材,儀態,很少在宴會上表演,因此沈家的姐妹們沒有有機會看到外邊的歌舞。
這還是沈幼婉第一次見,因此格外的興奮。
這時只見那白玉高臺中間最大的那朵金蓮突然盛開,光芒四射中,一個白衣美人緩緩站起身來,烏雲般的秀髮垂在背後,她渾身上下竟無一點裝飾,金光一映,更是燦然生光,明豔聖潔,沈幼璦見她膚色奇白,鼻子較常女爲高,眼睛中卻隱隱有海水之藍意,便猜測此女有外族血統。當今喜歡美人,這女子怕是娘娘今日獻上的。
自這白衣女子一出來,聖上果然目不轉睛的盯着,這明豔中帶着聖潔的女子真是少見,何況還有外族血統,聖上撫掌大笑道,“歌好,舞也好,人更美,朕恍惚覺得真是從蓮臺上走下來的玉女,德妃好心思,賞。”
德妃朗聲笑道,“臣妾多謝聖上讚賞。”
麗妃眼神一暗,瞥了德妃一眼,又回頭跟賢妃說笑。
只見這個清麗秀雅的白衣女子走下臺階,在燈光的照耀下,似新月清暈,如花樹堆雪,她手中拿着一幅畫,站在殿中,一個宮女上前,兩人各執一頭畫軸,向外攤開,只見那畫足有五米長,正是京中最大的一條街道廣濟街的全景,崇樓臺閣,來往的行人客商小販熙熙攘攘躍然紙上,它展現了天子腳下的繁華。
聖上見了之後,更加龍心大悅道,“好好,這禮物甚的朕心啊,果見這京中繁榮。”
六皇子李珵上前一步笑道,“這是兒臣召集十來個一流的畫匠歷時一個月才畫成的,此畫是兒臣在廣濟街的所見所感,足見大興朝的興旺啊。”
李珵才二十歲,一襲藍衫緞子,頭上戴着束髮嵌寶紫金冠,光潔白皙的臉龐,濃密高挑的眉毛帶着一絲高傲,而嘴角卻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聖上誇讚道,“珵兒長大了,竟也會關心民生了。”
李珵低垂着頭,遮住他的半邊臉,恭敬的的回道,“這是兒臣的分類之事,也是向四哥學習的。”
今日德妃和李珵獻上的這幅畫無疑是在告訴朝中的大臣們,六皇子也是在朝中議政,而他也不在是從前那個風流浪蕩皇子,也不是隻跟在太子身後。
李瑜上前笑道,“還是六弟有心這個禮物甚好,我也給父皇帶了一件禮物。”
兩個皇子站在一起,若只論相貌舉止倒都是難得的賞心悅目,李瑜是翩翩君子之風,溫雅如玉而李珵則是長身玉立,笑容不羈。
但底下的大臣都能感受到兩位皇子間的暗潮涌動。
“哦,是什麼。”聖上有些訝異。
李瑜文雅一笑,拍拍手掌,下頭立刻有人呈上一個盒子。
李瑜接過來,雙手捧着那個盒子到了聖上跟前。
那盒子外表十分普通,無一絲花紋,用料也是尋常見的木頭,衆人心頭都在疑惑,是什麼樣的東西值的四皇子獻給聖上。
聖上初看了一下盒子,眉頭微微皺起,李瑜自然知道聖上的心思,他絲毫不見慌亂,親手打開盒子,露出一張羊皮卷出來,打開之後上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名字,聖上疑惑道,“這是什麼。”
李瑜退了一步,解釋道,“父皇可還記得今年春季魯南一帶,突降暴雨,周圍地區氾濫成災,百姓流離失所,父皇心懷仁德,派兒臣下去治災,更是免了他們的三年戶稅,現今他們的河壩已經修建好了,這是他們萬民寫給父皇的感謝信,預祝父皇萬壽無疆,祈禱父皇保佑他們來年風調雨順。”
聖上只隱約記得春季時好像有這麼一回事,當時是四皇子請願,他便大手一揮派四皇子下去了,沒想到還有這個收穫,歷代皇帝沒有哪個不喜歡百姓奉他若神明,因此他在見到這封信的時候,心中的激動可想而知。
“來人,備筆墨。”聖上高聲道。
下頭有太監飛快的把筆墨紙硯鋪在桌案上,聖上提筆一蹴而就,只見那潔白的宣紙上驀然寫着“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李瑜趕緊跪地口中高呼,“父皇洪福齊天,大興朝千秋萬代。”
百官也齊跪地高呼,“皇上洪福齊天,大興朝千秋萬代。”
這邊的女眷們自然也都全跪了下來,一時間朝和殿的氣氛達到了頂點。
沈又璦看着德妃娘娘有些發青的臉色,微微在心中嘆息一聲,六皇子到底是比四皇子稚嫩了一些,畫雖繁榮怎比得上一封沉甸甸的萬民聯名的感謝信,何況還是四皇子口中一羣把皇上同天地看齊的百姓,四皇子的賢名果然不是憑空得來的,底下的那羣大臣也會想到四皇子治水的功勞,經這一事,只怕四皇子在朝野之中的名聲更加大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