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楚楚的神色雖然堅定,心情卻很輕鬆,她此次來的目的是想看看藥人的訓練結果,踏進大廳之時,藥仙好似早就知道她要進來似的,已經笑靨靨地站在大廳的門口處,兩眼放射出高興而又柔和的光芒。
“宮主來了?老奴等宮主好久了!”藥仙看見柳楚楚出現在他面前之時,便迎了上去招呼道。
“本宮此來,是想看看那些藥人訓練的結果,現在距離大金改名祭天已經時日不多了。”柳楚楚客氣地對藥仙道。
“哦!”藥仙明白了柳楚楚此來的目的,便沉吟了起來,“宮主,老奴上次給你的書籍《丹藥法訣要旨》,你可看完?”
“太複雜太深奧了,看了一遍,居然沒有看懂!也不知道那書講的些什麼?”柳楚楚忙得來哪有時間看那書?眼下又不好說沒有看,怕打擊藥仙的情緒,聽到藥仙這麼一問,沉吟了片刻道,“你老博學多才,哪是我這樣的女子所能企及的?等這段時間忙過之後,我再從頭看上一遍!不然,怎麼對得起你老的贈書之情呢?”
聽了柳楚楚這話,藥仙心裡很是舒服,點頭“呵呵”笑道:“說得也是哈!我那《丹藥法訣要旨》一書,花了幾十年的心血寫成,如果看上一遍就懂了,那可是不得了的大智慧。”
“這邊請!”藥仙間接地對自己吹捧了一番,隨後想到柳楚楚此來的目的,接着對柳楚楚道,示意了一下,便領着柳楚楚來到了暗門之處,移開了藥櫥,打開了暗門。
柳楚楚上次來過這裡,熟門熟路,見暗門打開了,便毫不客氣地跨進了暗門之內,藥仙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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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燃了過道兩旁的燈燭。轉了幾個彎,頓時眼前出現了一個奇大無比的山洞,洞中地勢平坦,洞壁燈光輝煌,一人正吹着口笛,聲音時高時低,說是悠揚。卻又不是,沒有旋律。不知道吹奏的是什麼內容,讓人聽了之後,覺得很不是滋味,甚至有些毛骨悚然。
見宮主和藥仙走了進來,藥笛子頓時停止了吹奏,所有訓練的藥人也都站着不動了,身形一晃,藥笛子便來到了柳楚楚的跟前,向柳楚楚施禮道:“不知道主人造訪。還請主人責罰!”
“不知者無罪!”柳楚楚用手揮了揮,隨後目光落在了眼前站住不動的藥人身上,數了數,正好是二八之數,臉上微微笑了笑,最後將目光落在了瀟湘子和海狗身上,並指着兩人道。“把他們倆給我叫過來,我想看看他們訓練之後,有什麼能耐。”
聽了柳楚楚如此一說,藥笛子將手中的笛子放在了嘴脣上,吹出了一種悠揚的笛聲,原本閉着雙眼的瀟湘子和海狗。此刻聽到了這樣的笛子聲音之後,雙眼頓時乍然睜開,雖然兩眼看似渾濁無神,卻有着一股駭人的威勢。
隨着笛子聲音的一變,瀟湘子和海狗身子一轉,便快步滑出,並相互攻擊。兩人手中之劍頓時刺向了對方。
兩人手中之劍,沒有絲毫的停滯與猶豫,快速絕倫地刺出,正在劍尖觸及對方身體之時,“啪”地一聲,手中之劍頓時斷成了數段,
接着兩人又快速絕倫地伸手攻擊對方,在對方的手掌觸及到身體之時,卻不躲不閃,“轟轟”兩聲巨響,站在前面數丈開外的柳楚楚都感覺到了掌風的威壓,比開碑斷石更加厲害,在兩人的四周旋起了一股股勁風,地上颳起了一層泥土,泥土隨勁風飛揚,而兩人卻都紋絲不動,也沒有受傷的痕跡。
笛聲嘎然而止,兩人又呆若木雞地站在了那裡,一動不動,好似雕像一般。
柳楚楚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時回過頭來,見隨她一道進來的藥仙已經跌坐在了洞中的一個蒲團之上,兩眼輕輕地閉着,臉上泛起了淡淡的笑容,便走到了藥仙的跟前,躬身輕輕呼喚道:“藥仙!藥仙!”
叫了兩聲,見藥仙沒有回答,柳楚楚也就以爲藥仙已經進入了功境之中,便沒有再打擾,隨後直起身來,轉身對身邊的藥笛子道:“藥笛子,加緊藥人的訓練!過幾天,你帶着這些藥人,隨本宮去大明走一趟。”
“咂!”藥笛子施禮回答,隨後猶豫不決地道,“啓稟主人,老主人他……他……怎麼辦?這個藥麓的人怎麼辦?”
“不是有藥仙在嗎?什麼怎麼辦?”柳楚楚此刻不懂藥笛子的意思,當即不解地問道。
“他……他已經仙遊去了!”藥笛子黯然地道,“就在剛纔兩藥人相鬥之時。”
“仙遊去了?!”柳楚楚驚愕地看着藥笛子,隨即回過神來,便又躬身伸出手去,輕輕地靠近藥仙的鼻子一探,發現真的沒有呼吸的存在了,便又抓起藥仙那皺巴巴的手,輕搭腕脈,沒有感覺藥仙的脈搏跳動,這才黯然地道,“沒有想到,真的就這麼去了!”臉上泛起了難過的容顏,“將藥仙的遺體搬運出去,按照‘帶雨梨花宮’的最高規格,禮葬在日月軒內!在生,他爲了弄清楚日月軒的秘密而嘔心瀝血,仙遊了,就讓他的靈魂長留在日月軒。”
“嗯!謹遵主人吩咐。”藥笛子臉色悲慼地應聲道,隨後將手中的笛子放在了嘴脣上,吹出了一種悲哀的樂曲。
隨着笛子聲音在山洞中迴盪,洞中的藥人便列隊邁着緩慢而沉重的步伐,走到了藥仙的兩側,躬身擡起了藥仙那枯瘦的身軀,向着洞外走了去。
肅穆地看着藥人列隊擡着藥仙的遺體,柳楚楚臉色沉重了下來,她知道,今後製藥的擔子就要落在自己的身上了,想到這長年累月呆在這黯無天日的山洞之中,心中便生出了許些後怕,不過一想,等安葬了藥仙之後,在藥麓中再找一個人替代藥仙,管理這藥麓,大不了自己按照藥仙傳給她的《丹藥法訣要旨》,將有關丹藥的製作傳授下去。
一邊看着藥仙的遺體被藥人緩緩擡出,一邊思考着接下來有關藥麓的事情,並跟隨在擡遺體的藥人後面,緩緩地走出了山洞,來到了大廳。
大廳上那些忙碌的身影,聽到藥笛子的笛聲,都停止了手中的活,轉身看着從山洞暗門走出的隊列,看着擡在肩上的那枯瘦的藥仙遺體,臉上卻沒有什麼表情,只是那目光隨着藥仙遺體的擡出而緩緩移動。
藥笛子的笛聲沒有停止,擡着藥仙遺體的藥人也就沒有停下腳步,穿過大廳,對直朝着走出藥麓的巷道走去,大廳內的那些人目光也久久地面無表情地盯着,一直盯到擡着藥仙的遺體離開大廳,消失在了拐角之處,這纔將目光收回。
緩緩地走出了藥麓,守護藥麓的四個守護者,並沒有阻止這樣搬運遺體離開藥麓的藥人,他們經常會遇到從藥麓擡出遺體的事情,這樣的事情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更何況,還有“帶雨梨花宮”的宮主尾隨其後,雖然不知道擡出來的遺體是誰,但由於所走的路線是去日月軒的,四人的臉上頓時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一直目送着所有人的背影都消失在了曲徑通幽的白雪覆蓋的道路拐角,這纔將目光緩緩收回,卻有些迷茫和驚訝,心中都在暗暗地問着,這死了的人是誰?洞中的藥人悉數都出來了!
在藥笛子的笛聲指揮下,擡着藥仙的藥人有條不紊地走到了日月軒的天然大門旁,卻沒有守護大門的人出現阻止,那是因爲柳楚楚在日月軒內練就了不死陽神,日月軒已經自然被毀,守護大門的人員便已經撤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