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懺悔

管家走出沒有多久,就在馬家溝內響起了一陣密集的鑼聲,接着就傳來喧譁聲、吆喝聲、xiǎo孩和婦nv的哭聲、罵聲、東西的碰撞聲、腳步聲,遠近摻雜,雜luàn無章,急急衝衝。

不只是馬洪聽到這些聲音感到糾結,就連柳青青等人也感到有些納悶,都認爲馬遠這麼做有些過分,也太杯弓蛇影了吧

馬遠自從管家走出大廳之後,就頹然地坐在了椅子上,一言不發,臉上流露出的不只是愁苦的表情,還伴有悔恨。

這時突然被這急急衝衝雜luàn無章的聲音驚醒了過來,見馬洪還沒有離開,柳青青等人還在驚愕地看着,就一下站了起來,大聲呵斥:“你們都還坐着站着幹嗎?等死呀?”

“就這樣離開經營了十來年的馬家溝,我心有不甘”馬洪倔強地站着不動,“總得讓兒子知道爲什麼爲什麼離開馬家溝?”

“你知道有什麼好?你知道,就只有陡增煩惱”馬遠依然是那麼大的聲音,“你老子在京期間所犯的罪,就由你老子一人承擔”

“這不公平父債子還,這是天經地理之事,我是你兒子,我也姓馬,我的身體裡流着的是你馬遠的血”馬洪明顯說出這話時激動了起來,隨即聲情並茂,“雖然這許多年,你沒有將兒子放在心上,讓兒子飽受磨難,險些死在了秦宗那狗賊手上。但此刻,兒子理解了你的已經悔過的心從你敢於承擔自己罪過的行動來看,兒子就理解了所以,兒子必須留下來,兒子不想當孬種”

馬遠聽了馬洪的一席話,眼裡噙滿了淚花,一下將馬洪攬進了懷裡,擁抱,一行熱淚奪眶而出:“洪兒,你長大了真的長大了”

“爹——”馬洪聽見父親的誇獎,也興奮得從內心深處叫了出來,“兒子早已是一個大人了”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坐在椅子上的妙音妙常兩人見此情形,心裡也感動了起來,爲了將一顆心靜下來,趕緊輕輕地反覆地喧誦佛號。

而柳青青卻激動得抓住母親葛仙姑的手,用勁地握了起來,直將葛仙姑握得“哎喲”地叫了起來,趕緊責怪:“你這丫頭,將你媽的手當成饅頭呀?那麼使勁”

“nǎi母(媽),對不起一時激動,給忘了。”柳青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趕緊向母親葛仙姑道歉,見馬洪與馬遠分開了,隨即向馬遠道,“馬大人,我們都想知道爲什麼,你能給我們講一講嗎?”

馬遠坐在了椅子之上,將一顆頭用手掌支撐了起來,那樣子似乎沉浸在了深深的懺悔之中,良久,嘆了一口氣:“不瞞各位,我馬遠不但有罪,而且罪大惡極你們都不知道,洪兒他媽姓容,他媽媽有個親姐姐,就是天啓皇帝的rǔ母容氏。容氏在宮中與魏忠賢勾結在一起,掌控着大明後宮,權傾朝野。當然,我就順理成章地做了大明的內閣府臣,也自然成了魏忠賢的幫兇,不但在暗中幫助魏忠賢迫害東林黨人,還給天啓皇帝找了一個木匠師傅,就是遇仙谷主潘木匠。讓天啓皇帝整日沉浸在自娛自樂的木匠活中,忘掉了朝廷事宜。還加深了對老百姓的盤剝,使得民不聊生,各地起義不斷。禍國殃民啊我是魏忠賢的幫兇啊我知道謙受益滿招損的道理,我學過周易,知道飛龍在天的卦象,就在魏忠賢的權勢如日中天之時,我就帶着家眷悄悄地離開了京城,來到了天府之國的四川,來到了這馬家溝。”馬遠帶着懺悔的口吻,粗約地講了自己的過去。

此時,柳青青想到楊丹心就是王爺,想到自己也算是皇親國戚,自然對馬遠這個昔日的jiān臣產生了憎恨之感,只不過這已經是過去了的事情,這中感覺並不是很強烈,但臉上猶如寒霜:“馬遠,聽你的口氣,好像早就知道‘死神之吻’?這麼說,‘死神之吻’是專殺jiān臣?”

馬洪見柳青青的臉sè冷俊了下來,而且從一口一個馬大人,變成了直呼其名,心下一驚,卻不動聲sè地注意着兩人的對話。

“十年前,老夫就聽道江湖人士談及過‘死神之吻’,當時不但震動了江湖,而且還震動了朝野。那時,老夫就想,這‘死神之吻’的霸主究竟是什麼人呢?要知道能撼動整個江湖,沒有巨大的財力支撐是不可能建立這麼一個龐大的神秘組織,培養那麼多的武林高手。我一是想到了東廠,二就想到了錦衣衛。東廠抄在魏忠賢手裡,我自然清楚底細,雖有財力,也有一定的實力,卻缺乏真正的高手。錦衣衛卻在韜光養晦,讓人捉摸不透。老夫怕死,知道自己敗壞朝綱,一定逃不過應有的懲罰,就暗中叫秦宗打聽‘死神之吻’,沒有想到,竟然在四川打聽到了。老夫相信一句話,越是最危險的地方,就越安全。於是就選擇了馬家溝,這裡山高林密,一條峽谷綿延,進出峽谷一條道,秀麗而詭秘,是隱居的好地方。哪知到,一個秦宗,將馬家溝搞得聲名鵲起,違背了老夫的初衷。這是老夫的不幸哎遇仙谷,遇仙谷的潘木匠的下場,就是老夫的下場。逃避,逃得了初一,卻逃不出十五,老夫知道,知道遲早都有這麼一天聽姑娘說出了‘死神之吻’,也就知道自己的末日到了。”馬遠說出這一番話之後,臉上的神sè真的安詳,完全是一副大徹大悟的樣子。

這樣一來,柳青青原本產生了憎恨之心,聽完馬遠的這番話,不但心中平靜了下來,而且感到欣慰:“馬大人,你能認識到自己罪孽,大徹大悟,真是可喜可賀”

“阿彌陀佛我佛說,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施主,你能看破生死,大徹大悟,已然登岸,難得難得”妙音說出的話,和她那神態,儼然一個佛mén高尼的摸樣。

正在他們說話之時,從mén外從從容容地走進了一個nv人來,跟隨而來的還有兩個丫鬟。

不用猜,就知道是馬洪的母親到了,剛剛跨進大mén之時,馬洪趕緊迎了上去,那親熱的樣子,一眼就讓人看出。

“老爺,是不是你已經做出了決定?妾身見外面luàn糟糟的,紛紛涌向山mén。”

沒有想到,馬洪的母親不但看上去慈眉善目,就連說出的話語都有幾分柔順,也顯得鎮定,應該不同於宮中天啓皇帝的rǔ母容氏,柳青青打心眼感覺到。

柳青青之所以會產生如此感覺,在她心裡,就覺得壞人不是凶神惡煞,就是狡詐多變,眼神遊移不定,天啓皇帝的rǔ母容氏應該就是這種人。

不但柳青青有此感覺,就連葛仙姑和妙音妙常都有同感,也可能是信佛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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