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許劍鋒的這個計劃說起來並不複雜,但是,卻絕對可以說的上是陰損到了極點。
說到底,他之所以下午會放了我的假,讓我有時間充分的睡上一覺,直到那麼晚,才把碎甲弩和破邪箭,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要藉着柳漢臣的手,完全的搞掉誠毅集團的頭目!
柳漢臣這個傢伙,對於自己的兒子馬天明格外關心,爲了自己的兒子,甚至不惜殺掉七名無辜的回民,想要用他們的魂魄施展七屍還魂咒,讓他的兒子馬天明覆活。
之前已經說過,爲了把自己練成銅屍,柳漢臣已經把磚廠的一座廢磚窯變成了白骨洞,這樣心狠手辣的傢伙,又怎麼會容忍自己的兒子被人害死,而不去找殺害他兒子的仇人報仇。
而他如果想要報仇,就必須要身上的功力完整纔可以,而施展七屍還魂咒,必然會讓他的功力大量耗損,讓他成功報仇的機率大打折扣。
而柳漢臣從回民第三墓地盜取屍首失敗之後,柳漢臣立刻就盜走了馬天明的屍體,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
那就是馬天明的死亡時間已經過久,身上的生氣也在逐漸的消失,如果再不施展其實還魂咒,一旦生氣完全消失,馬天明也就徹底的沒救了。
既想要報仇,又想要儘快的爲自己的兒子施展七屍還魂咒,那麼,柳漢臣剩下的唯一選擇,強行攻入王家,用王家人的屍體,作爲救治馬天明的工具。
作爲一頭老狐狸,許劍鋒恐怕早就已經想清楚了其中的關節,卻都是一直秘而不宣,很顯然,他已經做出決定,要用柳漢臣,將王家的人除掉。
雖然他的方法過於陰狠,但是,卻也說得上是情有可原。
首先,王家的人做出的都是壞了良心的事,卻並沒有受到應有的懲罰,以他們集團的規模來看,他們的上頭,也肯定會有着更大的保護傘。
對於這些保護傘來說,王家的產業,無疑是他們撈取巨大利益的搖錢樹,因此,一旦這些事情結案,那麼,上面的那些人,少不得會把王家化工廠污染的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即便是爲了輿論的壓力,暫時的關閉了化工廠,恐怕等到風聲一過用不了多長的時間,王家的化工廠,也會立刻就恢復生產。
畢竟,這些巨大的保護傘,不可能看着白花花的銀子流失。
但是,如果把王家人全部搞掉,事情就會變得不一樣。
首先,王家的人死絕,那麼,這片化工廠,也就成了無主的產業,想要恢復生產,資金和管理上,已經完全的沒有了可能。
其次,正所謂人命關天,一旦出了人命案,那麼,就算是某些人想要藉着權利把問題壓下來,也已經完全的做不到。
有了民衆的關注,這裡的事情,除了某些神秘的部分不能公開以外,其他的細節,已經完全的隱藏不住。
在這種情況下,上面即便有些人想要再讓化工廠恢復生產,不說難比登天,也要花費一番很大的功夫。
也只有這樣,才能夠真正的解決掉化工廠
帶給當地居民的污染問題,也才能讓那些受害的居民,徹底的免除掉污染帶給他們的疾病威脅。
而對於王家的人來說,他們明知兩家化工廠會讓當地的居民染病,乃至大量的因絕症死亡,卻依舊還要掙黑心錢,簡直就是喪盡了天良。
這樣的人,就算是剝皮抽筋都是輕的。
但是,法律對於他們來說,偏偏就沒有什麼有效的懲治手段,即便證明那些人是因爲污染而死,那麼,按照法律的規定,他們也不過就是賠上一筆錢完事。
“惡人自有惡人磨!”
許劍鋒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擡眼看着我,滿臉嚴肅的看着我說道。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絕對是不可活的,小盧,你既然想明白了一切,那麼,你就應該有耐心和我一起等下去!”
許劍鋒這話,既像是在勸我,要有耐心等待柳漢臣施展七屍還魂咒,功力大減的關頭再對他出手,又像是在告訴我,有些事,需要時間的沉澱,才能夠看的出結果。
而一切的事情,都不能只看眼前,就從而得出結論。
“老傢伙,高,實在是高!”
我對着許劍鋒高高的挑起了大拇指,在這一刻,我已經對他完全到了心悅誠服的地步。
“既然一切都已經想明白了,小傢伙,那麼,你心裡對我的誤會,想必也已經解除了,那麼,我們要不要談談你加入六組的事。”
許劍鋒這個老東西,絕對是一個蹬鼻子上臉,給點陽光就燦爛的主,我纔對他誇讚了一句,老傢伙立刻誕着臉湊了上來,話語裡滿是招攬的意思。
只可惜,我雖然偶爾會犯糊塗,會做一些莫名其妙的決定,但是,卻還是相當有自知之明的。
加入六組,就意味着我要隨時去面對那些層出不窮的未知恐怖事件,真要是哪天遇上一些無法解決的對手,那麼,我這條小命,可就算是徹底交代了。
對於自己的小命來說,什麼飛黃騰達,什麼行俠仗義,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因此,真要讓我選擇的話,我寧可選擇只在靳姐的小店裡的當一名小工,每個月的工資穩定,還可以和自己心愛的女人在一起,絕對是神仙般的生活。
這樣的生活,就算是給我個皇帝我都不換,更何況是六組那種連生命都沒有保障的工作呢。
“打住,打住,老傢伙,你也這麼大的歲數了,到底懂不懂什麼叫做一諾千金?答應了別人的事,怎麼可以隨便的去反悔!”
我有些不滿的朝着他嚷了起來。
“好,好,這些事,先不說!”
許劍鋒有些失落的搖了搖頭,轉臉看向了一旁的包三姑。
“小包,你加入咱們六組,應該快二十年了吧。”
“23年了。”
包三姑一邊整理着自己手頭上的各種用具,一邊回頭答應道。
“這23年,你的生活過的還好嗎。”
許劍鋒意有所指的看了我一眼,笑眯眯的對包三姑問道。
“如果沒有組織的照顧,我一個神婆,怎麼可能過的好。”
包三姑擡起頭,滿心感激的看着許劍鋒說道。
作爲一名在我們老家混的風生水起的神婆,包三姑察言觀色的本事,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畢竟,這些神婆,也都和那些相師之類吃江湖飯的人一樣,三分靠本事,七分靠忽悠,沒有這套對人連打帶敲的本事,恐怕早就被競爭對手擠得連飯都吃不上了。
“坦白的說,如果不是組織上照顧我,光是那些工商,稅務,以及那些看我做這行眼紅的傢伙,恐怕早就把我煩的幹不下去了。”
“是啊,大家爲國家出力,國家又怎麼會虧待你們呢。”
許劍鋒一邊笑嘻嘻的說着話,一邊不時的偷眼看着我的反應。
很顯然,這個老傢伙見我直接說不通,索性的開展了迂迴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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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叔叔,天寶哥的命中不帶官祿,註定與官場無緣。如果強入官場,就肯定會爲自己惹出無窮無盡的禍患,像眼前的這件事,就是他強出頭才惹上的無妄之災!”
杏兒突然間開了口,這妮子一邊說着話,一邊偷着對我眨了眨眼。
“丫頭,你簡直就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啊,嘖嘖,有了這話,我倒要看看許老狐狸怎麼在我眼前繼續掉花槍!”
我欣慰的看了杏兒一眼,心中忍不住美滋滋的想道。
“丫頭,你懂什麼官祿什麼的,又不是算命的相士。”
許劍鋒有些懊惱的瞪了杏兒一眼。
“許老,那你可就說錯了,我這徒弟的父親,可是當年天津衛大名鼎鼎無非子的正牌傳人鬼谷生。”
包三姑顯然對自己的徒弟寵愛至極,聞言忍不住的回頭反駁道。
“無非子,鬼谷生?”
許劍鋒瞪大雙眼,聲音裡明顯的充滿了驚異。
“你說的就是解放前那個在天津勸業場掛館算命,爲袁世凱批了個九九,把張勳和張作霖都耍的團團轉的那個白眼瞎?”
“除了祖師爺,天津衛又有幾個人敢叫無非子!”
杏兒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道。
“這個無非子,據說一身的相術,都是一脈單傳,這個鬼谷生,是他唯一的弟子,他的衣鉢,盡數都傳授給了鬼谷生,厲害啊,厲害!”
許劍鋒滿臉敬佩的對着杏兒豎起了大拇指。
而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鬼叔叔居然有着這麼厲害的師承,同樣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了杏兒。
“這也就難怪,爲什麼這個丫頭會和這個臭小子搞在一起了,盧根生的順源和聚源兩家商號,和無非子的堪天相室,就像是一個人的兩隻手,這種事,我本來就早應該想到啊。”
許劍鋒說着話,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顯然是在爲自己沒有猜到我和杏兒的關係感覺到無比的懊惱。
就在我們說話的時候,別墅中的小廟裡,突然間發出了一陣好似雷鳴般的奇怪吼叫聲,聽上去就像是某種野獸發出的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