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丹念在趙家作客回家,得意的在幾個姐妹面前吹噓,“娘娘賞賜了好些東西給惠之姐姐,大皇子也送了生辰禮。”那口氣活像東西是賞賜給她的,洋洋得意。
沈丹蔚幾個安靜地聽着,並不多言,只有沈丹邐捧着她,多問了幾句,讓沈丹念誇誇其談了許久,直誇到婢女進來提醒,已是酉時正了,纔出來陪沈母吃晚飯。
吃過晚飯後,沈丹遐隨陶氏回三房大院,陪着陶氏吃完晚飯,散步消了食,回祉園的路上,被鸝姨娘給攔住了,“九姑娘,奴家有幾句話要與你說。”
沈丹遐嗤笑一聲道:“鸝姨娘,你還真是鍥而不捨,行,你有什麼話就說吧。”這個鸝姨娘委身沈穆軻,果然是別有用意。她一直迴避不見,終逼得鸝姨娘狗急跳牆,掩飾都顧不上了,直接來攔人。
“九姑娘,這是九姑娘的東西吧?”鸝姨娘從袖袋裡掏出一張疊着的紙張。
沈丹遐眸光微閃,並沒接那張紙,淡定地道:“不是我的東西,鸝姨娘找錯人了。”
“九姑娘看都沒看,就知道不是自己的東西了嗎?九姑娘不覺得你這是欲蓋彌彰嗎?”鸝姨娘犀利地問道。
沈丹遐輕笑了一聲,從鸝姨娘身邊走過;侍琴會意,冷聲訓斥道:“鸝姨娘慎言,你逾越了。”
“九姑娘,請留步,奴家的話還沒說完。”鸝姨娘着急地道。
沈丹遐頭也不回地道:“姨娘的話,我沒興趣聽,姨娘不必說了。”
鸝姨娘還想追上去,卻被僕婦給攔住了。沈丹遐回到祉園,喚來錦書進來,道:“鸝姨娘已找我搭過話了,卻沒達到她預想的目的,應該會聯絡她的主子,你讓人盯緊她,她傳出去的信不必截,讓小乞丐們跟着,查清那信是送去哪裡。”
錦書領命而去。
沈丹遐見時辰尚早,拿過話本子翻看了幾頁,亥時初刻,福媽媽送來了宵夜一盅杏酪湯;喝完湯,沈丹洗漱沐浴上牀歇息。
過了兩日,忙裡偷閒的徐朗又來沈家吃晚飯,很不巧的遇到了在園子裡採摘鳳仙花的沈丹邐。沈丹邐看到徐朗,就如貓看到了魚兒,眼睛鋥亮,將手中的鳳仙花丟進小花籃裡,並讓婢女留在原處,她搖着扇子朝徐朗走了過去。
“朗哥哥。”沈丹邐記得沈丹遐就是這麼叫他的。
徐朗聽聲音不熟,但這三個字熟悉,如是停下了腳步,側目看清是沈丹邐,眼中閃過一抹厭惡,邁開大長腿繼續前行。
“朗哥哥,朗哥哥,朗哥哥,你等等我。”沈丹邐提裙追趕,儀態沒有先前那麼妖嬈,透着幾分狼狽。
徐朗眉間染上了一抹煩躁,回首喝止道:“閉嘴,朗哥哥不是你可以叫的,滾。”
沈丹邐呆怔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爲何對她如此疾言厲色。徐朗沒再理她,擡腿上了臺階。沒有沈丹念在旁邊阻止,沈丹邐不想放過這難得的機會,難得纏上徐朗的好機會。
“朗表哥,朗表哥,我有話跟你說。”沈丹邐再次追上去,“哎喲。”佯裝摔倒,趴在地上,柔弱地喚着前面的人,“朗表哥,我崴着腳了,麻煩你過來扶我一下。”
“你若這一時三刻死了,我會讓你曝屍此處,絕不會多事挖坑埋了你。”徐朗毒舌道。
沈丹邐頓時覺得身下的地磚冰涼刺骨,她一直以爲徐朗這種翩翩公子是很懂禮數的,卻沒想到他如此心狠,根本就不像話本子裡寫的那樣憐香惜玉。
徐朗不知沈丹邐所想,三步並做兩步遠離她,他心有所屬,可不能被這種不知廉恥的女子糾纏,拐彎看到坐要欄杆上笑意盈盈的沈丹遐,脣角不由上揚,冷肅的臉上添了幾分柔和,“小九妹,你怎麼會在這?”
“我不在這,哪能看到這麼一出好戲。”沈丹遐笑着從欄杆上蹦下來道。
徐朗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伸手去扶,卻沒扶到,而沈丹遐穩穩地站在地上,並沒有出現什麼意外摔跤。沈丹遐明眸流轉,狡黠笑問道:“朗哥哥,我庶妹摔倒了,你怎麼不扶她起來?”
“男女授受不親。”徐朗一本正經地道。
沈丹遐雖不是太滿意這個回答,但這個回答是最合適的,而徐朗對沈丹邐的不假顏色,讓沈丹遐非常滿意,笑道:“朗哥哥,你隨我來。”
“去哪?”徐朗問道。
“荷包做好了,你不想要了嗎?”沈丹遐俏皮地問道。
徐朗眼睛一亮,荷包,他心心念念都想要,只是沒想到她會這麼快就做做,柔聲道:“小九妹辛苦了。”
沈丹遐彎眉淺笑,帶徐朗去了祉園,把繡好的荷包送給他,“繡得不是太好,你別嫌棄。”
徐朗低頭看手裡的荷包,繡工普通,配色挺好,麒麟也很精神,就是有點肥,輕笑道:“繡得不錯,我很喜歡,謝謝小九妹。”
“你喜歡就好。”沈丹遐高興地笑道。
徐朗直接取下腰間針繡娘子做的繡竹石圖的精緻荷包,將新荷包掛在腰帶上。
兩人又閒聊了幾句,見時辰不早,並肩同行去三房的正院。進到正院的小西廳,沈柏密和沈柏寓已經坐在裡飲茶了,陶氏知道徐朗來,又親自下廚,爲徐朗做拿手菜。
沈柏寓粗心沒注意,沈柏密心思縝密,一眼就看到徐朗腰間懸掛的荷包換了花樣,“朗哥兒,你今兒怎麼換了個荷包?”
“還真是的,朗哥兒取下來,讓我們瞧瞧。”沈柏寓嘻笑道。
徐朗看了眼沈丹遐,見她用圓圓的繡着貓兒撲蝶的團扇遮住半邊臉,只露出一雙清亮的杏眸,就知她在偷笑。這小丫頭,怎麼就那麼愛看戲?徐朗按住荷包,道:“想要荷包,讓針線娘子做去,這荷包不給瞧。”
“朗哥兒,你啥時變得這麼小氣?我就瞧瞧荷包,又沒說要你的荷包。”沈柏寓訝然道。沈柏密眼中也閃過一抹疑惑,徐朗爲何對那個荷包這麼在意?
“我怕你瞧上了,順走我的。”徐朗毫不客氣地道。
沈柏寓瞪眼,“我不是那樣的人。”
“防範於未然。”徐朗淡定地道。
不管沈柏寓怎麼說,徐朗就是不讓荷包離身,直鬧到陶氏進來,在沈柏密的示意下沈柏寓才放棄,只是兄弟倆對那荷包越發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