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聽出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這君墨宸冷言冷語,惜字如金,他怎麼突然如此主動指路?
他不是不認路嗎?
“君墨宸,你在騙我?”
她臉上立刻浮現一絲惱羞成怒,便使勁兒將他的輪椅轉過來,怒氣衝衝的看向他。
君墨宸嗤笑了一聲,看着面前的女子臉色紅潤,額頭帶着一絲香汗,有些不明所以。
“本王也記不清了,沈傾月你好大的膽子,竟直呼本王名諱?”
沈傾月氣得拿起衣服袖子扇了起來,她一路上忍君墨宸許久了,他不是克己禁慾難以接近嗎?
怎麼一副無賴又仗勢欺人的模樣?
“誰聽見了?又有誰能作證?再說起名字不讓叫,乾脆無名得了。”
她氣得也不管輪椅上的人了,便大步徑直離開。
君墨宸有些愣住了,這沈傾月還真是與旁的女子不同,竟然敢給他甩臉子,真的是膽大至極。
“站住!”
沈傾月聽到身後冰冷的聲音,腳步頓了頓,還是沒有停住,轉身穿過拱門走了出去。
獨留下坐在輪椅上的君墨宸,一臉震驚,沈傾月知道候府嫡女,竟敢違抗自己的命令。
他再一次嘗試到了,沈傾月不受他威逼利誘,對於她來說,硬的不行,她根本不害怕分毫。
君墨宸想起她不識路,如此獨自行走,只怕還要在太傅府繞來繞去,不過他想要以此給沈傾月一個教訓。
於是,他骨節分明修長又白得不正常的手指轉動輪椅,走出庭院,已然看不到沈傾月的身影。
他也不再逗留,推動輪椅,方向明確,朝着太傅府的正院走去。
遠處草叢後的沈傾月氣得想要跺腳,又怕被內力身後的君墨宸發現,便忍了又忍,遠遠跟着他走去。
江玉寧急得不行,就連一旁的太子君彥歸都不再是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了。
“太子哥哥,月姐姐和宸表哥兩個人已經離開了許久了,她們該不會是迷路了吧?
宸表哥還能夠找回來,月姐姐可是頭一次來太傅府,根本就沒有好好瞧過府裡的景色,更不認得路。
若是走丟了,她一個人該多着急呀,我們快去尋尋月姐姐好不好?”
江玉寧漂亮美麗,年齡有小些,因着是太傅的嫡女,平日裡與她相熟的這些哥哥們都會對她格外的照顧。
既然是她請求,君彥歸自然是不忍心拒絕的,本身他心中也不知對沈傾月是什麼心思,不再像以往那般敵視她。
不過,在君彥歸心中,那被沈傾月責怪質問,還被她踹了一腳,自然是氣不過的。
此次,江玉寧請求,他便有了臺階。
“既然是玉寧妹妹開口,本宮自然是要答應的,不如我們分頭尋找?”
一臉焦急的江玉寧點了點頭立刻答應,便作勢要與君彥歸分頭尋找。
太傅府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認路的人自然是走的極快,能夠將太傅府走過來一遍,可不認路的人,自然是會迷路的了。
正在這時,前方傳來輪椅的聲響,是君墨宸獨自推着輪椅我走了過來。
江玉寧一臉欣喜,卻沒有看到沈傾月,臉上的笑容又消失不見,臉色焦急道。
“宸哥哥,不是月兒姐姐推着你的嗎?怎的她沒有一起回來?
她是不是迷路了,你可知道她在哪個院子?我好去尋她。”
君墨宸一臉傲嬌,不打算告訴江玉寧,也是時候好好給她一個教訓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對自己不恭敬。
再說,這太傅府能有多大?比起皇宮,再簡單不過,她一個個走一遍,總能夠回到原處的。
“玉寧妹妹,你何必問他,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她緩緩走出,頭上的汗珠已經風乾,一副鎮定自若的表情,一身白衣更是顯得她異常冷傲,不屈服於任何人。
一臉驚訝的江玉寧只覺得這兩人一定發生了什麼,他們二人之間的氣氛很是古怪。
“月兒姐姐,你們一定累了,不如我們去涼亭裡休息片刻,讓下人端着茶水過來解解渴。”
沈傾月被她牽着便要往前走,留下眼神詢問的君彥歸,和閉口不談臉色冰冷的君墨宸。
突然前方太傅大人江允路過,看到太子和宸王,他立刻雙手拱起,俯身行禮。
“微臣見過太子殿下,睿王殿下!”
“師傅太客氣了,不必多禮。”
太傅向來一板一眼,做事情無可挑剔,雖然教導太子多年,兩人師徒相稱,他卻不會忘了身份託大。
睿王是他夫人的外甥,便也是他的外甥,他依舊按照身份行禮。
君墨宸早已經習以爲常,便也沒有吭聲,便跟着衆人一起去了太傅府教導學子的院子。
那裡單獨搭建了一座大的亭子,八根柱子十分氣派,亭子四周用細小精緻的竹蓆裝飾。
內裡陳設幾方書案,整整齊齊,上面筆墨紙硯一應俱全。
果然是太傅府,書香世家,是一個學習的好環境。
江玉寧突然想起一個有趣的事情,便緩緩開口建議。
“父親,今日難得太子個個和宸表哥一起來了,月兒姐姐第一次來,不如您給我們出個題,我們一起回答,比賽比賽如何?
今日只爲學習,不爲輸贏,大家可不許嘲笑玉寧笨拙,也不許欺負月姐姐剛來太傅府……”
君彥歸玉扇“啪”的一聲的打開,讓人很難不注意他。
“玉寧妹妹說得對,許久沒有這樣過了,不知道皇兄的文采如何了,玉寧妹妹整日耳濡目染,定然進步很大,今日便讓本宮見識見識。”
“哈哈……難得你們今日有興趣,小的時候你們最愛比詩詞歌賦,今日便重溫一下。
沈大小姐第一次來太傅府參與,不必緊張。”
看到太傅如此和善,她點了點頭,心中甚是高興,上一世她可是從未見識過這樣的場面呢。
她想也想不到,有朝一日,她會在太傅府,和這些人一起討論詩詞。
“父親,今日天氣晴好,不如我們作詩吧?”
太傅點了點頭,“我正有此意,被你這個丫頭搶了先,你們便以晴字爲意做一首詩,但是不能寫晴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