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西岐風雲

“伯邑考此人,孝順且有帝王之相,又是姬昌的長子,這姬昌經過七年羑里災劫,恐怕時日無多,到時他繼承王爵,我自輔佐他做一代賢王。”楊蛟望着西岐的方向,心中微微有些嘆息。

如今截教教主不理俗事,聞仲又對成湯忠貞不二,可以說在這場博弈中,截教將寶都壓在了成湯。但以楊蛟來看,如今這成湯被紂王這般敗下去,卻是沒有活路,他這樣走,也的確存了不在一棵樹上吊死的心思,何況還有他與玉帝的約定束縛。

一行人雖然出城的晚,但個個都有騰雲駕霧的本領,自然早姬昌黃飛虎等人先到西岐。

不出意外,西岐城中也有天機堂的駐地,一座絲毫不遜色於朝歌城的楊府。

“你說伯邑考那小子若是在這裡見到我們,會不會以爲自己見到鬼了?”看着眼前的楊府,敖丙有些戲謔的道。

“那姜子牙當年在紂王面前大罵其昏庸,又在渭水邊上釣了七年的魚,不就是爲了等姬昌迴歸這一天嗎?只可惜我要走在前面了。”

楊蛟目光望向渭水的方向,那裡有一個常年用直鉤垂釣的老者,此時他也正望着西岐的方向,暗自皺眉。

一個月後,黃飛虎終於帶着姬昌打穿了五關,一路上險象環生,但都先後被闡教三代弟子黃天化,哪吒,雷震子相救,也算是有驚無險。

當姬昌與伯邑考回到西岐之後,整個西岐城瞬間淹沒在了歡樂的海洋裡,楊蛟看着陷入狂喜狀態的西岐百姓,心中也爲姬昌這個侯爺的號召力震驚。

“怪不得闡教選擇西岐,百姓還真是一羣天真的傢伙啊。”楊蛟搖了搖頭,隨後看向敖丙,“你出來這麼久了,就不想回家嗎?”

“啊——”敖丙一愣,隨即臉色垮了下來,“楊大哥,我父王都沒催,你就急着趕我走啊?”

“姬昌回來了,這大劫也該正是拉開帷幕,趁着如今你還沒有沾上因果,趕快回東海去吧。若是度過大劫,日後定有相見之日。”

楊蛟正待勸說,有侍者送來情報,楊蛟展開一看,眉頭卻是微微皺起。

敖丙眼尖,頓時看到了情報所書“哪吒”二字,不由驚訝道:“這小傢伙不是死了嗎?”

“你還不走?”楊蛟沒好氣的收起情報。

“不走了,當初那小傢伙說自己是什麼‘破成湯江山的先鋒官’,遲早回來西岐的,我就在這裡等着他。”敖丙這下找到了理由,卻是說什麼也不願離開。

最終敖丙還是留了下來,楊蛟對此有些無奈。

姬昌回到西岐後,便命上大夫散宜生撰寫了一張痛斥紂王武道的檄文,大概意思就是說“紂王昏庸,寵信奸佞,殺害忠良,我西岐有鳳鳴岐山,乃天命所歸之所,所以不伺候了,從即日起,脫離大商,自成一國,號‘周’,我姬昌爲首代王,稱文王。”

檄文一處,西岐人民歡欣鼓舞,朝歌城中卻是一片沸騰。

只是令姬昌沒有想到的是,這大周立國不久,內部就出現了不和諧的聲音。

他新君即位,本意是想要立有救駕大功的伯邑考爲太子的,但那日他纔剛剛表露出這個意思,朝堂上立刻有散宜生南宮适爲首的文武百官出來勸阻,說什麼“立賢不立長”了,什麼“二公子姬發德才兼備”了,使姬昌一陣怒火。

滿朝文武除了一統經歷生死的黃家父子外,盡數都是擁戴姬發的聲音,這讓姬昌心頭暗暗有些不滿。

七年的時間,這滿朝文武心中恐怕都有另一個主人了吧。

姬昌看着不動聲色的二兒子,心中卻是一片怒火。

伯邑考遂性情溫和,但被這般對待,心中也自不爽。

這一日在城中游蕩,忽然發現熟悉的“楊府”二字,心中一動,遂起了拜訪的心思。

這楊府建的恢弘無比,看得出主人家是個有身份的人,伯邑考不敢唐突,只好第二日備下拜帖厚禮前去拜訪。

令他心中高興的是,這楊府主人,果真是朝歌舊人,在他心中有經天緯地之才的楊先生。

伯邑考來訪,楊蛟自是設宴款待,所謂“酒不醉人人自醉”,伯邑考心事重重的樣子,很快就喝的半醉。

“舊地逢故人,當是人生一大喜啊。只是不知我還能與先生把酒言歡多久。”伯邑考望着樽中琉璃色的美酒,悵然若失。

“你是文王長子,又有救駕奇功在身,德行兼備,乃是這大周未來的主人,這美酒,還不是想什麼時候喝,就什麼時候喝?”楊蛟笑道。

“先生不知。”伯邑考用力一揮手,“前日父王在殿上只是稍稍提了一句立太子的事,滿朝文武一片反對之聲,你當我不明白嗎?他們全都是二弟的人。”

說道憤怒處,又是仰頭灌下一大杯。

“你我相交七年,若你當我是朋友,我自助你登上王座。”楊蛟突然開口道。

“什麼?”伯邑考以爲自己聽錯了,詫異的看向楊蛟。

“我大哥說他幫你。”一旁的敖丙大聲道。

“先生真願意幫我?”伯邑考聞言,酒立時醒了大半,“先生可是在尋我開心?”

“你是不相信我的本事嗎?”楊蛟笑道。

“不,絕不會。”伯邑考道:“實不相瞞,我心慕先生才華,早想將先生舉薦,只是怕先生不願,故纔沒有開口,今先生既然如此坦誠,我一定在父王面前舉薦。”

…………

伯邑考的辦事效率非常高,文王聽說楊蛟後當即便想來拜訪,後來爲了顯示自己的誠意,足足齋戒沐浴了三日,才徒步前來,誠意是擺的十足。

文王來到楊府,楊蛟並沒有做作的避而不見,故作神秘,只把姬昌迎進府去,與他對酒長談一天一夜,將其徹底折服。

文王當即宣佈,封楊蛟爲大周國師,位居百官之首,有見王不拜之特權。

文王之所以這般高官厚祿,並非全是楊蛟才華功勞,這其中還牽扯道了最重要的帝王權衡之術。

朝堂之上,不能全是姬發飛聲音。

當然,楊蛟才華也不容小覷,進入朝堂一個月,伯邑考的支持者便可與姬發相抗衡了,這還是楊蛟沒有站在明面上支持的情況下。當然,這也是最符合文王利益心意的局面。

只是如此一來,姬發確實坐不住了,苦心經營了七年之久的局面,豈能被一個來歷不明的“國師”就此破壞?

姬發府邸,散宜生驚訝的看着這位溫文爾雅的世子,驚訝道:“那姜子牙的確是大賢,只是如今便請入朝中,是不是有些早了?若是大王……”

“大王?父王羑里囚困七年,早已失了王者銳氣,大周只有在我姬發手中,才能真正在即將到來的亂世中存活,甚至取成湯而代之。這些,只有我姬發能做到,父王不行,伯邑考更不行!”姬發打斷散宜生的話,一張俊臉因爲急怒顯得有些扭曲。

散宜生不敢再辯駁,只得起身下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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