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冤枉啊!”
大明國牢獄內,剛剛被收押起來的魏忠賢躲在牢房內匍匐哀嚎,年紀不小的他如今已經兩鬢髮白,換上一身獄服後更是顯得悽悽慘慘,看的旁人一陣心疼。
關押在對面的幾名犯人見此就忍不住小聲討論起來。
“這不是魏公公嘛?怎麼下了大獄,失寵了?”
“聽獄卒說好像是和西北叛軍有關,前腳熊廷弼兵敗,後腳魏公公就被皇上下令關押起來。”
“熊廷弼兵敗跟魏公公有何關係?”
“就是,熊廷弼與魏公公素來沒有交集,而且熊廷弼一直以來對魏公公都不待見,難不成是魏公公趁着熊廷弼兵敗押解回京,派人將熊廷弼殺害的?”
朝堂之上的恩恩怨怨誰又能說得清楚,不過臣子之間互相有看不起想要扳倒彼此的事情倒是常見,尤其是像他們這些被關押進來的大臣,哪個不是被敵政陷害入獄的。
“你們懂個屁!”魏忠賢似乎聽到了他們的討論,憤怒地斥責道:“雜家是無辜的!都是因爲那本夢中神書!都是因爲它!皇上啊!臣只是湊巧與那魏忠賢齊名,並沒有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想法啊!”
“嘶~!”
此話一出,對面的大臣們齊齊倒吸了口涼氣。
挾天子以令諸侯!
這可是謀逆的大罪!
“我曾聽我的祖父提及,大漢曾經有一個藩屬國名爲後漢,當時後漢朝堂混亂,諸侯四起,經過一番戰亂後一分爲三,分別是魏蜀吳。而那魏國的君王,便是攜那後漢末代君主以令諸侯,瓜分了原先後漢一半的領土。”
“莫非魏公公也想學那魏國君王?”突然有人譏諷道。
“放屁!吳承恩,你莫要血口噴人!”魏忠賢大驚,連忙辯駁道。這話可是大逆不道,本身他入獄便是因爲那本《白髮魔女傳》,若是再被以訛傳訛,傳到萬曆君王耳朵裡,怕是明年的今日便是他的忌日了。
“空穴不來風,那夢中神書老夫亦是聽說過,但凡現實與其同名者最後命運無不相同。沒想到你魏忠賢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吳承恩放肆大笑,旁若無人,引得魏忠賢一張臉陰沉下來,直勾勾地盯着他。
周遭的囚禁官員也不敢插嘴,畢竟魏忠賢乃是萬曆君王身邊的寵臣,權勢滔天,今天他下獄,誰知道明天會怎樣。若是在獄中得罪了他,那可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噠噠噠~”
外面來人,幾名獄卒走到魏忠賢所在的牢門前將其打開,其中獄頭恭敬地拜道:“魏大人,皇上召見。”
魏忠賢大喜,顧不上其他,連忙整理下儀容走出牢房,路過吳承恩牢房前還陰森森地留了一句話:“吳大人,你可要當心了。”
吳承恩渾然不懼,笑道:“魏公公儘管放馬過來便是。”
“哼!”
魏忠賢一甩衣袖,直接走人,留下牢獄內沉默的衆人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再言語。
……
大明宮,明王殿。
萬曆君王高坐龍椅,手裡捧着一本《鐵血傳奇》看的津津有味。
他是今早趕回京城的。
之所以回京,是因爲‘夢中神書’昨日已經連載完最新書籍。而按照往日慣例,夢中神書每完本一次都會有幾天的空隙,在這段空隙時間內是不能再入夢觀書,直到仙人寫出新的書籍來才行。
既然沒有書看,萬曆君王自然不會一直逗留在胭脂城,加上書看完後隱隱約約感覺到點問題,是故還沒回京前便果斷下令收押魏忠賢,順便處理一下熊廷弼兵敗的事情。
“陛下,魏公公到了。”
“宣他進來。”
“是。”
一番流程下來,魏忠賢還穿着囚服就從外面小跑進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拜道:“罪臣叩見陛下!陛下,罪臣冤枉啊!”
一上來就哭鬧,這是自救的第一步,魏忠賢伺候萬曆皇帝多年,深知萬曆皇帝的心思,兩百多年的江山坐久了,年紀大了,總歸是有幾分心軟的。
面對魏忠賢的喊冤,萬曆君王並沒有說話,而是默默地看着他。
臉上的表情難以讓人捉摸。
匍匐在地的魏忠賢則是被嚇得冷汗直冒,乖乖閉嘴,一言不發。
良久,萬曆君王終於開口了:“今早朕接到消息,在南部九城中有一座城叫做靈涼城,城外二十里處有一座寺廟叫做天峰寺,天峰寺裡面曾經住着一位天峰住持和無花和尚。”
天峰住持,無花和尚……
聽着有些耳熟。
魏忠賢豎起耳朵,仔細傾聽,他知道接下來纔是重點。
“巧的是他們二人居然與夢中神書《鐵血傳奇》內少林寺的天峰住持和妙僧無花重名。”萬曆君王也是有些‘驚訝’地說道。
魏忠賢這才恍然大悟,明白爲什麼自己方纔會覺得耳熟,原來是和夢中神書裡面的人物重名。
“你可知他們二人現在的下場如何?”萬曆君王饒有興致地問道。
下場?
魏忠賢眉頭微皺,他哪裡知道二人的下場如何,哪怕是那本夢中神書,他其實看的也並不多,因爲作爲君王身邊的寵臣,手底下還執掌着東廠,每日除了伺候君王以外,還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所以能夠入夢的時間便較少,《鐵血傳奇》那部書籍也就零零散散看了一些,連主角楚留香都印象不深,更別提記住書中其他角色的歸宿了。
不過萬曆君王這話倒是讓他意識到一點,原來與夢中神書裡面重名的人並不止他魏忠賢一個啊!
“回陛下,罪臣不知。”魏忠賢老老實實的回答。
“無花勾結師叔天玄,欲圖謀害天峰住持,事情敗露,詐死逃離。前幾日天峰住持更是莫名消失,不知所蹤。”萬曆君王意味深長地說道。
說罷,萬曆君王將手裡的《鐵血傳奇》朝魏忠賢一丟,沉聲道:“根據書中他們二人的命運,無花詐死逃離至大沙漠投靠其母,最後亦是被人所說,天峰大師歸隱少林寺,從此不過問世事。所以朕想派你去天峰寺,查清無花和天峰住持的下落。”
“罪臣遵旨。”魏忠賢捧起書籍,恭敬地拜道,只是那額頭上的汗珠卻止不住地往下流。
“若是此行所去調查與書中命運一致,你該當如何?”萬曆君王平靜地看着魏忠賢,問道。
魏忠賢聞言,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