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美國紐約。
郊外,一棟歌特式青頂白牆城堡隱藏於叢林中,莊嚴的黑鐵雕花大門,彰顯着這棟城堡主人曾有過的輝煌。
那一年的深秋彷彿來得特別早,明明不過十月,卻已是冬意瀰漫,寒氣森森。
一道倨傲俊挺的身形佇立在落地窗前,遙望着金黃落日,清涼微風吹亂了他墨黑的短髮,他靜靜的眺望着夕陽,似正用心的思考着什麼。
“少爺,希德曼公爵的提議,你真的不要再考慮一下?”一個有着典型歐洲輪廓的中年男子,在他身後做了最後一次的垂問。
轉身,一張俊美無匹的東方輪廓便呈現眼前,“John,我很感激這些年,你對宋家的忠誠,但是爹地去世,現在由我當家,所有的黑道交易必須結束,包括這批軍火!”
“少爺……”
“不要再說了,我已經決定結束宋家的生意,再過一段時間,我和Tony會回臺灣!”
身後的人不再多說什麼,他知道這個他看着長大的孩子,雖然從小就是個商業天才,但是內心卻一直對自己的出身與家族有種抗拒。
算了,他的家族,他的父親已經累了他這麼多年,是時候放他走,讓他去過他真正想要的生活。
瞭然一笑,這位年紀將近半百的歐洲中年男子退了出去。
驀然垂眸,那一年,年僅22歲的丹平生平第一次有了一種解脫的感覺。
豪門望族,有幾個能過百年?
繁華落盡,一切不過是夢幻泡影,水月鏡花。
他已經累了,這些虛無的名利,所謂的尊貴,從小受盡。現在的他,只由衷渴望自由的生活,一片任他馳騁的天空,父親的突然離世,似瞬間解掉了他生命所有的桎梏。
他要和炎耀回到臺灣,在他們真正的家,開始自己想要的生活。
骨節優美的手掌,輕搖着水晶酒杯中半滿的白蘭地,琥珀色的液體搖曳出內斂睿智的光芒。
想脫身,沒這麼容易!
一瞬間,他耳邊響起了一個聲音,那個聲音的主人有着一雙如毒蛇般的褐色眼眸,一頭爽落的金髮是他貴族公爵身份的無上象徵。
讓如此著名的盛世家族一夕解體,確是件極其危險的事情。這些年,宋家遊走於紐約的黑白兩道之間,父親生前的狂狷與放縱,埋下不少隱患,不說別的,就是這位與其做過無數次軍火交易的希德曼公爵,就是目前最大的麻煩。
“Hi,Leslie!”這時,一張明媚俊朗的輪廓,不知不覺中已站到他身後。
回眸,表情向來淡漠沉靜的俊顏上,露出了少有的真誠愉悅,此刻的丹平,頑皮開朗的像個尋常般22歲的大男孩,寵溺的上前,大手在那個與自己面孔有六分相似的頭上,亂揉一通,“臭小子,捨得回來了?”
“我根本就沒出去!”僅僅20歲的炎耀像個孩子似的不滿的撅起嘴,他這位九哥,每次一見面,就先破壞他的髮型。
“不是約了安公爵的女兒,去玫瑰莊園騎馬麼?”漫不經心的睇着他,丹平一看到這個俊朗樂觀,臉上永遠洋溢着明媚笑容的小弟弟,內心所有的鬱悶即刻一掃而空。
從小到大,他是他唯一的親人,雖然他們有着太多的親人,可卻連面都沒見過,只有這個小弟弟,和他一起成長,共同渡過彼此無趣壓抑的童年時光。
“沒意思!”撇撇嘴角,炎耀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白蘭地。
“哥,我最近認識了一個女孩!”
“嗯哼!”無謂的哼一聲,丹平繼續啜飲着他杯內的液體,燃燒得杯緣上,琥珀色的火焰,突然涌出了一縷危險的碎光。
“這次我認真了!”俊朗稚氣的臉上是少有的嚴肅與鄭重其事。
“噗!”一口酒很不給面子的噴了出來,丹平剛想說‘你這都第幾次認真了?’。
可是,下一秒,卻看到對面那雙清亮的黑眸內,寫滿了與以往截然不同的東西。
從小到大,炎耀在他的保護下,一直生活的很安逸,他不曾與商場,黑道任何一方打過交道,是個心地澄明到幾乎有些幼稚的大男孩,他的生命充滿了明媚陽光,他這位哥哥,把那些骯髒醜陋的交易,替他一手包攬。
“我介紹她給你認識。”說完,炎耀興意盎然的出了門口。
“喂!”
丹平剛想拉住他,說最近家族有危險,不要帶陌生人回來,可是他早已興奮得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兄弟倆雖然有着相似俊美的容貌,性格卻是天壤之別,
丹平憂鬱深邃,炎耀開朗明媚。
他心底藏不住任何事情,所有情緒都寫在臉上,脾氣任性急躁,喜愛賽馬,跑車一系列刺激的活動,因其俊美特殊的東方面孔,從14歲起,在美國上流社會的貴族公子中,就有萬人迷,少女殺手的稱號!
丹平恰恰相反,他厭惡社交,但是非凡的商業天分從16歲,就鋒芒畢露,直到有一天在紐約納斯達克股市交易所出現,驚爲天人的面容一夜之間被大家熟識,從此,這位俊美神秘的Leslie宋公子,成了紐約商界最熱衷談論的話題。
外界紛紛細說,Tony充分繼承了其父風流成性的基因,而Leslie,繼承的則是無敵的商業天分。
曾有一度,丹平真的很怕炎耀像父親一樣,風流成性,不負責任,他們倆個無辜而從未得到過任何家庭幸福的生命,難道下一代還要延續下去嗎?
“哥,這是黛兒!”
風風火火的又跑回來,一張清醇美麗的臉孔從炎耀身後鑽出,羞羞怯怯,和以往他身邊那些奔放熱辣的美國女孩很不同,有點東方人特有的婉約氣質。
……
……
“她是你弟弟的女朋友?”夢音的話打斷了丹平的回憶,他點頭,緩緩的說道:“當年,就是因爲黛兒有一半的東方血統,我才放鬆了警惕,我和炎耀在紐約的時候,除了家裡少數幾個傭人,甚至沒人知道我們的中文名字。我從小就被教育,一定要時刻保持防備,因爲我的家庭實在太複雜!”
“後來呢?”夢音聽出他的弦外之音,她猜測,所有的故事都是由於這個女孩介入了這兄弟倆的生活而引起。
“後來,呵呵!”一抹苦澀漾出薄脣,“後來,炎耀真的愛上了這個女間諜!”
“女間諜?”夢音駭異。
“是的,我父親臨死前,還有一批軍火生意和美國的希德曼公爵沒有談攏,而我根本不想碰黑,雖然多年來宋家盛世華裔的背後都是以黑養白,但我沒有碰過,父親活着的時候也曾有過把生意慢慢漂白的想法,所以,當那位公爵找我的時候,我連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況且,我和炎耀說好要回臺灣,爭取把紐約的過去砍斷。你知道麼,在一個黑色的羽翼下生活久了,你會覺得恐懼,即使它再豐滿,但是黑暗的顏色會令你窒息!”
夢音心疼的看着他,她可以想象丹平22年的生命,是如何的孤獨與壓抑,商界本就是個大染缸,再加上他家的黑道背景……
“那後來,你如何發現黛兒是?”
“我一直沒有發現,我忙着籌備如何回國發展的問題,而她和炎耀在一起,我怎麼會想到看上去如此純淨的女孩,竟是……”丹平不住的苦笑,“直到後來某一天,我接到了一個電話,說希德曼約我談判,所有的災難從那一刻暗涌!”
眯了眯眼眸,丹平的目光再次遙遠起來。
……
……
接下來的日子,黛兒開始頻繁的出現在宋家,丹平對這位中美混血的女孩兒,也有了一份特殊的好感,炎耀俊朗灑脫,黛兒清純甜美,確是一對般配的璧人!
想到這兒,他不禁笑了,沒想到,炎耀這小子這次居然來真的,估計他要給弟弟當伴郎了。
寒冬漸漸逼近,他本來打算明年春天結束掉這裡的一切,和炎耀回臺灣,可是形勢越來越嚴峻,庫裡的那批軍火怎麼解決掉,一旦處理不善,希德曼公爵會如何處置宋家,這是丹平最擔心的問題,畢竟他的勢力在紐約大得蓋天,若要全身而退,一定不能激怒他。
“哥,還不睡?”穿着一身紅色賽車服的炎耀出現在書房裡。
“嗯,送黛兒走了?”丹平將一把銀色的VSKE07狙擊手槍,放回了身下的抽屜。
那是父親留下的,很小的時候,他和炎耀受過一些槍支機械的訓練,只爲防身。
“嗯。我們什麼時候回去?”炎耀坐在沙發上,看着這位他從小信賴如父般的九哥。
在他心目中,那個荒唐的父親,一年也見不到幾次面,只有這位僅大兩歲的哥哥纔是自己唯一的親人。
“再過些日子吧!”丹平淡淡的說,不想讓他擔心。
“長這麼大,我還沒回過國呢!”說到這兒,炎耀不無遺憾,“哥,是不是家族裡面有麻煩?”
“沒有。”刻意對他一笑,丹平覺得這些亂七八槽的事,他一個人操心就夠了,反正炎耀也不懂。
“我知道,你從小就對我好,保護我,那些骯髒交易不讓我碰,但是我已經20歲了,就算我們放棄所有產業,回國後,憑你的能力做點兒什麼,也能養我啊!”
俊臉上瞬間的感動變成了一臉黑線,“Tony,我服你了!
“嘿嘿,開玩笑,我去當賽車手,養你也可以啊!”炎耀笑得一臉奸詐,“回國後,我們就放棄這些英文名字,改用中文好了!”
丹平苦笑,目前如何才能脫身,是最大的難關。
“對了,黛兒怎麼辦?”他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我們一起走啊!”炎耀笑得甜蜜,“她是孤兒,我在哪兒,她就在哪兒!”
“哪有這麼簡單?”凝眉沉思,丹平把眼光放到窗外淒涼的寒夜中。
窗外的夜,總是很長……
一個遠程高倍望遠鏡,在樹林深處的另一棟城堡裡,時刻瞄着這邊的情況。
“公爵,沒有任何動靜!”一身黑衣的保鏢在書房內一張華麗的座椅旁,恭敬的報告情況。
“呵呵,真沉得住氣啊,看起來宋景天這個兒子,執意不與我們合作嘍!”
微微側身,高貴如神子,嗜血如撒旦的美國中年男人哂笑着,食指一扣,門外,那個清純甜美的藍瞳女孩便走了進來。
“主,主人!”黛兒小心的囁嚅着,每天這個時間都是她人生最恐懼的時刻,她的毒癮……
“你那兒情況怎麼樣?這兄弟倆什麼時候想脫身?”輕蔑的掃了一眼這個弱質纖纖的混血女孩,當初從VICE裡之所以選中她,就是因爲她身上有婉約的東方氣質,更容易吸引住那個多情白癡的Tony公子。
“不,不知道。”
“不知道?那今晚你的美食……”
“主人,求你放過我吧!我真的不知道!”撲通一聲,黛兒跪在奢華的地板上!
她還不滿18歲,根本沒做過那種事,過去,每次看到VICE中的姐妹出任務回來,那身上的痕跡都觸目驚心。
“黛兒,我養了你17年,不是讓你吃白飯的!”
這位美國上流社會最令人稱道的希德曼公爵,世界著名慈善家,任誰也不會想到,他真正的身份——
VICE夜總會的幕後老闆,世界黑道組織排名第四的暗夜家族的統領,以及軍火販賣商。
他光明身後的黑暗勢力,讓人恐懼,丹平只知道冰山一角。18歲時,他和父親一同和他做過一筆軍火交易,從此起,他發誓再也不碰黑,商界已經夠令他不齒了,黑道,他不能讓自己無休止的墮落!
黛兒絕望的飲泣,這兄弟兩人,是她17年生命中最大的奇蹟,他們對她都很好,尤其是炎耀,真的把她當成了一個貴族小姐,給予她尊重與愛護,這人世間最基本的兩樣東西,從小到大,她甚至都不曾得到。
“今晚,我送你成人禮,從明天開始,利用你的身體,接近他們兩個,實在不行……”彈了一個響指,身邊的黑衣男子立即遞過一個塑袋,“這裡面有三種藥,白色是鎮定劑,紅色是媚藥,藍色是毒藥!根據情況使用,最後他們若還不合作,就用藍色,反正都死了也不錯,宋家的所有產業我全權吞併,那批軍火更不再話下!”
惡毒如鬼魅的笑聲,在寒夜中久久迴盪。
那個年僅17歲的女孩,絕望的閉上美麗的藍瞳,在那個年齡幾乎超過她三倍的男人身下卑微的喘息,鋒利的獠牙把她光潔的玉背咬噬的血痕斑斑,她脆弱純潔的下體花莖忍受着他瘋狂的抽送,那一夜,她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妓女。
“其實,黛兒不壞,她是個好女孩,只是命運對她太殘酷!”不忍的閉上眼睛,丹平的眼前彷彿出現了那個殘忍的世界。
同情的淚水滑出蒼白的面頰,夢音不禁想問問上帝,紐約,公爵,華裔豪門,你爲什麼創造出它們?
黑暗,陰謀,縱慾,嗜血,人性最邪惡的一面在那裡得到了最瘋狂的暴露。
“她並沒有害你們!”吸了下鼻子,夢音把故事爲他說下去。
“不,她害了我們,我們也害了她!”
丹平輕輕抹去她臉上的晶瑩,幽幽的說道:“她選了鎮靜劑,那個目標,是我……”
“沒想到,中國菜有那麼多種類!”看到華麗寬敞的長形餐桌上,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餚,黛兒覺得她走入了一個真正的光明世界。
“呵呵!”炎耀笑,“我家有12位廚子,最忙的就是這位中國廚子,因爲我們兄弟倆從小就喜歡吃中國菜!”
“Tony,陪黛兒多吃點!”丹平客套的讓讓,拿起酒杯獨自向露臺走去。
“炎耀,是不是你哥不喜歡我?”黛兒小心翼翼的問。
“怎麼會?他昨天還說,你和我好般配!”清亮的黑眸掠過得意的神色,“黛兒,你知道麼,我哥是我最信賴的人,回國後,我們三個生活在一起!”
“回國?”黛兒心底咯噔一下,她目光恍惚的問:“什麼時候走?”
“不知道嘍!他好像有大麻煩要處理,你知道我家複雜,脫離關係,要費一番周折!”炎耀無心的說。
“那他怎麼處理?”
他依舊搖頭,“那些事情我不懂,反正他會辦的!”
“你哥有沒有女朋友?”
“沒有,他比較喜歡東方女孩,這些美國妞兒他看不上眼。”
“你哥……”
“哎,黛兒,好像我是你男朋友吧,難不成你對我哥?”炎耀緊張的問,雖然丹平是他最親的人,但是這種事……
“沒有,沒有!我只是隨便問問!”黛兒趕忙否認,盈盈的藍眸又不禁望了一眼夜風中那道孤傲的身形。
炎耀像陽光,單純明亮,而丹平像月光,深邃浩瀚,在這樣的寒夜中,月光更有魅力。
她那迷戀崇拜的眼神刺傷了對面那雙黑亮的眸子。
God,你不會和我開這種玩笑吧,我第一次真心喜歡上一個女孩,居然……
一頓晚餐在窒息的沉默中度過,而丹平渾然不知,他的心思全被今天收到的那些威脅與恐嚇佔據,庫裡那批軍火究竟該怎麼辦?
如果不是爲了那些無辜的下屬,他真想現在就一走了之,可他走後,那位邪惡的公爵一定會拿他們開刀,那些人都是爲宋家效了一輩子力的老臣子,不得善終,他於心何忍。
“哥,你喜歡黛兒麼?”這時,炎耀鬱悶的聲音在耳邊出現。
“嗯?”丹平沒回過神,“還可以吧!”
“什麼?”炎耀有點慌了。
“怎麼了,她不是你女朋友麼?”丹平好笑的睇着他。
“我覺得她好像喜歡你!”炎耀有點委屈,“你是紐約商界有名的天才,女人應該更喜歡你這種事業有成的類型吧!”
看着他那樣子,丹平修長的手指捏住他的俊臉,無可奈何的說:“你怎麼還和6歲時一模一樣呢?當年伯爵夫人請我吃點心,你說,一定是她不喜歡你,喜歡我,後來呢?”
黑亮的眼珠轉了轉,炎耀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似的笑了,“後來她送了我一大堆禮物!”
“她是不是更喜歡你呢?”丹平又猛捏一把他這個幼稚如孩童般弟弟的俊臉。
“是啊!呵呵!”
“好了,去睡吧!”丹平對他寵溺的笑笑,蜇身上了金色的旋轉樓梯,繼續回書房辦公。
書桌上有半杯殘留的酒,他想都沒想就一飲而盡。
頭,怎麼了,好暈啊!
他最後的意識就是窗外飄起了細碎的雪花,下雪了麼?
咚,一聲,他栽倒在地。
與此同時,城堡對面。
“公爵,我買通了一個裡面的傭人,他說黛兒扔掉的袋子裡,剩的是紅色和藍色的藥!”
“shit!沒有引他們上牀,也沒幹掉他們?” 帶着黑皮手套的手在雪夜中殘忍的一握,像是扼住人脖頸的動作。
“公爵,好像她……她……那位宋公子房間的燈關上了!”
“呵呵!那個婊_子想和我耍花招,也太嫩了!既然不忍心害死他們,我就讓他們自相殘殺好嘍!”惡毒的薄脣一挑,“明早天不亮,給Tony公子打個電話,請他到他哥的房間中參觀!”
嗜血般的冷笑展露,飄散了雪花的空氣中充滿了血腥的味道,
……
……
“所有的悲劇從那一刻註定!”丹平深吸口氣,“早上醒來,我的大腦渾渾噩噩,看到未着寸縷的黛兒躺在我身邊,我第一個想法就是自己酒後亂性,可隱約卻覺得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因爲那種事後,該有感覺吧!而我的頭除了暈就是暈,這時,炎耀推門而入……”
痛楚灼心的滾燙不斷滑落,夢音撐着自己羸弱的身軀,把在這段回憶中不可自拔的丹平擁在懷中,不住的啞聲對他喊:“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丹平,不要再拿這段記憶折磨自己,真的不是你的錯!”
把頭深深埋在她的頸窩,丹平像個負傷的野獸一般,在她懷中嗚咽。
那一刻,炎耀根本不聽任何解釋,瘋狂的咒罵他們:“狗男女!Leslie,你這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畜生!”
接着,摔門而去,再也沒有回來。
定格在丹平記憶中最後的炎耀,就是一張詛咒,痛恨,對他充滿仇殺的面容。
那個早上,紐約颳起了一場罕見的暴風雪,所有的高速公路幾乎被封,年僅20歲的炎耀,瘋狂駕駛着自己那輛火紅色的CarreraGT跑車,速度超過了220邁。
一切,無可挽回……
一個星期後,在黛兒和VICE夜總會中衆多受害女孩的擁護下,丹平握着那把從未出鞘的VSKE07狙擊手槍,邪獰一笑,說:“你沒喝過畜生血吧!”
亞裔豪門,貴族公爵,頃刻間,灰飛煙滅……
美國政府爲了壟斷這巨大的醜聞,維護公爵的正面形象,把所有罪則推到丹平與宋家身上,各類的媒體刊物,紛紛捕風捉影,大肆渲染,真正的真相隱藏水底,不見天日。礙於丹平手裡掌握了希德曼太多軍火交易的證據,以及那些女孩的人證,最終無可奈何,妥協後,放他回國。
從此,盛世華裔,宋家一門,徹底的敗落了。
清理掉所有產業,丹平離開了紐約。
這個家族曾擁有過的光輝,榮耀,甚至是一息血脈,紛紛隨着炎耀被埋進墳墓。
凜凜寒風中,丹平的耳邊,響起多年前他的中文老師最愛說的一句話:真正的歷史以骨作筆,淚當卷,血爲墨。我們所看到的歷史,無非是當權者的手筆。
最後望了一眼那棟如宮殿般華麗的城堡,那是一個家族曾經輝煌的唯一見證!
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他22年的生命,所有的青春歲月,通通在這裡埋葬,他知道,這份殘破的記憶,終將糾纏自己一生……
丹平的身世在我最初的設計中很複雜,沒上架的話,我可以慢慢寫,一個豪門敗落的故事,他憂鬱性格的根源,但如今我已經儘量簡寫了,如果哪位特別有興趣,可以留言給我,完結後,我免費給大家寫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