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峰今年三千六百歲,對於壽命近乎於無限的神仙來說,他是貨真價實的年輕人。巨人族信奉實力決定一切,神峰這輩子的時間幾乎都用來修煉,無休止地閉關和錘鍊肉身。依靠巨人族特殊的力量符印,三千六百年他就修煉到太乙金仙巔峰,而且還是主修肉身的太乙金仙,戰鬥力比普通金仙要強大許多。
神峰運氣不錯,他快要突破成爲大羅金仙時,太虛界各個小天地出現了空間漩渦,他恰好符合進混沌空間的條件。進了混沌空間,他很快就進階大羅金仙,在混沌空間裡也算是個霸主。
與實力相對應的是他的智商,準確的說應該是情商,他完全不懂察言觀色,在危機重重的混沌空間極爲兇險。山嶽聖人顯然知道這一點,但他不願寶貝兒子錯過混沌空間的機緣,所以捨棄自身的至高法則成全神峰,讓神峰擁有絕對的實力。
山嶽聖人的算盤沒錯,神峰繼承了他的至高力量法則,就算在混沌空間遇到自降修爲的聖人也有一戰之力。太虛界聖人和至高神只有數十位,混沌空間廣袤無邊,兒子就算運氣差碰到了一位聖人強者,逃命應該沒多大問題。
任何事物不管出現的機會有多麼渺茫,只要有機率就不是萬無一失,買彩票中獎機率再低也會有人中大獎。神峰此刻顯然中了大獎,碰到了一位自降修爲的聖人,還有一位修成盤古金身不遜聖人的變態,偏偏他還自以爲天下無敵不知收斂。
任何事物都有兩面性,山嶽聖人賜予神峰至高力量法則,增強了神峰的絕對實力,但也讓情商本就不高的神峰目空一切。
巨人族主修肉身。雖然不像巫族那樣完全不修元神,但他們的元神極弱,他根本看不透黑衣人的根底。但凡情商高一點的生物。遇到自己看不透的事物多半都會小心謹慎,不會不知好歹地挑釁。神峰卻很不客氣地要挾聖人。
江浩澤覺得這傢伙完全是在作死,聖人曾是小天地至高無上者,就算自降修爲了也極爲高傲,哪能容忍神峰這般挑釁?鄙視神峰情商的他很快目瞪口呆,因爲讓他感覺非常危險,極有可能是聖人的傢伙竟然沒有發火。
面對神峰的威脅,黑衣人臉上帶着和煦的笑容道:“這裡數百人,你我二人在這裡討論魔神的歸屬。其他人作何感想?況且魔神大多桀驁不馴,想要馴服哪有那麼容易,如果你能讓他追隨我自不會插手。”
聖人不可怕,不要臉並且喜歡扮豬吃老虎的聖人就讓人忌憚了,黑衣人的話讓江浩澤泛起寒意。黑衣人明明不比神峰弱小,面對神峰這個小輩的羞辱,不但沒有當場發飆,而且還對神峰示弱了。
不僅僅是示弱,他故意提起在場有數百仙人,讓神峰成了衆矢之的。江浩澤如果站在他的角度。多半也會採取這種陰險的做法,讓神峰這中二青年做出頭鳥,自己躲在後面看戲。看到黑衣人這麼做他依然狠狠地鄙視。哥只是修煉數百年的小仙,用這種不光彩的手段那是逼不得已,你丫堂堂聖人這麼幹你媽知道嗎?
“這血色屏障如此堅韌,孕育的魔神肯定非同一般,神峰你以爲憑一己之力能收服?”
“法寶有德者居之,在場每一位都有機緣,魔神身上寶貝只怕不少,憑什麼神峰你要獨吞?”
“神峰你如此霸道,我們便不出手了。就在這裡看着你大展神威降服魔神……”
這些七嘴八舌討論的神仙或許修爲不如神峰,但他們大多是人精。看破了黑衣人挑撥的險惡用心。不過那不重要,神秘莫測的黑衣人主動挑起了話題。他們跟着附和沒什麼壞處,水渾了正好摸魚。
神峰不明白人心險惡,不知道這些傢伙挑撥他獨自對付魔神,是爲了最後漁翁得利。如果他打不過魔神,在場所有人就當看了笑話,還少了最強競爭對手,他們聯合起來打boss奪寶;如果他和魔神拼得兩敗俱傷,這些人會黑吃黑,聯合起來爭奪他好不容易搶到的寶貝;如果神峰大獲全勝戰勝了魔神,他們會通過神峰和魔神的爭鬥估算他的戰鬥力,再考慮要不要奪寶……
最不要臉的還是那位疑似聖人的黑衣人,只有江浩澤憑藉強大元神發現他的身份,其他神仙並不知道。這些神仙等着捕蟬,不知道背後有一隻黃雀,如果神峰不知好歹獨自挑戰魔神,劇本就會按照黑衣人的設計上演。
神峰作爲智商堪憂的中二青年,如衆人所願地冷哼一聲道:“我自己降服魔神便是,不需要你們相助,爾等自行離去。”
衆神仙面現得色,黑衣人一臉冷笑,劇本按照他們的希望上演了,接下來將是神峰和魔神的大戰。可惜關鍵時刻劇本再次出錯,原本應該不堪其辱大戰神峰的魔神,忽然可憐兮兮地道:“神峰大人,我願意臣服於你,只要你留我一條性命,我願意把法寶獻給你。”
爲了表達自己的誠意,江浩澤還把先天靈寶麻將拿了出來,三張麻將散發着強大的先天氣息。麻將是洪荒誕生的先天極品靈寶,相比混沌空間的先天靈寶也不遜色,比小天地的先天靈寶檔次高了許多,每個人都感應到了它的不凡。
島上六百多名神仙,每個人都露出了貪婪神色,就算是黑衣人也不例外。混沌空間孕育着不少先天靈寶,想要拿到需要機緣,哪怕黑衣人是自降修爲的聖人,至今也還是一無所獲。僅僅只是掃了麻將一眼,他就發現麻將比他擁有的小世界法寶強大許多,爲了拿到這件先天靈寶,他不惜屠盡島上所有神仙。
江浩澤看到了衆人眼裡的貪婪,爲了進一步刺激這些傢伙,他把三張麻將同時祭到空中。火系麻將化爲一片金色火海,水系麻將化爲萬千水蛇。土系麻將變成了千變萬化的盾牌。他彷彿解說員,指着麻將對神峰道:“大人請看,此寶名爲三系神方。紅色神方能釋放金色太陽真火,這是大天地的太陽真火。可謂無物不焚;藍色神方能化爲太陰玄液,既可以形成柔水陣纏繞萬物,也可以冰凍一切;黃色神方蘊含大世界先天戊土之精,形成的盾牌能抵擋任何角度的攻擊,攻擊時可化爲擎天巨峰當頭壓下……”
島上衆仙齊齊傻眼,尼瑪這還是大世界孕育的魔神麼?能不能再沒節操一點?堂堂魔神輕易屈從於人也就罷了,而且還願意接受苛刻的條件,把伴隨自己出世的先天靈寶獻給主人。還不要臉地向新主子介紹靈寶的妙處邀功……
神峰眼睛亮了,他尤其喜歡黃色“神方”,父親名爲山嶽聖人,這神方送給父親最爲合適。其他神仙只差淌口水了,這“三系神方”只是一件先天靈寶,但卻是三張一套,三張“神方”各有千秋威力無窮,價值相當於三件單體先天靈寶。
黑衣人也是心癢難耐,恨不得馬上將“神方”據爲己有,不過他城府極深。剋制了內心的貪婪。血色空間孕育的這位神秘魔神,第一眼看到時曾經貴爲聖人的他也有心悸的感覺,他會輕易臣服於智商堪憂的神峰嗎?
他抑制了自己的貪戀。面對這套難得的先天靈寶,曾經貴爲聖人的他也差點抑制不住貪戀,他不信島上數百神仙不會動心。以前這些傢伙在他眼裡只是螻蟻,但他始終牢記一點,如今的他只是大羅金仙,以聖人之尊自降修爲進入混沌空間冒險,一定要步步謹慎,不能有任何大意。
這是典型的空杯心態,很多人輝煌過後經歷一次慘敗。心理落差太大沒有勇氣重新開始,比如江浩澤前世那位在烏江自刎的霸王。有的人不管經歷多大挫折都不會一蹶不振。而是以空杯心態重新開始,比如那位臥薪嚐膽的越王勾踐。黑衣人的心態就很好。自降修爲後他從不把自己當聖人,而把自己當成普通的大羅金仙,時刻忘記自己的聖人身份。
神峰對江浩澤的表現大爲滿意,這魔神太識趣了,神峰大人挑不出半點毛病。咧開大嘴笑道:“你很不錯,本來我是想強行收服你做我的奴隸,既然你如此知情識趣,以後回了巨神天我讓你做個護山神將。”
江浩澤感激涕零地道:“多謝大人成全,島上許多神仙對我不懷好意,我這才臣服於大人,還望大人庇佑,離開這裡我便把法寶獻給大人。”
那麼直接的挑撥太沒技術含量,換個人估計會起疑,但神峰肯定不會。聽了江浩澤的話,他目射神光掃了一眼島上衆仙,神威凜然地喝道:“魔神已然臣服於我,爾等速速離去。”
神峰王八之氣大放,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島上神仙表現得非常淡定,就算是太乙金仙也沒有離開。神峰有大羅金仙修爲,而且還主修肉身,平時衆仙不想招惹這種實力強橫的二貨,才讓他變得如此跋扈。他們並不知道神峰繼承了至高力量法則,以爲他只是比普通大羅金仙厲害,此時面對極品先天靈寶的誘.惑,當然沒人再買他的帳了。
神峰有些愣神,這些平時怕他的傢伙怎麼和平時不一樣了?他有些無法理解,回過神來後,中二青年沒有思索發生這一幕的原因,勃然大怒道:“爾等竟然這般不知好歹,只要我腳步所到之處有人敢阻擋格殺勿論。”
這話說得霸氣,雙拳難敵四手,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最多就是帶着魔神離開,避免與所有人爲敵。神峰不一樣,他收服了魔神,留在這裡已經沒有意義,但他的要求是所有人滾開,不要擋了神峰大人的路。
中二青年的世界江浩澤不懂,但他覺得自己做出了正確選擇,找了神峰做靠山實在太英明瞭。百丈高的神峰全身散發着金光,狂暴的肌肉高高墳起,單手握着巨錘大步向前,睥睨天下的氣勢令人心折。跟在他後邊的江浩澤,看着他那一身狂暴的肌肉,腦子不由得想起了“擋箭牌”這個詞,那麼巨大堅固的擋箭牌能擋多少箭啊?
神峰面前的神仙劈波逐浪一般朝兩邊分開,不是因爲怕他,而是智商正常的都不願意做出頭鳥。神峰高傲地昂着頭,彷彿得勝的將軍一般,一臉鄙夷地看着作鳥獸散的傢伙,一種滿足感油然而生……
可惜高興總是太短暫,神峰走了不到十米,出頭鳥終於打開籠子飛了出來,某人大喝一聲道:“神峰只不過是大羅金仙,我等金仙數百人,莫非還怕了他一人不成?先天靈寶人人有份,眼睜睜看着神峰這樣橫衝直撞地離去,爾等羞也不羞?”
一把血色長刀飛到空中,化爲一條火龍噴吐着冥焰,目標正是神峰。神峰再次陷入呆滯,似乎不能理解有人敢攻擊他,出於本能他條件反射般揮了揮手,一道金色符文破掉了冥焰。正要尋找罪魁禍首,天上出現無數的法寶,奪命鉤、幽魂傘、屠龍刀……各式各樣的法寶令人目不暇接。
有了出頭鳥以後,其他鳥兒也跟着動手了,他們祭出的不少法寶都是小天地的先天靈寶。江浩澤將土系麻將祭到了空中,數十面盾牌把自己層層包裹起來,如今他的元神堪比準聖,可以發揮出麻將的最大威力,抵擋漫天的法寶沒有問題。
作爲小弟江浩澤不敢搶了老大的風頭,所以麻將只保護了他自己,沒有幫神峰抵擋法寶。神峰很有老大的覺悟,他把手裡的巨錘舞得水潑不進,金色符文在法寶之間穿梭,擋住了各式各樣的法寶。
天上的法寶實在太多了,而且不少還是五行屬性的法寶,神峰享受了一番火燒風颳的待遇。江浩澤忽然覺得這中二青年有些可愛了,一些攻擊神峰明明可以多開,就因爲他這小弟站在身後神峰憑藉肉身硬扛,沒讓任何攻擊落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