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呼聲如雷！
林凡低頭看去，只見自己出現在一片山林中，下方是如原始部落一般的建築，簡單而又粗狂。
有巨大的獸骨做成的長矛，有獸皮做的圓鼓。
自己正下方，則是一處祭壇。
無數綠色皮膚、面容粗狂的人型生物圍繞着祭壇跪在地上，發出興奮的嘶吼，擡頭看向自己的目光激動而虔誠！
堅韌的皮膚略顯粗糙，異常高大的身軀肌肉發達，那是超出人類的強壯！
哪怕林凡立於空中，都能感覺到這些獸人的強壯，哪怕是單獨拎出一個來，都足以碾壓人類的健美冠軍。
獸人，雖然野蠻而粗鄙，但卻的確是以力量聞名的種族！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獸人位面，智慧生命是獸人族。
每個獸人眉心都有着三條藍色的波浪線，名爲神明印記。
代表了對神明的虔誠信仰，是各大神殿信徒的歸屬標誌，也是神明賜予他們力量的紐帶。
“神明！”
“請接收我們虔誠的供奉！”
這些穿着簡單獸皮、魁梧強大的獸人跪在地上，目光敬畏的看着天空中那耀眼神聖的身軀，感激的沐浴榮光。
更有一些還在忙碌的獸人停下手中的活計，從四面八方快步趕來，興奮地跪在地上。
“神明，您終於來看您的子民了！”
“您上次離開之後，我們尊奉您的旨意，每天歌頌您的名字！歌頌您的恩賜！”
“我們知道，您不會忘記我們！”一個頭發皆白、穿着白袍的年老獸人緩緩走上祭壇，虔誠道：“這一天，我們期待已久。”
“感謝偉大的神明賜予我們沐浴榮光！”
“讓神明看到我們的心誠！”
老者舉起手中那以獸骨爲裝飾的權杖！
只剎那。
“偉大的海洋之神，掌握海洋的力量，您的怒吼便是那驚濤駭浪，那萬里海面便是您的身軀……”
“您賜予了我們生命，我們的生命因您而有了意義，我們天生就是爲您而犧牲的戰士，我們這些謙卑的信徒願爲您奉獻出一切乃至神明……”
所有獸人盡皆跪在地上，低聲歌頌優美的讚歌。
一縷縷氣息從那虔誠的面孔中飄蕩而出，漸漸融入祭壇中央的一塊雕刻着從光芒中走出的神聖身影水晶雕像之上。
那是神的雕像。
是此界信仰的凝聚所在。
林凡默默看着這一切，看着這些跪在地上的獸人。
他並不是第一次看到獸人。
只是，他這是第一次見到跪在地上的獸人！
上一世，他可是知道這些獸人的強大和野蠻！
鋒利的巨斧。
粗糙卻沉重的重棒。
但萬萬沒想到，這些被神明徵服之後的獸人，在神明面前竟然如此乖巧！
這一個個身高足有三米多、擁有可怕天賦、強悍至極的獸人，竟然乖巧的跪在地上，如同一羣溫順的綿羊！
這要是獸人先祖看到，估計得氣得從地裡爬出來！
“神明！”老者目光激動地看向林凡，“我已經派人通知大祭司了，您再等一等，其他部落的獸人都會來見證您的榮光！”
林凡點點頭，忽然一愣：“獸人部落中，不應該以大薩滿和酋長爲首嗎？”
“神，您是在考驗我們嗎？”老者一愣，立刻道：“我們早已依照您的吩咐，建立起了供奉會，凌駕於一切，只爲您服務的供奉會！”
“只有信仰虔誠的獸人，才能被允許加入的供奉會，爲您徹底的服務！”
“如今，早已沒了大薩滿和酋長，我們只聽供奉會的！而我，只是一個供奉會的普通祭祀，我們都聽大祭司的。”
“而大祭司，則是您最虔誠的僕人！您不在的時候，他可以聽到您的旨意，傳達您的話語。”
林凡點點頭：“做的不錯。”
看來，神明在被征服過的位面建立起了新的祭祀。
曾經屬於獸人的輝煌已經被埋葬，大祭司和酋長已經消失，只剩下代表神明旨意的供奉會！
不多時。
“神明！”
“您虔誠的信徒來了！”
“我們終於可以親眼目睹神明榮光了！”
百萬獸人，浩浩蕩蕩，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跪滿整個山頭，目光虔誠而又瘋狂！
這一刻。
那立於空中的身軀，就是唯一的光芒！
神聖璀璨！
而在那些獸人之前，則跪着上百個身穿白袍的獸人，地位顯然尊貴。
毫無疑問，這就是老者所說的供奉會！
服務於神明、傳達神明旨意、在神明不在的時候替神明管理這個位面、維持秩序的組織。
而這供奉會中，中央的則是一箇中年獸人，與其他獸人不同，他境界足有半神，甚至隱隱突入神明！
與其他綠色皮膚的獸人不同，這隻獸人通體潔白，聖潔無比！
頭戴黃金祭祀帽，脖子上纏繞着瑪瑙雕刻，再加上那一身白袍，更是顯得神聖而優雅。
讚歌聲中。
“神。”他雙膝跪地，目光激動地看向天空，“您的孩子，虔誠的歌頌您！”
眉心，三條金色的波浪線熠熠生輝。
神選者！
被神明選中、賜予極強力量的一族代表，當神明離開的時候，他便代表神明，爲神明管理這方位面！
百萬獸人在這一刻齊齊歌唱聖歌，歡迎天空中那道身影。
“還是個神裔啊……”林凡看着那個中年獸人，點點頭：“你叫什麼名字？”
“亨克，您虔誠的僕人。”中年獸人一臉榮耀，繼續道：“您或許知道我父親的名字，上一次神降，是我父親迎接的，他叫霍格。”
林凡點點頭。
亨克。
此界神選者，神裔，掌握供奉會的大祭司。
只有最優秀的、最虔誠的、絕對忠心耿耿的獸人，纔有機會加入供奉會。
這麼說……
“你是這一界，權力最大的獸人？”林凡淡淡道。
“不敢！”亨克恭敬道：“是您賜予了我權力，一切權力，一切美好，都是您賜予的。包括我們的生命，我們的力量，都是您賜予的！”
“我只是您最虔誠的信徒，在您不在的時候，轉達您的話語，替您行使神的權力！”
林凡：“……”
好舔狗啊。
還是喜歡獸人那桀驁不馴的樣子啊……
“神，請接受我們的供奉！”亨克說着，一隊隊獸人快步走出，將小山一般的礦石和糧食拉到祭壇之下。
而亨克則是緩緩走向祭壇，捧起那一塊神明的水晶雕像。
“這是。”
“我們的百年信仰！”
“我們收穫的糧食，我們開採的礦石……神啊，這都是我們這些謙卑信徒對您的供奉！”
“雖然這供奉相對於您的恩賜來說，不值一提，但也是我們的心意！”
林凡緩緩從天空中落下。
也幸虧亨克又跪下了，否則林凡這位神明，在謙卑的信徒面前，可能還得矮三個頭……
即便亨克跪着，林凡也只是與他平視，那亨克肌肉發達的身軀襯托的林凡如同小雞崽子似的。
但即便如此，亨克依舊目光激動地看向林凡，虔誠敬畏！
“您……等等……您的樣貌……”
直到此時，亨克才發現，榮光之下，這個神明與雕像的模樣並不相同。
“您……”
“之前，是我的父親對你們負責，以後，我是你們的新神。這是父親的意思。”林凡淡淡道，“我的神名，赫淮斯托。”
“您是神子！”亨克面色頓時恭敬至極，“既然是神的旨意，那明日我們就將所有教堂的雕像和典籍，都換上您的模樣！”
“我們將會一如既往地供奉您，就如供奉您的父親那樣！”
林凡從亨克手中接過那枚水晶，頓時感覺到了其內蘊含的龐大信仰之力！
也就是未被神明煉化的神力！
只要帶回去，就能讓大夏衆神吸收，雖然不多，但好歹也是百萬生靈的百年信仰匯聚。
林凡順勢收入空間戒指，隨即又伸出手，將那小山一般的糧食和礦產盡皆收入戒指之中。
“神的力量！”
亨克和衆多獸人看到這一幕，紛紛面色敬畏。
也只有神，纔有這種憑空將東西變沒的手段！
講真，這些獸人的確有點腦子不好，這種手段就將他們唬的一愣一愣的。
事實上，這點手段對神明來說，都算不上神術，有個空間戒指就能做到。
甚至連地球上，一些魔術師都可以表演出來。
但在這個思想已經僵化的位面，在這些獸人的觀念中，這就是神蹟！
“神！”
亨克和衆多獸人紛紛目光敬畏的看向林凡，再次歌頌聖歌。
而一些生了病的獸人則紛紛出列。
畢竟，神收了供奉，接下來就要展露神蹟了。
這相當於是給點好處，也是維持信仰的手段。
“幹嘛？”林凡皺眉道。
“現在是您施展神蹟的時候了。”亨克小聲提醒道：“請您用神聖的海洋神力，用神的力量，治癒他們的傷病，淨化他們的身軀，消除他們的罪孽！”
林凡忽然愣在原地。
“怎麼，您……可是神啊……”亨克小心翼翼道。
柔和的海洋神力，的確擁有一些治癒疾病的能力。
但……
我不是神啊！
“我當然是神，這點事，算什麼？”林凡看着那些咳嗽不已的獸人，沉默許久，緩緩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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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要施展神蹟了！”獸人們臉色振奮，更加賣力的歌頌聖歌。
但。
下一刻，聖歌戛然而止。
獸人們呆呆的看着眼前這一幕。
沒有蔚藍的神力，沒有神聖的光芒。
只有。
一盒盒，一包包的東西，上面似乎還寫着字。
“這是……什麼神術？”亨克沉默許久，終於忍不住開口道。
“999感冒靈，發燒感冒用，每天三次，一次一包。”林凡指了指旁邊的幾箱，“這是腸炎寧，拉肚子用，這是藿香正氣口服液，中暑降溫用，這是紅花油，跌打損傷用……”
“怎麼，沒見過嗎？”
一時間，獸人們都沉默了。
這個新來的神子，神術這麼古怪嗎？
但隨即，獸人們依舊高聲吶喊：“感謝神明！”
一個胳膊腫了的獸人拿起一瓶紅花油小心翼翼的塗在胳膊上，當感受到那股清涼，頓時興奮道：“真的有效！”
“廢話，這是神明的力量！”
“你這句話，簡直就是在侮辱神明！”
有獸人不屑一顧，但更多的獸人則目光愈發崇敬：“感謝神明的恩賜！”
“這是神蹟！”
“神啊，請保佑我們接下來風調雨順，海洋平靜！請寬恕我們的愚蠢與冒昧！”
隨即便更加大聲的歌頌聖歌。
看着這些跪地歌唱的獸人。
林凡笑了笑，笑容帶着一絲森然。
“恩賜，已經給你們了。”林凡散發榮光的身軀緩緩升空，一身氣息神聖至極。
林凡語氣平靜，聲音如悶雷迴盪：“接下來，我要吩咐一些事情了。”
信神？
那神明如果做了一些不好的事，下達了一些不好的命令。
那你們還會信神嗎！
林凡就是要以神之名，逼這些獸人造反！
“神諭！”爲首的神選者亨克，回頭道：“都認真起來，這可是神諭！”
“洗耳恭聽！”
“天啊，能傾耳聆聽神的旨意，這是我這輩子的榮幸！”
“神，請您吩咐！您的命令，我們將用畢生去完成！用生命去履行！”
在場的獸人紛紛瞪大雙眼。
林凡點點頭。
“首先，不要開創學校，不要開設醫院，不要學習文化，拋棄先祖的歷史，將歷史掩埋。”
“禁止讀書認字，將先祖的文字拋棄，只有供奉會的人才允許認字！但也僅限於用文字歌頌神明，傳達神明的旨意！”
“再者，不許進行創作，不許擁有自己的歌曲，自己的文化。小說，歌劇，書籍全部焚燒，只許誦唱聖歌，所有的文學，只有對神明的讚美與歌頌。”
“還有，禁止擁有愛情，不許談戀愛，不許結婚。”
“每天不許有私人時間，完成必要勞作之後，必須去往教堂，虔誠歌頌。”
“每個人不許討論夢想，你們唯一的使命，就是歌頌我的名字。”
林凡開口說道。
這是他考慮之後，能夠在不傷及性命的前提下，最苛刻的條件了。
沒有科技，沒有醫療。
沒有自己的文化，沒有自己的思想！
沒有愛情，沒有私人時間！
先祖的歷史，民族的傳承，全部切斷！
這相當於是讓每個人成爲只知道歌頌神明的行屍走肉！
誰能答應這種條件！
一時間，獸人們寂靜！
林凡興奮地看着他們，心中不斷默唸：“造反，造反！”
但。
迎接林凡的，卻不是獸人的怒吼。
而是。
“我們早就這樣做了啊，神！”爲首的神選者一臉錯愕，“您的父親就是這麼吩咐我們的，我們，一直很遵守啊！”
“對啊，神，我們早就聽從您的吩咐，燒了書籍，砸了學校，把先祖的歷史扔掉了。那種充滿罪惡的東西，充滿私慾和個人邪念的書籍，以及記錄我們先祖犯下的罪的歷史典籍，我們怎麼能有呢！”
“什麼叫私人時間？我們每時每刻都在歌頌您啊！哪怕勞作的時候，也歌頌您的恩德！”
“我們的文學和歌曲，都是神的故事與神聖頌歌啊！難道歌曲和文學還能有其他內容嗎？”
“戀愛是什麼意思，是出於私慾的那種情感嗎，結婚又是什麼意思……”
“那種感情在我們這裡是死罪啊，是褻瀆神明！我們的身體和思想，我們的一切都是神的！怎能自己隨意擺佈！”
“我們對您可是忠心耿耿啊，您就是我們身心的全部！”
“我們早就拋棄了私人的情感，全部身心都奉獻於您！”
“您賜予了我們一切，我們怎能把您賜予的生命放在別的事情上？這可是死罪，是褻瀆神明啊，這種瀆神者是要被絞首的！”
獸人們一臉錯愕的看向林凡，眼神緊張，彷彿生怕神明誤會。
一些年紀小的獸人則好奇的問年長的獸人：“媽媽，什麼是學校，什麼是醫院？”
“什麼叫戀愛啊？”
“小說和歌劇是什麼？是聖經與頌歌的別稱嗎？”
“我們的先祖有什麼歷史嗎？我們不是一輩輩都是神明的奴僕嗎？難道我們的先祖竟然敢褻瀆神明？”
一個年長的獸人臉色愧疚的回答道：“我們的先祖……他們犯過錯，竟然與神聖的神明大人爲敵，好在，邪不壓正，神明大人贏了。而且神明還教育了他們，只殺死了那些執迷不悟的，寬恕了那些迷途知返的先祖，寬宏大量的允許我們一代代活到現在，這是神的恩賜！”
他摸摸孩子的頭，神色虔誠而感激：“懂了嗎，孩子，我們的生命，我們的一切，都是仁慈的神明大人的恩賜。”
“我們生而有罪。 是神明寬恕我們活着。”
“所以，我們就該把一切都奉獻給神明。用我們的一生，洗滌罪孽，侍奉神明。”
一時間，林凡愣住了。
好傢伙。
是我太仁慈了？
…………
兩章合一。
唉，好懶，不想開新書……其實六月份就該開了。
新書也早就想好了，主角當然是萬界主的孩子，具體先不能多說，到時候給大家個驚喜。
開頭跟這一章提到的神明印記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