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讓元空大爲震怒甚至有些驚駭的是,。
他竟然眼睜睜看着一道藍色殘影,快若閃電地進了滅神陣。
再一細瞧,卻發現連留守在原地禁止閒雜人等進陣的胖大和尚也不見了蹤影。
他肯定遭遇了不測。
肯定,絕對不會錯上半分的。
隱隱之中,元空居然產生了一種來自骨髓的顫抖,這種感覺就是藍色殘影賜予。
分明就是不久前從他心底莫名升起的那種似有若無的警覺。
元空矮瘦的身子在也控制不住地搖晃了一下。
“宗主慧禪、護法長老慧律,速來幫助我修補滅神陣。”元空滿目陰狠,神色厲煞,聲音如鋒利刀刃,“困死進入陣內的藍衫怪客,哼,還有那個隱藏修爲、只剩下元嬰的叛逆智空。”
佛宗十餘名高手迅速在這座巨山四周一散而開,一時之間人影憧憧,來回穿梭不絕。
元空臉上陰晴不定,心內對於自己被智空、雲空、司空及其藍影怪客耍弄了一番大爲惱火,在他看來,那幾個死命追隨着他師尊慧通的弟子,即以智空爲首的黑衣衛士,從今往後,絕對一個不能留下。
不管採取何種手段,一個字:死。
尤其是那個讓他產生過驚懼心理的藍衫怪客。
一想到此,元空牙齒咬得嘎嘣直響,恨不能立馬將他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不說佛宗諸人如何修復滅神陣,元空如何心中發着諸般毒誓,但說此時此刻的趙翔,一進入滅神陣,便發現眼前景觀爲之一變。
陣內不辨方向。
四處灰黃色霧氣瀰漫,不時如波濤般翻滾,一**涌來又一**退走。
非但如此,霧濤涌來與退走的時間根本無從判定,其方位更是撲朔迷離變化萬端。
趙翔只是很模糊地斷定,這些變化大略隨着進入者的修爲、心境及其所在位置而隨時變幻,而且在進入者周圍會形成一個數丈大的霧氣漩渦或是類似於黑洞那樣的存在,圍剿、拖拽、吞噬着進入陣內的修士強者。
本來安靜的滅神陣一下子就變得這般步步驚心處處奪命起來。
滅神陣外那十餘位佛宗高手,他們大都絕情寡義,運行此陣更出奇賣命。
在這些所謂的佛宗高手看來,幾百年來此陣根本未曾有人靠近,更別提進入了。
然而如今卻反被佛宗的幾個叛逆鑽了空子,另有一個與這些叛逆聯手的藍衫怪客,似乎很容易地深入了陣內,這當然令他們大爲光火。
尤其佛宗那個事實上的掌權者元空,本是個睚眥必報之輩,對師弟智空深得師尊慧通青睞,耿耿於懷了幾百年,以至於暗中倒戈幫助紫墨君對付師尊。
眼下元空見到這個原本在自己掌心中怎麼也翻不了天去的獵物智空,竟然反過來與藍衫怪客暗中聯手地算計了自己一把,當然怒火中燒,深覺顏面大失,舊恨尚未報,卻又再增新仇,便下令佛宗所有高手,竭盡全力地運行滅神陣,並要求他們不惜任何代價,將進入此陣的所有人等,一網打盡,務求全殲。
十餘名佛宗高手,站在不同位置,幾乎同時結出相同手印,嗖嗖地甩進滅神陣。
滅神陣在他們共同開啓下,仿若數只放出鐵籠的猛虎,齊齊奔趙翔撲去。
被瘋狂霧濤裹挾的趙翔,四面八方面臨幻化怪獸的攻擊。
這些幻化怪獸,形態各異,有人首獸身的,有頭上長着獨角的,有身子像刺蝟眼睛如眼睛蛇王的,無不凶神厲煞,張牙舞爪,恨不得一下子就將趙翔四分五裂、吞噬殆盡。
面對這些修爲堪比大成期的惡獸兇猿,趙翔冷哼一聲。
他立時給環叔傳去一道意念,。
“環叔,收了這些幻化魂魄。”
“它們通通是佛氣所化,以後我一定用得着的。”
“至於蘊含其中的凶煞之氣,提煉出來全部餵食傀儡禁,定能提升傀儡禁吞噬能力。”
環叔馬上回應:“老奴明白,佛氣乃至聖之氣,對淬鍊成萬邪不侵的金身大有效用,滅神陣內凶煞之氣,迷惑心神之力特別恐怖,稍有疏忽,便會失陷其中,一旦不能迅速抽身而出,陣內便會出現幻象對手,果真如此則必死無疑,除非立即停下陣法運轉,只因所有幻象對手都是自己的投影分身,且數目衆多,修爲都與自己相當,十分恐怖。”
“陰_水靈氣有靜心醒目的奇效,陰火靈氣能夠抵卸陣內的凶煞之氣,環叔不必擔心。”
趙翔右手向前一拋,一道紅色的光線從掌心勞宮穴激射而出。
驟然間,一支五六丈長的赤霞神劍出現在趙翔身前。
劍身一陣輕顫,再爆發出七八尺長的紅芒。
整支劍仿若一艘紅光閃耀的玉船,穿雲破霧,帶着趙翔急速前行。
一切凶煞之氣,一挨近這散發着陰火靈氣似乎能燒燬一切的熾烈紅光,便退避三舍。
非但如此,凶煞之氣更發出吱吱吱的聲音,仿若極爲害怕驚悚的模樣。
赤霞劍繼續勢如破竹一般地前行。
滅神陣原本威能強大、陰森恐怖,然而遇上趙翔卻不能發揮出絲毫威能。
還給趙翔送來一場不小造化:環叔汲取蘊含其中的濃郁佛氣,又分離出凶煞之氣。
這一切都在瞬間發生,前後不會超過三息工夫。
此後,陣內的趙翔便失去了所有氣息波動。
因爲他已然極爲輕易地穿過了滅神陣的重重圍剿、層層剿殺。
但是,在運行滅神陣的諸人看來,是滅神陣發揮出了驚天動地的滅殺威能。
三息工夫就讓趙翔、智空這些闖進法陣之人,一網打盡,形神俱滅。
元空及其佛宗運行陣法的門人,自是出了鬱積心頭的一口惡氣。
只是他們實在也沒有想到,滅神陣威能居然如此恐怖。
幾乎到了秒殺敵人的地步。
元空以爲滅殺了闖陣者,解決了後顧之憂,不過離開時還有些放心不下。
爲保險計,他毫不躊躇地吩咐兩位佛宗弟子,讓他們留守在禁錮慧通的陣法外。
他一再關照,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就馬上彙報,不得有任何延誤,否則,魂飛魄滅。
他不想有什麼意外發生,真有什麼發生的話,那就麻煩了。
雖說他從未見過那個紫墨君真容,甚至是男是女也分辨不清,但是卻看過他藍巾蒙面,在舉手投足之間,瞬殺百人,那種兇殘與恐怖,就是現在修爲大漲的他再一次回想起來,也是後怕不已的。
他可不想因爲曾經的師尊慧通出了什麼意外狀況,而遭紫墨君懲罰。
若是再弄丟掉了自己數千年的性命,那就更不願意了。
他一直做着飛昇仙界、橫掃佛界的清秋大夢。
他一點都不想死。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