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翔眉頭一皺之下,還是有些迷惑不解——
“原來如此,不過,玉虛師姐將此車放到這裡,難道……”
“難道這次攻打妖魔兩界佈置的魔風妖火天絕陣要用到此車不成?”
玉虛黛眉微挑,話留半句地眼角閃過一絲神秘之色——
“呵呵,趙師弟有所不知。”
“此車的確是師尊當年親手煉製之物。”
“除了駕車的這些上古妖龍頗有些神通而外……”
“難道還另有妙用不成?”趙翔眼睛微眯地接口問道。
玉虛稍停片刻,就仍然笑意盈臉地答道——
“不錯,車子本身也是另有乾坤的。”
“此車對破敵頗有些功效呢,也可以說是殺手鐗吧。”
“若不是此戰事關佛城存亡,妾身根本捨不得動用這等底牌的。”
趙翔聞聽玉虛此言,用神念在那妖獸車之上又掃了兩眼,點點頭並未再說什麼.
下面的帝佛強者全都一閃身地次第有序地登上了此車。
駕馭此車的是一名身高足有兩丈的光頭巨人。
雖然只有玄級後期修爲,但是上身那**胳膊上肌肉虯結。
整體上給人的感覺就是,其人彷彿精鋼鑄就,既威猛霸道,又煞氣逼人。
大漢手中一隻黑色鞭子迎空一揮,頓時,一聲嘹亮而又刺耳的尖鳴一下子破空而至。
那四隻本趴在大殿前的綠膚上古妖龍一改懶洋洋之態,馬上機靈靈地翻身而起。
巨大的妖獸車在它們搖頭擺尾之下,呼嘯一聲中化爲一團綠光騰空而起。
其遁速之快,竟然不下於帝佛初期大圓滿的強者,甚或尚有過之。
趙翔、玉虛佛主等人徑往佛城東部城門之處一飛而去。
而大量高階修士人人神色凝重異常。
他們帶着各種不同命令化爲一道道遁光,向佛城各處分射而去。
沒有多久,也就大約半柱香工夫,一聲聲鐘鳴之聲驀然在城中各處響起,直衝九霄。
一隊隊玄佛、金佛甲士和無數道光芒各異的遁光,在佛城各處頓然一涌而出。
從半空看下去,各色遁光仿若潮水一般地奔各截城頭一衝而去。
在城中僻靜的角落和建築間的空曠地面之上。
一座座大小不一、形式各異的法陣也同時從地下詭異地一浮而出。
它們閃動着陣陣刺眼的光芒,並同步地發出微不可聞的細細響聲,仿若春蠶咀嚼桑葉。
更有一些原本普通的建築,在發出轟鳴巨響之後,形態紛紛大變地令人訝異不絕。
它們無不在最短的時間內幻化成龐大存在。
有的是擎天巨佛,有的是巨型戰車,有的則是壯觀飛舟。
而正在飛行的上古妖龍駕馭的巨型妖獸車,在起飛的一剎,居然騰空足有萬丈之高。
也就須臾工夫,此車就直接懸浮在虛空之中,發出的磅礴氣勢着實驚人之至。
非但如此,整座巨車表面也發生了巨大變化。
在一陣波動仿若輕風般的一卷而過後。
那些原本看似普通的符咒,竟倏地一下閃亮地蠕動起來。
幾乎同時,那些難以數計的各色符文,旋舞下組成一個個神秘玄奧的大型五色符文。
“砰”的一聲悶響一傳而出,一層凝厚的五色光罩從巨車底部浮現而出。
在一路狂漲之後,此光罩直接將整座巨車一籠而下。
隨之,巨車發出一陣嗡鳴之聲。
一晃之下,巨車就在五色光霞包裹中化爲一團巨大光球。
於是,光球直接朝某個方向激射而去,因爲速度砌塊無比,光球拉出了一道五彩光帶。
半個時辰後,巨車赫然出現在佛城東部城樓上的高空中,並一動不動地靜止下來。
這時巨島也即佛城上空的風火之力從四面八方不約而同地一涌而出。
它們不停地轟擊着藉助玄鐵神山方纔佈置而出的佛城護罩——
那一層淡藍色的光幕。
本來,這一層藍色光幕足以護住佛城並讓它不受多少傷害的。
可是如今正值天狗吞日之際,玄鐵神山得到的宇宙陽氣已然達到了極小值。
因而在此狀況下,玄鐵神山只能發揮正常時候大約十之二三的威能。
佛城護罩自然就禁不起妖魔聯盟那些高階帝佛的全力三擊了。
三擊之後,庇護佛城數十萬年之久的藍色護罩,就會立馬土崩瓦解、煙消雲散的。
若是想讓藍色護罩再次起作用的話,其時間最快也在百年之後。
而護城之罩的這個隱藏弊端,只有佛城高層知曉。
他們可不敢把這個秘密泄露出去。
真的如此的話,那對佛城一方的士氣絕對有難以想象的消極影響。
或許會不戰而退也是極有可能的事情,這當然不是玉虛佛主所能承受的後果。
這次佛城大戰,玉虛已命令城中開啓了藉助玄鐵神山佈置的護城大陣。
其他禁制法陣,全都不惜靈石地開啓了十二成的威能。
非但如此,玉虛還暗中使出另一壓箱底手段。
她拿出了三十二頭具有帝佛初期大圓滿修爲的傀儡戰佛。
另外,上萬具堪比玄佛中期修爲的銅佛,也一併從寶庫中盡皆調動了出來。
即使身處光幕保護之下,從妖魔大軍傳來的攻城聲,仿若悶雷一般地轟隆隆不斷。
這些聲音仍然讓佛城中居住的凡人和低階散修通通驚駭膽顫。
畢竟任佛城中誰都知道——
光幕看起來雖然模樣依舊凝厚異常,但如此持續下去——
被環繞着佛城的魔火天風天絕陣攻破,那也只是遲早的時間問題罷了。
這時站在城門偏僻一角的趙翔,往佛城這座巨島外一望而去。
藍色光幕外的情形沒什麼好看的。
一切的景象都和他進來之時差不了多少的。
入目之外全是青紅二色,縱然施展陰陽眼神通,也無法在裡面看出太遠距離。
趙翔再一次淡淡望了一眼城下處。
在緊挨城門的隱蔽地方,已經聚集了大約兩千金級玄佛修士。
或盤膝而坐,或閉目調息,或擦拭佛器,或整理符籙,無一不在做決戰的最後準備。
而馬姓長老、孫姓長老也紛紛走出了妖獸車。
他們正在和其餘幾名長老面色凝重地商量着什麼重要事情。
趙翔陡然聽到背後有一種輕盈而不失穩重的腳步聲敲起自己的耳鼓。
但尚未等他真的回首,一個悅耳的聲音就如此這般而又脆脆地先傳了過來——
“趙師弟,妾身有件事想要求你,不知師弟能否答應?!”
趙翔臉上絲毫驚訝未有地轉過了身去——
“什麼事情?”
背後正是身穿一身淡綠宮裝的玉虛。
此刻她玉容陰晴不定,黛眉緊皺,似乎是下了很大決心才說出剛纔的話來——
“接下來一戰,是決定我佛城生死的一戰。”
“但說實話,妖魔聯盟着實招攬了一些以前不出世的苦修之士。”
“甚而至於暗中還留有什麼後手,說不定也有無極神界的一些人物參與其中。”
“故而縱然有趙師弟相助,能取勝的希望也不過是五五之數罷了。”
趙翔凝目玉虛,作認真傾聽狀。
玉虛見趙翔雲淡風輕的模樣,貝齒輕咬地玉手一翻。
幾乎同時地,其手心中就多出了一塊淡紅色玉簡,玉虛這才期盼至極地衝趙翔道——
“若是此戰能勝,自然一切好說,無需勞煩師弟什麼。”
“不過,倘若萬一真出現大敗的情形……”
“我希望師弟一旦脫身之後,可以幫我做一件事情。”
“就是能將玉簡中所記地址的這幾人帶離佛城,稍加照顧一二,如何?”
一聽此言,趙翔眉頭驟然一皺而起——
“這話是什麼意思?”
玉虛竟然完全一副託孤的至誠至真又有些悲壯的語氣——
“其實也沒有什麼,這幾人都是和我大有淵源的,有些還稍帶着一些血脈關係。”
“儘管我自信幾乎沒有什麼人知道他們和我的關係,但一旦大敗——”
“而妖魔聯盟更想斬草除根的話,此事就不好說了。”
“還不如讓師弟將他們送走來得好。”
“師弟擁有幾種過人的神通,也有數件功能強大的寶物。”
“這是我曉得的事情,玉虛想來,趙師弟肯定有辦法做到送走他們之事的。”
趙翔靜靜地盯着玉虛。
一時之間,他真的有些無語了。
不過,他這般不發一聲言語的樣子,卻讓玉虛產生了誤判。
輕笑之下,玉虛又說道——
“當然,妾身自然不會白白讓師弟去做這種事情的。”
“記得師尊不久前曾傳給我信息,說在流雲宗已經和師弟定下了三次出手的條件。”
“現在師弟幫我出手對付魔界三聖,已經算履行過一次了。”
“眼下只要師弟肯答應此事,一切都好說。”
“不管此戰勝負如何,是否真需要師弟去做這件事——”
“我都會算上師弟履行過另外一次的,師弟覺得這個條件如何呢?”
默然了片刻工夫,趙翔目光閃爍地迴應道——
“玉虛師姐,你要考慮清楚了。”
“我只不過是慈航師尊口頭上的弟子罷了。”
“其實是師尊大弟子心惠大師也就是流雲宗至尊大長老的弟子。”
“我所擁有的一切佛宗功法秘術,就是得自心惠大師。”
“我答應以後會在你性命危險時救助你三次。”
“從根本上來說,這是源於心惠大師甘於爲佛界的犧牲精神。”
“你如此輕易浪費掉一次救援機會,恐怕和佛界之主慈航的本意不太一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