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剛纔我等所說的那種方法,就權當做萬一之策吧。”
聽聞聖魔錘士之語,瑤姬黛眉之間呈現出來的神情並未輕鬆多少。
她反而一扭首地向倚靠着船艙中央處那根玉柱胖的白袍少年問了俏聲問了一句——
“聖狐兄,那你覺得如何呢?”
白袍少年目中白芒一閃,聲音冰寒刺骨。
聲音奇寒無比,就連船艙內都迅速結起了一層薄薄冰霜——
“我不管你們準備了何種手段對付趙翔那小子,他的性命必須由我親自取下才行。”
“此人身懷某種奇寒之力,對我來說是大有用處的。”
美豔女子一呆,但隨之輕聲一笑——
“這個放心,小妹不會爭搶此人的,就不知聖狐兄的意思如何了?”
聖錘魔士聞言驟然一驚,略一猶豫之下,眼珠旋即一轉、面含微笑地說道——
“嗯,聖狐兄弟既然有此打算,我聖錘魔士自然會加以成全的。”
“但此人身上的寶物,我卻要分去一半才行的。”
“另一半,就分給瑤姬仙子和空兄吧。”
“我私下裡想來,聖狐兄弟對此應該沒有什麼意見的吧。”
白袍少年雙目微眯,靜靜站在船艙口石柱旁,毫不在意地回道——
“我只要那名人族修士趙翔的奇寒之力,其他寶物你們儘管分就是,我無任何意見。”
“若是要問,還是看看盟主血光妖帝的意思吧。”
瑤姬玉手輕捂了一下嘴脣,眨了眨美目,嘴角一翹地欣然同意道——
“咯咯咯,如此甚好,小妹和空道友也沒有任何意見的,是這樣吧,空道友?”
猥瑣矮小的空大師聽到此女代表自己發表意見,卻是絲毫異議也沒有地一聲不吭。
妖魔聯盟盟主血光妖帝做出最終結論地宣佈道——
“好啊,那麼就如此決定吧,我嗎只要趙翔的肉身就行。”
“我們務必記住,一定要先將部分人手派出去調查無妄大師隕落之事。”
“然後呢,再靜候羅剎二童的到來。”
“想來在天狗吞日之日到來前,我們定然弄清楚無妄大師到底留在世上沒有。”
“若無妄大師真的是隕落了,那我們就別無選擇了,自然按先前商議的方法來處理。”
……
一處僻靜異常的密室中,趙翔盤膝靜靜地坐着。
他兩手車輪般轉動地掐出一個古怪的法決,雙目微閉着。
不知過了究竟有多久,忽然趙翔神色一動,雙目緩緩地一睜而開了。
一聲粗豪的笑聲在趙翔耳邊驟然響起,正是藏於神環內的趙環傳來的聲音——
“怎麼,翔兄弟決定親自動手了麼?!”
趙翔面無表情坐於蒲團之上,卻馬上發出一道神念問道——
“環哥,想不到你真的注意到了這一點,你已經知道我在準備做什麼了嗎?”
“我不知道翔兄弟使用了什麼秘術,但你離開那大廳前的一眼,明顯動用了神念之力。”
“直接給那人身上留下了隱藏不露的神念標記。”
“此秘術不算什麼,但以你神念之強,殿中那些人如何能發現是你動的手腳?”
神環內的趙環乾脆不再隱藏形跡地一下子跳出神環,面露嬉笑地衝趙翔大聲說道——
“翔兄弟會如此做,總不是想回頭找那人喝酒、聊天、賞花吧?”
趙翔隨後一拍趙環肩膀,同時冷笑着說道——
“環哥既然什麼都看出來了,我也沒什麼不好說的了。”
“那人當年差點要了我的性命,從根本上說正是他毀去我父親、母親、大哥趙龍。”
“也正是他讓我趙氏一族雪上加霜的差點滅族!”
“雖然我趙翔不是斤斤計較之人,但這種生死大仇,卻不會輕易放過。”
“佛城大殿中,方纔我不太方便直接出手,但眼下此人已離開大殿,自然可以出手了。”
趙環聞言會意地一笑。
而一道藍光一閃之下就無聲無息地輕輕一飄。
趙翔一具陰|水靈氣凝成的分身直接施展出了化實爲虛神通。
下一剎,此分身就一個模糊地從附近牆壁址中嗖地一下不見了蹤影。
而趙翔對着趙環一笑,趙環馬上會意地回到了神環內。
趙翔則忽然起身,推開了密室大門。
帶着一身風輕雲淡,趙翔一下子走了出去。
穿過一小段左拐右繞的走廊之後,趙翔進入了一間書房內。
那名孫姓長老正坐在一張椅子上品茶,一見趙翔出現,面上不禁露出訝色來。
趙翔嘴角泛起淡淡的微笑——
“孫長老,你修煉的是木屬性功法吧?”
“若不嫌棄的話,可否願意和趙某交流一會兒修煉心得呢?”
趙翔本尊與孫長老一邊品茗一邊交流修煉經驗之時,趙翔分身已經展開了行動。
佛城某處密地。
“像本尊這麼好的人,爲什麼會有人想殺我呢?”
寬大的庭堂中,一個高大中年人半躺在寬大的臥榻上,不勝唏噓。
正是佛城核心高層之一、帝級後期巔峰修爲的軒轅長老。
此人是青羅星迴春堂的直接領導者,負責金佛果。
也就是在青羅星追殺趙翔的惡魔煞君。
此時此刻,一個女孩子站在其身後,爲其拿捏着肩膀。
兩個女孩蹲在塌側,敲打其大腿,還有一個女孩在一旁,喂水果入其脣中。
“唉,老了哇!”
其實,煞君並不老,臉龐黝黑中透着潤紅,血氣飽滿而富有活力。
近乎赤|裸的身軀上肌肉虯結,兩條毛茸茸大腿仿若千年老樹,蘊含蓬勃力量與生機。
幾個女孩揉捏敲打的力量很重,俏臉上掛滿汗珠,煞君卻仍有不滿,微微皺眉。
“阿歡也對煞君不滿麼?”
右側的女孩面孔立時變得煞白。
她驚慌地跪倒在地,顫抖着聲音小聲回道——
“阿歡、阿歡不敢,煞君饒過阿歡、饒過阿歡……”
“不滿也是應該的,煞君殺了你全家八口,你又怎麼會不恨煞君呢?”
“唉,阿歡啊,虧本尊那般溫存你,眼下卻如此說,是不是言不由衷了呢?”
煞君以溫和的語氣說着不溫和的話。
暗淡的燈光下,煞君眉間泛起一抹無奈地嘆息道——
“再說了,煞君也是沒辦法啊,這一大攤子事都得操心,沒個法度總不成,是吧?”
“否則,我的這些手下們,還不要撕了我吃了我不成麼?”
“本尊也是自保啊!”
說着話,煞君衝旁邊一名壯漢勾了勾手指。
這名壯漢獰笑着走上前,一把揪住阿歡的肩膀,諂笑地試探問——
“王尊,是進消魂苑還是福壽園?”
阿歡聽聞壯漢之言,身體一下子癱倒於地。
她沒有任何掙扎,也沒有任何求饒,雙眸空蕩蕩不知看向何處,木偶一般。
煞君炎帝閃過一絲厲色,同時瞥了啊歡一眼。
這纔有些厭憎的扭過頭,吩咐道——
“獸園。”
阿歡無神的雙眸驟然瞪大。
須臾後,似乎想起了什麼可怕之事般地發出一聲扭曲的呼號——
“煞君!你就是一個心狠手辣的畜生!我做鬼也不會……”
卡啦——
壯漢手掌兇狠地從阿歡脖子上一抹而過。
下一剎,啊歡的下巴從骨竅中伴着啊歡的尖叫一脫而出。
這位很顯然是玄佛後期巔峰的壯漢眼底閃過一抹很難察覺的失望。
不過,壯漢還是低垂着頭顱很小心翼翼地問道——
“王尊,去獸園前,能否從消魂苑走上一趟?”
“這些天兄弟們……”
煞君想到了什麼一般,不耐煩地揮揮手。
他在示意趕緊將那個礙人心情的玩物帶走,再次嘆息了一聲——
“隨你吧。這半年來,消魂苑也的確冷清了些,兄弟們也的確少了美味。”
“也不用等本尊去享用了,你們自己看着辦吧。”
“老了,真老了。”
“本尊整日操心勞力,竟然連這等興致都不如以前,老了啊!”
“哼,妖怪,還得怪上那個趙翔,這個傢伙怎麼陰魂始終不散地跟着本尊?”
“嘿嘿,這麼也好,省得本尊在去尋找,這不送貨上門嗎?”
“還真是一個好孩子啊!”
另外一名女孩從內庭娉婷走出,補上阿歡的位置。
與其它兩名女孩一起,在煞君腿上不輕不重地努力敲打起來。
……
血色夕陽愈來愈靠近地平線。
餘輝潑灑在佛城座座房舍之上,柔和光芒烘托出一片美好安寧。
平日裡尚車水馬龍、熙來攘往的軒轅府邸大門緊閉,一股嫋嫋簫音從其中傳出。
簫音本屬哀婉之樂,這股簫音卻非如此,雖然纏綿依舊,更多的卻是殺伐兇狠之意。
細聽之下,所有殺伐兇狠氣息又一閃即逝,曲子卻漸趨柔和。
仿若剛剛聽到的兇狠曲音根本不存在。
隱身暗處的趙翔分身,卻是一皺眉地心中暗語——
“這個軒轅府邸,恐非善地,由此簫音,略見一斑,軒轅,究竟是誰?”
“難道這個軒轅也就是化名煞君留守青羅星,其目的真的僅僅是摘取金佛果嗎?”
行走佛城街道人流中的趙翔分身,一邊走動,一邊隨意觀察着軒轅府邸。
趙翔分身從軒轅府邸傳出的簫音中,聽出了陣陣金鼓之聲。
如軍陣嚴列,戰事將起,迸發出沖天殺意。
日色暗淡,殘陽如血。
佛城玄鐵山下佛堂內,新任佛主玉虛娥眉輕揚。
“趙翔……會有大動作嗎?!軒轅長老,趙翔真的不會下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