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冷殊衍正要開口,由於時間緊迫袁夫人只能讓冷殊衍先聽自己說,道:“五殿下時間緊迫,且聽老婦說吧!”
“好......”
袁夫人回頭望了一眼門窗上映着的袁帥的身影,許久複雜的心情才終於迴歸平靜,道:“五殿下一定很好奇,我爲什麼會出手相救吧。”
“對。”直到夜晚,這都是冷殊衍心中最大的疑惑,道:“我們並沒有太深的交情,我真的不明白夫人爲什麼會冒着殺頭的罪過來救我?”
“因爲袁家危矣......”
“袁家危矣?”冷殊衍不太明白,道:“我在鄴幽呆了這麼長時間,並沒有看到你們袁家有什麼危險,就算有......這跟你們救我有什麼關係?”
“自從你將書信帶回來的那一天起,陛下就已經對我們袁家不再信任,這些時日陛下一直在暗中蒐集製造一切對我袁家不利的證據說辭。”根據情報的信息加上這些時日程中發生的事情,袁夫人已經算準了陛下接下來的動作,道:“這幾日我打聽出來的陛下列出的幾條罪狀,一旦陛下要動我們袁家那就是誅九族的大罪。”
“可是你們並沒有罪啊,真要治罪的話,頂多是無力阻止何將軍的造反......可是這也完全上升不到株連九族。”冷殊衍直覺得冤枉,一時間認爲袁夫人救了自己,一定有可以讓自己幫忙的地方,道:“難道救我是可以幫你們嗎?”
“是的。”道出自己救人的真實目的,袁老夫人突然跪在地上,乞求道:“請五殿下救我家犬子......”
“救......”自己都已經自身難保,談何還能救他人,冷殊衍一時間茫然無措,道:“老夫人先起來......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貴國大殿下已經安然離開,當大殿下繼位之後定能成爲一代賢君,而五殿下與大殿下的兄弟之情無人不知。且五殿下又宅心仁厚,所以我想讓我家犬子護送你離開。”道出自己的打算,袁夫人難以啓口道:“我知道我這樣做有些自私,但我還是想說看在我家犬子護送五殿下的份上,到了上沙城之後,讓他在你那邊安安穩穩的度過下半輩子吧。”
明白了袁夫人做這件事的整個緣由和目的,五殿下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道:“我還是覺得聞人陛下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以爲五殿下是在找藉口拒絕自己,早有準備的袁夫人把這段時間蒐集來的情報全部遞給了五殿下,道:“這是我這段時間蒐集來的情報信息,五殿下看完之後就會相信我了。”
藉着昏暗的燭光,冷殊衍把袁夫人拿來的情報仔細看了個遍,聞人陛下爲袁家羅列出的那一條又一條的罪狀簡直令人觸目驚心,冷殊衍追問道:“這些可都是真的?”
“千真萬確。”
“這怎麼可能?我雖然與袁老將軍萍水相逢,但是我感受的出來袁老將軍不是這樣的人......”冷殊衍替袁老將軍鳴不平道。
“人已經死了,而且連屍體都沒有找到。西椋軍又全軍覆沒,所以陛下想誅我袁家,只需要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即可。”道出袁家的現狀已經危若累卵,袁夫人心中不由得對冷殊衍又是一陣感激,道:“說起來若不是五殿下順利把書信帶回來,我也不能從書信裡面隱藏的暗語,發現陛下對我們袁家的真實看法。”
“怪不得袁老將軍這些年一直想把書信傳回來......”明白袁家的處境並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安穩,冷殊衍答應了袁老夫人的請求。
“多謝五殿下。”
“那夫人呢?”冷殊衍擔憂道。
“我已經是一把老骨頭了,早死晚死都一樣。”袁老夫人無所謂道。
“夫人......”
對於自己的死,袁老夫人顯得淡定而又從容,道:“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在袁家遭難之前,我把袁帥送出都城也不算背叛陛下。五殿下更不用爲我們袁家上上下下擔憂,我是將門之後,所以死對我來說算不了什麼。”
在這個節骨眼上,袁老夫人心中還不忘身爲將門之後應該要盡的忠,冷殊衍佩服的五體投地,道:“袁老夫人大可放心,袁公子到了我們上沙城之後,我定會讓他衣食無憂的過完下半輩子。”
“謝五殿下。”謝過之後,袁老夫人對門外的人喊道:“都進來吧。”
走進房間,袁帥隱約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道:“娘,你和他都聊什麼了?”
“誰?”袁老夫人問道。
“他呀!”袁帥指着冷殊衍道。
“誰?”袁老夫人言語沉穩,但眼神卻分外的冰冷。
看到母親又要動怒,袁立馬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道:“是尼羅五殿下。”
見他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裡,袁老夫人叮囑道:“雖然我們不是一個國家,但一國殿下的身份你要永遠保持敬重!”
不明白母親爲何如此袒護他,但爲了不讓母親生氣,袁帥還是認錯道:“是......孩兒知錯了......”
“接下來我給你的一個任務就是保護五殿下離開鄴幽城,並且護送五殿下安全的回到上沙城。”袁老夫人命令道。
冒着風險把他送出城,已經讓自己非常不情願,非但如此還要讓自己把他護送回千里之外的上沙城,袁老夫人爲冷殊衍不計代價的好,終於讓袁帥發出了抗議的聲音。
“娘,你知道上沙城距離我們鄴幽有多遠嗎?更何況那還是我們的敵國,娘難道就不怕我回不來嗎?”說出自己心裡的聲音,袁帥意猶未盡,繼續道:“我究竟還是你的兒子嗎?”
“你覺得是還是不是?”袁老夫人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把這個問題拋給了袁帥自己。
“娘想聽真心話嗎?”袁老夫人的默認給了袁帥說下去的勇氣,道:“在他沒有把書信送回來之前,娘對我是什麼樣?收到受信之後娘又對我是什麼樣?”
“一直都未變過。”袁老夫人堅持道。
“不,變了。”袁帥百般委屈,道:“他是對我們袁家有恩,但是我們做的事情已經足夠報恩了......”
“只是送尼羅五殿下回到他的故鄉,事情對於你來說真的有那麼難辦嗎?”袁老夫人動怒道。
袁帥第一次在他母親跟前挺直了腰板,道:“路途遙遠,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