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人之心不可無啊。”聞人陛下無奈道。
“陛下心中是有她的吧？”東南大人回想起曾經與陛下在人間遊歷的時候，目睹陛下與那名意族女子邂逅的唯美場景，東南大人知道陛下的心中是有她的。
“說沒有她那是假的，只可惜她出身非常，所以朕絕不能與她在一起。”聞人陛下沒有隱瞞，直抒心意後，聞人陛下閉眸悲嘆道：“朕的無奈，也就只能向你說了。”
時機成熟，東南大人也終於問出了自己心中多年來的疑惑，道：“陛下相信臣，臣自當願意爲陛下分憂。有一件事臣一直不明白，既然陛下不會跟她在一起，那陛下爲什麼要把她留在都城一直在紅臺上面跳舞呢？”
“因爲只有可以警醒子民，讓他們意識到意族的可怕！”道出這個不痛不癢的目的，文人陛下癡人一笑，承認了心中的一絲貪念，道：“其二，就是如此一來，她與我的距離最近。”
沒想到陛下竟然也如此癡情，東南大人如此一來，更敢向前一步，道：“都承受難，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有事？”
知道東南大人這是含沙射影，提醒自己去看看她，聞人陛下放下身價，道：“你放心吧！只要朕不見她，她就不會有事。”
城中受了那麼大的災難。東南大人不知道陛下是哪裡來把握，道：“陛下爲何如此篤定？如果她真的無辜受到牽連而香消玉殞呢。”
聞人陛下心懷思念的同時，又對她充滿信心，道：“這點東南大人可完全放心，只要朕沒有見她，她就會一直等着朕的承諾，意族的信念可是會突破生死的界限。即便受到外界的傷害，他們也可以用信念保住肉身。”
東南大人不敢相信，前腳剛領教了何將軍的不死不滅，後腳又對意族的力量有了新的認知，道：“意族的力量真有這麼厲害？”
“當然，朕乃親眼所見。”
一直以來，自己對意族的瞭解也只有突破壽命的極限，此刻從陛下這裡知道他們又可以用信念抵擋外界對身體的傷害，東南大人震驚不已，道：“這不是跟我們的心術很相像嗎？”
“對，縱觀整個國家，用心術修習到了容顏不老只有雙合天使，不死不滅......”想到何將軍，聞人陛下就氣的牙根直癢，道：“不死不滅有何將軍，無數的心術士裡面纔出現了三位突破壽命束縛，然而意族的整支族人都可以突破壽命的極限，你說朕要不要防他們？”
陛下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東南大人已經沒有任何話要說，道：“臣知道錯了，那意族的力量究竟屬不屬於我們心術？”
“心術的典型特徵是控制，他們並不會控制其他東西。”聞人陛下也不知道該怎麼定性他們的能力，道：“或許他們屬於心術吧，只是他們意族只是把心術用在了控制自身壽命上面。”
眼下看來，這是一個最合理的解釋，說了意族這麼多，陛下最後也只能自嘲連連。
“陛下在笑什麼？”東南大人問道。
聞人陛下回道：“之前一直忙於朝政，他們意族的事情朕幾乎都拋到了腦後，也就是現在朕纔有足夠的時間同你說起意族，並......並在腦海中想一想她......”
“陛下真的想她的話，可以見一見她，沒事的。”猛然想到了陛下剛纔說過的不會見她，東南大人立馬補充道：“臣的意思是陛下站在遠處看看她。”
聞人陛下的眉頭緩緩舒展，無言的對視着東南大人，似乎是在等着他把自己再推一把。
東南大人心領神會，道：“站在遠處看一眼無妨的。”
“好。”
自己終於幫陛下成全了心中所想，東南大人心中不勝欣喜，想着城府極深的陛下，在感情上面他的心也是非常柔軟，東南大人不禁有些同情，同情陛下這些年的狠辣陰險都是爲了這個國家而逼不得已。
在東南大人的陪同下，聞人陛下回到了鄴幽城，看到眼前的城牆已經橫穿整個鄴幽城。陛下的眼神並沒有過多的哀傷，面對虞城軍的行禮，陛下也只是淺回一聲讓他們起身。
回到城中，看到除了被城牆砸毀的房屋外，其他地方並沒有受到多麼大的重創，聞人陛下意外道：“這個西椋軍還算有些良心。”
快要走到紅臺的時候，聞人陛下的腳步慢了下來。東南大人不明所以，道：“陛下是怎麼了？”
早些見到就會早些離開，聞人陛下也說不好自己的心怎麼了，爲什麼會這樣想，伸手示意東南大人停在此處，聞人陛下叮囑道：“我一個人過去，你守在此處。”
“是。”
走過了一個街角，聞人陛下轉身看到了不遠處的紅臺，往日的回憶一瞬間全部涌上了腦海，聞人陛下的心在此刻幾乎碎了一地。
“紅臺完好，你也沒變......小七你還是那麼的風華絕代......”忍不住十幾年的思念。剛要走上前呼喚她，聞人陛下突然止住了腳步。
看了看自己的老態龍鍾，又望了望上面容顏依舊的小七，聞人陛下慶幸理智的控制住了自己，道：“朕已經老去，朕這個樣子應該不是你心中的那個小聞子了吧？”
在小七跳舞要轉過身的時候，聞人陛下先人一步藏到了牆邊，等着她再次轉過身聞人陛下才走了出來，道：“你怎麼這麼傻？怎麼會爲了朕隨口一說的話而一直呆在這裡......這支依水舞你在上面跳了十幾年......十幾年星辰變幻，很多東西都已經物是人非，你這又是何苦呢？”
在這一刻聞人陛下將心中所有的苦楚全部道了出來，回想十幾年前自己還是一個心思單純的少年，自從坐上了王位之後，心思城府逐漸變得深不可測。
十幾年容顏不老，不疲不休的在上面跳舞，喚醒了聞人陛下心中的良知，道：“如今......朕無論從哪個方面，都已經配不上你了。你不應該呆在這裡......朕不能這麼自私......朕得想辦法讓你回到屬於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