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離開宮城

回到自己的寢殿,冷殊衍不禁又想到自己被暮千雪趕走的那一幕,看着五殿下手捧着剛採摘的花朵,周圍的下人幾乎都在掩口嬉笑。

直到一位侍女端着茶點走入寢殿,冷殊衍纔敢跟着她的身後溜了進去。

“王妃,這是奴婢給你熬的止痛湯,您快喝了吧。”說着,侍女把止痛盛了一碗遞給暮千雪。

暮千雪斜靠在闌干上閉眸淺睡,侍女在一旁等了好久她才緩緩開口:“放那裡吧。”

“是。”

侍女剛一轉身離開,就看到五殿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那裡:“五......”

冷殊衍趕緊伸手示意:“噓......你退下吧。”

侍女下了樓,冷殊衍緊緊捏着手中的花朵躡手躡腳的走向暮千雪,突然一不小心踢到了闌干腳,冷殊衍立馬停下腳步,膽戰心驚的看着暮千雪。

“你怎麼還沒走?”暮千雪身子也懶得轉,只是慵懶的問道。

“我......”

聽到是冷殊衍的聲音,暮千雪心裡咯噔一下,身子微動過後,她一如既往問道:“有事嗎?”

“我......那個......送花給你。”冷殊衍將花朵背在身後,手指緊緊的捏着花莖。

“我不要。”

“可是,這是我精心......”

“尼羅國五殿下,難道聽不懂我說的意思嗎?”

“我能聽懂。”看着手中還有些鮮豔的花朵,冷殊衍猶豫了好一會,最後把花朵悄悄放在闌干旁邊就離開了宮殿二樓。

暮千雪側目聆聽着冷殊衍下樓的聲音,在腳步聲完全聽不到的時候,暮千雪緩緩睜開眼準備離開。

在她要端起那碗止痛茶時,看到冷殊衍的那束花朵也在旁邊放着,十種顏色的花朵依偎在一起,顏色獨特是暮千雪第一次見到,暮千雪將這些花拿起來,湊到鼻前細聞一陣,十種花香雖然摘取過後有些衰敗,但是香氣依舊分外撲鼻。

聞過之後,暮千雪剛想把它扔掉,但心中有了憐惜之情,想着即便是再排斥冷殊衍,但這些花是無辜的,最後暮千雪將花朵好生插在了花瓶裡面。

次日。

冷殊衍和暮千雪一起去給尼羅國陛下行早禮,冷志鵠細看了這一對佳人,然後提醒道:“依照規矩,皇子成親滿月之後,就要離宮住到自己的府邸,衍兒你和王妃今日就收拾收拾回到自己的府邸吧。”

聽到父王要讓自己搬離宮城,冷殊衍知道這是規矩破壞不得,但是他的心裡還是不想離開自己的父王母后:“兒臣,知道了。”

“聽口氣,你似乎很不樂意。”

冷殊衍的臉上還是藏不住心事,面對父王的質問,他也不敢有所隱瞞:“回父王,兒臣是有一點不想離開。”

冷志鵠當即心中不悅,他扔下手中的書籍,冷漠的問道:“你可知道這是規矩?”

“知道。”

“那有什麼不樂意?”

冷殊衍驚顫一陣,然後鼓起勇氣解釋道:“兒臣,其實有些不捨得離開父王和母后,想在身邊照顧父王母后。”

聽到他竟是捨不得自己,冷志鵠心中頃刻有了一股濃重的輕視:“五子中,你是第一個成親的,再捨不得你也不能壞了規矩,何況朕和你母后身邊還有你的二哥三哥以及你的姐姐,就用不着你的照顧,所以還是快些離開吧。”

父王的如冰霜般的冷漠,讓冷殊衍心中一陣哀傷,他始終想不明白,自己也是父王的骨肉,爲什麼始終不討父王歡心,就連母后更多的時候也是被迫對自己愛搭不理的。

“兒臣知道了,兒臣這就收拾準備,兒臣告退。”

“兒媳告退。”

面對冷殊衍的行禮告退,冷志鵠毫無反應,直到暮千雪開口行禮,才換得他擡頭相視一笑。

“衍兒。”在旁一直默不作聲的王后,終於在他們將要離開的時候,才捨得開口喊道。

“母后,兒臣告退。”冷殊衍眼中閃淚,與母后相視一望,最後礙於父王威嚴,他只能就此告退。

在他們離開後,王后難掩心疼的向冷志鵠討要說法:“衍兒畢竟也是你的孩子,你怎麼就忍心如此對他?”

老生常談的話題又被王后翻了出來,冷志鵠心中一怒,依舊用十幾年的固有藉口回覆王后:“大郎爲了維護國家利益,不惜去羌尺國做人質,二郎和三郎日日爲朕排憂解難。反倒是他,身爲冷家五郎,懦弱不堪一直不成氣候,朕要他究竟有什麼用?”

被冷志鵠這麼一講,讓王后不禁又因大郎的犧牲而痛心難過起來:“衍兒的四個哥哥確是爲你做了不少,難道你就能因爲這個,而一直冷落衍兒?”

“王后,都是因爲你過多的溺愛,才造就了衍兒的文弱。這對於王室子女,百害而無一利。”縱使因爲王后老生常談的反問,但是冷志鵠對她的耐性依舊是十足,從頭到尾冷志鵠都沒有遷怒王后的意思。

“怎麼說,都是你有理,反正在你的心裡,你從未疼愛過衍兒。”說着王后便起身離開。

“你去哪?”

“你不是讓衍兒離開麼,我去看看他們有什麼要收拾的。”

聽着王后要去衍而的寢殿,冷志鵠應聲而起:“他那麼大人了,有下人侍女照顧,用得着你這個母后過去操勞麼?”

“用得着。”說罷,王后揚長而去。

來到冷殊衍的寢殿,看到這裡的下人正有條不紊的收拾東西,王后徑直走了進去。

“參見王后。”

“你們都起來吧。”

看到母后走進來,冷殊衍放下手中的衣物,臉上充滿了委屈和不捨:“母后......”

“母后。”暮千雪跟着一起行禮。

“你們兩個快起來吧。”王后看着大大小小的箱子都在打開等着盛放東西,她隨後命令周圍的下人先把手中的活計停下來。

“父王爲什麼一直不喜歡我?”冷殊衍不厭其煩的向母后問出這個曾經問了不下數十次的疑惑。

“你父王不是不疼你,他這麼做是希望你儘快成長起來,他是在鍛鍊你知道嗎?”每當冷殊衍問出那個問題,王后總是千篇一律的拿出這個理由來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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