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佛謗佛,當入無間地獄!仙子,貧僧姑念你曾在觀音菩薩座下修行,不欲與你多做爭執,但今日你毀佛謗佛,卻不得不與你論個高下。”
白衣僧人居高臨下,睥睨着關顏,厲聲呵斥,周身佛光大作,身後僧人亦是佛光沖霄。
“我所言難道有假?”關顏聞言冷笑,“爾要戰便戰,休要多言!我青龍軍可敗,不可降!”
話音落下,關顏身後三千青龍軍厲聲怒吼,血氣如龍,煞氣翻涌,青龍虛影越發凝實。
真要戰,她會敗。
但得一方氣運,便該儘自身之責。
“自甘墮落,墮仙成魔,當需教化!”
白衣僧人看着關顏凝聚的軍陣,面露不屑之色,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頭頂五彩佛光閃耀,萬丈金身凝聚,又有佛光不斷涌動,化作大山,便要朝關顏等人壓下。
靈山鎮魔。
關顏目光冷冽便要背水一戰,千鈞一髮之際,天空當中一聲冷喝猛地傳來。
“你說誰是魔啊?禿驢!”
下一刻,一道分裂蒼穹的恐怖雷光驟然浮現。
雷霆強盛,好似太古神龍一般,疾馳而來。
白衣僧人猝不及防,從未想過會有人來攻擊,只來得及在心中震驚,便在天雷之下,化作灰灰。
剩下來五百僧人大駭。
珞珈山中,燃燈古佛驚而起身,臉上露出震驚的神情。
觀音菩薩端坐蓮臺,面上一直維持着淡淡的笑容,寵辱不驚,似是毫不受影響。
而聽着這久違的熟悉聲音,關顏嬌軀一顫,不敢置信地看着虛空當中出現的那道身影,旋即眼神明媚起來,迸發出前所未有的驚喜之色。
“抱歉,來遲了。”
紀仁看着關顏,面上露出一絲輕笑。
看着熟悉的笑容,關顏思念之情更甚,若是隻有他們兩人,非要飛撲到紀仁懷中不可,但此刻大庭廣衆之下,她剋制住了這股思念之情,只是眼眶微紅道:“是遲了,這些年,佛門擾亂亥水域秩序。”
“好,那就先殺人再敘舊。”
紀仁應了聲,旋即霍然轉身,面上溫情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凜冽殺氣,目光凌厲地看向遠處的五百僧人,額頭天眼睜大,紫光閃爍,一眼掃去,看穿諸人跟腳來歷,還有頭頂氣運。
五百僧人,竟有兩百個頭頂黑氣,怨力深重,兩百個邪氣凜然,隱有淫心,剩下一百個也是有佛形而無佛心。
換言之,都該殺!
“紀仁,你當衆殺我佛門高僧,是要和我佛門開戰嗎?”
佛門一衆僧人也從最初的震驚當中醒來,一個高大僧人指着紀仁怒喝道。
紀仁,你不講規矩。
要知道,大家都是有身份有後臺的人,這動手也要講究規矩。
如今西遊在即,佛門大興天命即將到來,他們來佔據南海,合情合理。
也照顧了紀仁這邊的身份,所以大家只是對普通仙神動手,但對關顏、周寬這些有身份的人,都未曾動手。
這就是規矩。
哪怕這裡許多人都是定光歡喜佛門下,好色如命,但也都沒有對關顏動手。
他們自認爲自己是講了規矩的,而紀仁現在這是不講規矩!
“闖我道場,威脅我道侶,傷我子民,反問我要不要和佛門開戰,久聞修佛門金身,臉皮厚如城牆,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紀仁聞言冷笑一聲道,“不過,爾等若真非要這麼覺得的話,也未嘗不可。今日,本座替天行道,誅爾等於此,給所有被你們所害的亥水域生靈一個公道,還亥水域太平。”
話音落下,紀仁驟然動手,手握三尖兩刃刀,用力揮砍而下,霎時間,刀光璀璨,照亮蒼穹。
衆僧察覺神刀威力,更是驚駭,但因爲有了之前白衣僧人之死,所以這一次,他們都有了準備。
紛紛口誦佛門真言,霎時間無數金光從他們身上發出,一朵朵金蓮綻放,佛門真意凝聚其上,梵音陣陣,響徹寰宇。
一尊十萬丈高佛陀金身凝聚在虛空當中,金光沖霄,力量強悍。
紀仁全力一刀斬下,竟不能將其斬破,磅礴力量宣泄而去,朝着四面八方席捲。
衆僧見狀才大大鬆了口氣,心道紀仁方纔斬了師兄,不過是趁其不備,偷襲而已,如今他們都有了準備,紀仁雖然強悍,但又如何能斬殺得了他們?終究不過是一個修煉了才兩百年的小輩而已。
然而他們方纔浮現這個想法,下一刻,一抹璀璨至極,甚至比紀仁刀光更加璀璨的血光驟然間浮現。
剎那之間,天地血紅一片。
濃濃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屍山血海涌動。
衆僧彷彿看到了無數被他們所殘害的生靈此刻化作惡鬼修羅,朝着他們撲食而來。
衆僧駭然,心神無法保持一致,有了一瞬間的破綻。
而這一瞬間的破綻,便足以讓他們身死道消。
只見着阿鼻劍斬下,血光濃郁,一劍斬去,數百和尚人頭滾滾落下,鮮血灑遍南海。
紫竹林中。
燃燈佛祖再也無法坐視不理,擡步便要離開,但方纔做出這個動作,觀音菩薩便搶先一步動手,阻攔燃燈佛祖,開口道:“古佛,這是要插手小輩的事嗎?”
“觀音,你別忘了你的身份,你現在是佛門菩薩。現在死的都是我佛門弟子!”
燃燈古佛忿怒轉身,看着觀音菩薩道。
她的修爲,何時高到了這個地步?
竟已不下於他了。
“不錯,但凡事都要講規矩,都是些小輩的事情,佛祖雖慈悲,但小輩的事,還是不要介入的好,免得被人說佛祖以大欺小。”觀音菩薩老神在在地將燃燈古佛之前的話還了回去。
若是尋常佛門弟子,觀音菩薩還需要糾結一番。
畢竟她佛道雙修,身份頗有些尷尬。
不願意忘本,故而關心紀仁,但同時她也是佛門四大菩薩之一,佛門弟子也不能忘記。
可這些都是些什麼人啊?
也配叫佛門弟子?
尤其是定光歡喜佛和懼留孫古佛那兩脈的弟子,全死了,觀音菩薩也不心疼。
最多看在都是佛門的面上,不拍手叫好。
看着觀音菩薩的姿態,燃燈古佛眼睛眯起,有些出乎意料,不過也不是完全不可挽回,當下虛空傳音。
小輩對小輩,這邊也不是沒有小輩可以應對。
就見着南海之下,一處巢穴,鶯歌燕舞,婀娜多姿的鯉魚精翩翩起舞,嫵媚妖嬈的水蛇精扭動纖細腰肢,還有肌膚雪白的蚌精軟玉溫香,實實在在的安樂窩。
而被衆多女妖包圍的,卻並非是什麼翩翩公子,而是個其貌不揚的矮子,身不過四尺,面如土色,相貌醜陋,此刻享受着衆多女妖的殷勤服侍,面上更是露出色與魂授的神情。
待聽到傳音,眼中才露出一抹精光,推開衆女妖,扛着一根棍子離開洞窟。
緊接着,南海另一處島嶼,正和周寬對峙,手中拿着一根巨大的降魔杵的護法天神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周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