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假如齊帝駕崩了呢?
“毀滅吧,爆炸吧。”
喬輕音大字型地躺在草原上,絕美的面容上滿滿寫着“生無可戀”四個大字。
沒救了。
毀滅吧。
實在勸不動了。
就這樣吧。
直到隱約間聽到,紀仁和關顏的談笑聲。
喬輕音猛地一個激靈,鯉魚翻身起了來。
不行,要毀滅,也要把紀仁先給毀滅了!
毀滅我自己幹什麼?
喬輕音想到這裡,又是元氣滿滿地一天,一個口哨,叫來一匹駿馬,飛身上馬,朝着紀仁衝過去。
狗賊,與我一戰。
三個人在馬上嬉戲打鬧一番,最後還是以紀仁的獲勝告終。
喬輕音趴在馬上,再度覺得這個世界還是毀滅得好。
“伯義,玩得開懷啊。”
就在這時候,一個沉穩的聲音忽然響起。
紀仁眉頭微皺,轉過頭去,果然就見着魏王策馬而來,然後又轉頭看向了另一邊。
“伯義,見了我,這就扭頭,這是何意?難道是孤形容醜陋,伯義不願見我?”魏王笑道。
“沒我英俊是真的,不如輕音和顏兒好看,也是真的。不過這不是關鍵,關鍵是魏王既然來了,那麼漢王還會遠嗎?”紀仁無奈嘆氣道。
“自然不遠。”
紀仁話音落下,便有迴應。
遠處山坡上,漢王騎着一匹白馬而來。
“二弟也來了。”
看到漢王的身影,魏王面色微微一沉,這傢伙,還真是黏人,這都能找到。
“自然,有伯義,有大哥,自然就有我。”漢王笑道。
“兩位殿下何必呢?我無意朝局,也不會支持你們當中的誰。”紀仁道。
“非也,孤沒有想打擾伯義,孤也知道現在伯義美人在側,是不想見孤,孤也不好意思打擾,不然顏兒找孤算賬,孤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孤看兄長來打攪伯義,所以特意過來,讓兄長理智些,不要打擾伯義,一大把年紀,還非要糾纏伯義。”漢王解釋道。
不要誤會,我沒有想要打擾你的意思。
我們是一個陣線的。
而且我還是關顏他長輩,不看僧面看佛面吧!
你好意思砍我嗎?
“二弟,伱也沒比孤王小几歲。”魏王沒好氣道。
“所以孤很清楚自己長輩的身份。”漢王理直氣壯道,“孤是長輩,要爲晚輩着想,只是志趣相投了,來和晚輩聊聊,僅此而已。”
“孤和伯義雖有年齡之差,但卻志趣相投,可爲忘年之交,只是想和伯義解釋清楚,和伯義做個朋友罷了。”魏王解釋一句,然後轉頭看向紀仁,鄭重道,“之前有種種誤會,皆是孤之過也。孤今日可向伯義起誓,孤自今日起若再對喬家兩位有邪念,此生便與皇位無緣。若伯義願助我一臂之力,此後有孤一日,便有伯義一日,此後紀家便如諸葛家一般,永世屹立於我大齊朝堂之上。”
紀仁等人聞言一愣,萬不曾想魏王竟如此鄭重。
對天起誓,以皇位作保,那便沒有作假的可能。
且不說這個世界,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單說以魏王的性子,既然盟誓,便不會欺人。
畢竟,不是誰都像司馬懿那樣不要麪皮的。
“昔年曹操應當也是如此這般同荀彧說的,只可惜荀彧最後,終只得一空盒。”漢王見狀,當即開口道。
不要被這奸賊,謊言欺詐。
話說得好聽,但看看他的法相,就知道這人是什麼性子了。
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
看看我的法相,才知道誰纔是值得投靠的人。
昭烈帝與諸葛武侯,一生君臣相知,從不相疑啊。
魏王聽到這裡,當即不悅地看向漢王,好你個大耳賊,專喜歡戳人短是嗎?
而漢王這時候卻不理魏王,轉頭看向紀仁道:“不過,既然大哥開口,那麼孤也不好不開口,孤不是讓伯義投靠孤,只是讓伯義有多一些的選擇,伯義若是覺得大哥比孤更好,更值得投靠,孤也欣然接受,孤相信伯義做的選擇必然有伯義的道理,是孤還有不足,不能讓伯義滿意。伯義若是願意襄助孤,孤定讓大齊家家戶戶安居樂業,山河錦繡,開萬世太平,而伯義家族便如諸葛家一般延綿不盡。”
說罷,不等紀仁拒絕,漢王又道:“伯義不必立刻回答,孤有耐心。”
說完之後,漢王當即策馬離去。
看得魏王想抽他,此刻漢王離開,他再留下來,無疑顯得很不合適,不僅不能讓紀仁投靠他,反而會讓紀仁厭煩他,只是他和漢王不同,漢王之前和紀仁沒有過節,現在還有關顏做橋樑,心中百般咒罵,但到了最後,面上還是擠出微笑,同紀仁告辭,然後策馬追上漢王,道:“二弟,好計謀啊。”
“大哥,這是什麼意思?我不是很懂啊。”漢王笑道。
“這些話還需要我說明白嗎?伯義,你是真不肯放手?”魏王看着漢王道。
“這話,該我問大哥吧。你和伯義之前這般多的過節,你還想讓伯義投靠你,簡直癡人說夢,何必還要自找麻煩呢?”漢王毫不示弱地看向魏王道。
這人,是絕對不會讓的。
“是二弟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吧。二弟,你和公孫長狄近來往來愈發的密切啊,身爲親王和鎮守一方的封疆大吏來往密切,父皇想必很不喜歡吧。”魏王看着漢王道。
公孫長狄,白馬義從。
“大哥說笑了,我不過是和公孫兄有書信往來罷了。幽州苦寒,百姓困苦,作爲大齊皇子,我關心也很正常。反倒是大哥,和白波軍的徐亞夫徐將軍往來頻繁,這是做什麼呢?徐將軍可快要調回長安了,若是有朝一日成爲皇宮禁軍統領,父皇還以爲大哥要謀逆呢。”漢王聽了之後,卻是大笑。
徐亞夫,凝五子良將徐晃法相,統率白波軍,按照大齊制度,徐亞夫調回長安之後,是有可能成爲宮內禁軍統領之一的。
相比和公孫長狄聯繫,和徐亞夫聯繫,危害更大,齊帝更不願意接受。
聽到漢王的話,魏王面上神情微微一滯,旋即大笑道:“高明,皇子之中,唯二弟可與孤相爭。”
“彼此彼此。”漢王道。
“那假如父皇知道,二弟假傳消息,將父皇駕崩的消息傳回京師呢?”魏王忽然道。
“大哥這話說的好奇怪?我什麼時候假傳消息了?明明是賊子圍困父皇,自以爲志在必得,手下人傳遞錯了消息,然後傳到了京師,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最多就是抓人的時候不太嚴,沒想到讓這等消息傳了回去。”漢王奇怪道。
“世人皆說你漢王忠厚,如今來看,大奸似忠啊。”魏王道。
“大哥,真人面前不說假話,這計謀,不是郭浪想出來,然後你安排好讓我知道的嗎?如此一來,父皇駕崩的假消息傳回帝都,我們的好四弟多半是要做些什麼,說不得要做出提前即位這種荒唐事情呢。然後父皇厭惡了四弟,之後若是查明真相和我有關,也厭惡了我嗎?大哥,你很聰明,但莫要把天下人都當傻子,論謀略,我不如你,但我麾下謀士亦人才濟濟。”漢王目光直視魏王道。
“二弟說錯了,我可並未把二弟當傻子,只不過是和二弟玩個遊戲罷了,如果二弟麾下連這樣的小計都看不出來的話,那麼二弟也不配做我的對手了。還有這個計劃,針對四弟的話,效果未必能如我們的意,畢竟朝中還有丞相,不會讓四弟即位的,最多是讓四弟流露出這個意思,讓父皇惱怒,但怕是三弟在江南閒不下來啊。所以二弟是厭惡三弟吧,說來,這是法相的仇恨嗎?”魏王笑道。
“能去掉一個對手是一個對手,大哥對江南就沒有想法嗎?”漢王反問道。
“說到這個,其實我挺好奇五弟得知消息後,會如何?”魏王道。
“五弟?”想到張景壽,漢王雖然經過專業訓練,但還是忍不住,有些不厚道地笑了。
而與此同時,他們兩人的對話,一字不差地落在不遠處的齊帝耳中。
齊帝看着面前的荀方道:“朕這兩個兒子,是一個比一個出色,但偏偏這心思啊,都沒用到正途上。”
“想要拉攏清勇伯,也算是謀略得當吧。”荀方道。
“所以啊,一個個都還沒坐上朕的位子,就想着坐上去之後,怎麼做?”齊帝嗤笑道。
“那陛下,要阻攔嗎?”荀方問道。
“攔什麼呢?他們兩個此番,一個得了馬長風,一個得了張涼,各自麾下都多了一個天王,勢力大增,若是不讓他們犯點錯的話,朕如何名正言順地教訓他們?何況,朕也想知道,假如朕真的在這裡駕崩了,長安城裡那些人會怎麼做?朕的這幾個兒子們又會怎麼做?雖然得到的結果,多半是讓朕寒心的,但朕想看看。”說到最後,齊帝原本溫和的眸子當中浮現出幾分厲芒。
皇家無親。
但他除卻是皇帝之外,還是父親,他想知道,假如他真的駕崩了,現在長安城裡的這三個兒子是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