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大家一起做賤人吧
紀仁強勢囂張的一番話,讓整個聚會的氣氛一變。
袁見甫的面色從頭陰沉到尾,太子的面色也有變化。
但此刻提前離開,豈不是說真的被紀仁說中心事?
是以,雖然一個個心事重重的,但哪個都沒有立刻起身離開。
許久後,方纔散場。
“安陽子爵既然不願意涉足朝政,那麼在學府之中好好修行,也是報效大齊。學府大考的時候,我們可以好好交流。”
散場前,太子同紀仁笑道。
“若有緣,再好好交流。”紀仁還禮道。
太子點了點頭,帶着袁見甫、甄雅、沮傳先後離開。
“子爵小心啊,你這次落了袁見甫的顏面,以他的性子,必然會記恨於你。袁家,可不好惹。”漢王道。
“漢王嚇我乎?魏王、吳王前車之鑑在前,他若是向太師提出這要求,你看太師會不會先抽他一耳光。”紀仁笑道。
“話是不假,但他一定會不大不小地算計伱一下的,不會對你造成什麼損害,但會加深和你不和的印象。讓太子不能選你。”漢王道。
“那漢王就得小心了。”紀仁道。
“怎麼說?”漢王轉頭看着紀仁道。
“沒有任何人是甘心做傀儡的,而太子的選擇其實很多,哪怕拋開一切不談,他是太子,名分大義在,東宮的人都是與他綁定的。禮部尚書沮文清、左都御史田皓都是太子黨,太子再溫和,也有他的手段。”紀仁道。
“他很早就有這個想法了,不然也不會想要直接和甄家聯姻,以求越過袁家獲得甄家的財力支持,但他又怕袁家不再支持他,猶豫不決,優柔寡斷,有仁心而無手段,爲袁家所制。先祖當年爲民衆揭竿而起,也真不知如何能繼承先祖法相的。”漢王微微搖頭道。
“所以漢王是覺得你又有仁心又有手段?”紀仁道。
“這個要安陽子爵自己判斷。仁心、手段,從來不是自己說了算。快到年底,學院還有一場大考,還希望安陽子爵到時手下留情。”漢王道。
太平學府年度大考,分爲兩種形式,一種是所有人都必須參加的,同一修爲層次的內部切磋比鬥,一般比較講規則,另一種則是秘境作戰,不限制修爲,可以羣毆,可以設陷阱,任意發,可以自由選擇是否參加。
而第一種形式的比鬥,現在太平學府之內,絕對沒有人可以在流星境界戰勝紀仁。
“漢王客氣,漢王雖不在太平學府之中,但漢中閣可謂是人才濟濟,八曜日之一的龐元復,可是能和周寬相媲美的。若是秘境大考的話,到時我還要請漢王麾下高擡貴手。”紀仁輕笑道。
“若秘境大考相遇,那不到最後,互不相犯如何?”漢王道。
“好。”紀仁笑着應允下來,秘境大考,他是打算參加,畢竟秘境大考的獎勵要比同級對戰的獎勵好得多。
流星境第一名的獎勵,最多就是幾塊靈相玉。
而秘境大考第一名的獎勵,都稱得上一聲絕世,甚至有兩屆將大齊第一靈技《太平天書》的第一卷當作獎勵拿出來。
而就按照現在這情況,不用懷疑的,魏王和吳王兩幫人肯定會攻擊他,現在來看,袁家也有可能。
三幫人一起上,再加上一個漢王黨的,紀仁雖然不怕,但也不想平添麻煩。
漢王輕輕頷首,和紀仁等人告別。
之後,肅國公也和紀仁兩人分別,臨別前道:“等你休養好了,就來國公府,我教你射箭。如果安排的不急的話,我興許還能趕上你的年底大考。”
“有勞伯父。”紀仁還禮。
喬輕語還要上馬車,紀仁卻道:“回家的路不遠,要不我們走走吧?”
喬輕語稍一思索後,便答應了下來,和紀仁並肩走在青石板小路上,康鍾見狀會心一笑,當即自己駕車,獨自返回威遠伯府,而李任也自覺地拉開和紀仁的距離,既能隨時感應到紀仁,又不會讓紀仁看到他。
“年底大考,可能會有三家同時對你出手,想好如何應對了嗎?”喬輕語輕聲道。
“既來之,則安之嘛。他們想要動手,那我就給他們挖個坑,都埋了唄。”紀仁輕笑道。
現在距離大考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這個時間點,足夠紀仁更進一步了,只要他到皓月,三家一起上,又怎樣呢?
要準備的,那是他們三家。
與之相比,紀仁更關心的是這次大比的獎勵是什麼。
獎勵太差的話,他不是很有動力。
“別大意,以你現在的實力,單打獨鬥的話,除了八曜日之外,其餘人估計不是你對手,但八曜日你要格外警惕。能入八曜日的都不是簡單的人物。像魏王次子張植,凝聚的是三國才高八斗,七步成詩,寫下洛神賦的曹子建法相,出口成章,言出法隨,實力之強,未必遜色周寬。”喬輕語道。
“那就讓周寬去抽他吧,這次負責主審的是他爹,我幫了他爹,他也算是欠我一個人情。”紀仁道。
曹植法相,正兒八經的紫級法相。
雖然歷史上的曹植無論是政治手段,還是軍事手段都被他哥曹丕壓着打,在整個三國裡完全排不上號,但架不住他文采確實好。
七步成詩,創下歷史作詩的最快紀錄。
才高八斗,被世人認可。
一首洛神賦,更是流傳千古。
喬輕語微微點頭,周寬如果肯出手,那事情就簡單多了。
太平學府裡,強者如雲,可誇讚一個人,最高的榮譽就是不亞於周寬,堪比周寬,至於說超越的,一個也沒有。
“你什麼時候要回拜月宮?”紀仁問道。
“元宵之後,正月二十左右。”喬輕語道。
還有一個多月就過年了,這個時候要走,她父母肯定不會同意,一定會到年後,而既然都年後了,那肯定是要過完元宵再走。
“那就是說,還有兩個月多一點的時間。那你做好準備了嗎?”紀仁點了點頭,看着喬輕語道。
“什麼準備?”喬輕語面上露出一絲疑惑之色。
“語兒啊,你和仁兒年紀都不小了,爲父征戰沙場半生,也不知什麼時候就馬革裹屍,去見了你紀家伯父,所以啊,不如趁着現在我們都在,訂個婚期。”紀仁模仿着威遠伯的語氣說道。
明明是關係自己的終身,但從紀仁嘴中說出來,喬輕語就忍不住莞爾發笑。
“不要笑,很嚴肅的,所以我們纔要商討個對策來。除非你真想現在就跟我成婚。”紀仁道。
喬輕語這才收斂笑意,美眸打量着紀仁道:“那你想嗎?”
“想啊。但你不想。成親是一輩子的事情,強人所難沒必要。你素來是知道我的,我沒有什麼大志,對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毫無興趣,滿心所想的的,符合孔老夫子的,大概就只有食色性也這句話,娶幾個漂亮媳婦,大概就是一生的夢想,但想只是想,而不是強迫。上一代的恩情,不應該約束下一代的未來。”紀仁道。
“所以你寫退婚書給輕音。”喬輕語道。
“沒錯,我喜歡你是我喜歡你,並不能要求你就喜歡我。我退婚之後,我再向叔父提親,這是我的個人行爲,但你可以拒絕,而不是你沒有選擇。”紀仁道。
“你知道,我爲什麼要去拜月宮嗎?”喬輕語忽然說道。
“因爲你想躲避這樁婚約,而且你師父蔡念蔡大家就在拜月宮啊。”紀仁道。
蔡念,凝聚三國第一才女蔡文姬法相。
“不,是因爲拜月宮裡有月魅術,可以惑人墜入幻境,不知真假。你我自幼一起長大,我欠你恩情,但我對你沒有兒女私情,如果沒有意外的話,無論你今後如何,我都會嫁你,然後給你納妾,讓你有子嗣,你死後,我也會庇佑你三代。”喬輕語道。
“爲什麼?”紀仁疑惑道,喬輕語抗拒婚約,他覺得很正常,這不抗拒纔是不正常,但這麼配合,還要庇佑三代,就不太正常了。
“我幼年時曾經患病,父親一直在爲我搜尋藥草,當年在戰場附近發現了蹤跡,便和紀伯父一起爲我採摘,結果意外遭遇妖獸,紀伯父因此戰死。”喬輕語緩緩地說出真相。
“原來如此。”紀仁恍然地點了點頭,難怪遊戲裡喬輕語比喬輕音更難攻略,癥結在此啊。
“你知道真相後,不怪我?”喬輕語絕美的容顏上露出一絲訝異。
“怪你什麼?我父親救你,不是因爲你是他未來兒媳婦,所以他要救你,而是因爲你是他兄弟的女兒,所以他要救你。打個比方,假如現在田直張敢那幾個憨貨有事,爲了他們,我會去採藥的,而因此有了風險,那是另一回事。而你願意擔着紀家主母的名頭,庇護我三代,同樣是還人情。”紀仁輕笑一聲,“至於嫁不嫁給我,如果假設當年患病的是我,死的是叔父,而活下來的是我父親,然後你是一個除了長相之外,一無是處,天天囂張跋扈,欺行霸市,還偷偷用紀家的錢上青樓,我甚至可能會不顧恩情,暗殺了你的。”
“嗯?”喬輕語花容訝異,再度打量着紀仁,像是第一次認識紀仁。
“好了,放輕鬆些,我紀仁,很顯然,是個賤人,但我是個有原則的賤人,我用賤人的標準來要求自己,也用賤人的標準要求別人,除非那個賤人是用賤人的標準要求他自己,卻口口聲聲用聖人的標準去要求別人的。”紀仁握着喬輕語的肩膀,雙眼直視喬輕語眼眸道,“所以,喬輕語,放輕鬆,你別忘了,你才十八,是個有脾氣的年輕姑娘,不要用聖人的標準要求自己完美。”
看着近在咫尺,從小就看了很多回的臉,以前口口聲聲自稱是君子,但喬輕語看着覺得有些賤,而現在說着自己是賤人,喬輕語卻忽然間覺得這張臉有些俊朗。
半晌,喬輕語展顏一笑,好似卸去了某種束縛,與此同時四方靈氣涌動,注入喬輕語身軀之中,頭頂一尊手握綠傘的絕色佳人虛影浮現,又有無數縷玄妙的道韻涌動,貫通天地,更顯喬輕語清靈脫俗,如九天仙女下凡。
紀仁當即瞠目結舌,這什麼情況,又突破了?
到底是我凝聚的神話法相,還是你凝聚的神話法相?
誒,等等,這傘的虛影怎麼和神廟裡的不同,而且看着好玄妙,天眼都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