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怎麼?你不服?
“你來見孤做什麼?”
吳王府會客廳,吳王坐在廳上看着紀仁道。
“看看你這個幕後兇手得到了什麼報應啊,怎麼被圈禁府中,怎麼面壁思過啊。”紀仁道。
“胡說八道,紀仁你沒腦子嗎?孤王要是想要刺殺伱的話,怎麼可能會讓刺客穿上有吳王府標識的衣服?更不會再設計在黃天大考算計你。”吳王氣急敗壞地喝道。
這時候越是憤怒,越是委屈,越是顯得沒有嫌疑。
“我知道啊。”紀仁點頭道。
“那你……”吳王正疑惑,就聽着紀仁道:“但我就是要配合師兄,說你有罪啊。就是要一口咬死你啊。”
吳王聽到這裡頓時面色大變,怒喝道:“放肆,紀仁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紀仁聽到這裡,直接拿起桌上的酒杯,直接朝着吳王潑去,吳王猝不及防,就被潑了個正着。
“冷靜點,動點腦子再說話。”紀仁冷冷道。
吳王愣在原地,這一杯酒對他來說毫無傷害,但侮辱性前所未有的強。
這一舉動,莫說吳王和吳王麾下,就算是喬輕語都面露錯愕,不曾想到,紀仁竟然這般大膽,直接用酒水潑吳王,完全沒在意君臣之別。
而吳王身旁的文臣武將俱是怒不可遏,主辱臣死,何況還是被紀仁一個臣子威脅?
步雲山等數個謀士,怒而起身,周身靈力兇悍,但還沒有爆發出來,坐在紀仁身旁的喬輕語周身便散發出一股更爲磅礴的氣息,衣裙無風而動,淡淡赤光流轉,化作一道光波朝着四周盪漾而去,吳王府一衆文臣還沒有起身,便被掀翻在地。
唯獨吳王身旁的護衛不受影響,體表神光流轉,化作護身鎧甲,體表花紋繁瑣而玄奧,手中一柄大刀浮現,直朝紀仁砍去,靈力洶涌,奔騰如汪洋,好似怒蛟出海。
赫然也是一位地侯強者。
自進來後就一言不發的李任雙眼之中猛然間有精光閃過,手中一柄長槍浮現,一槍驟然刺出,好似石破天驚一般,刺在吳王護衛長刀的薄弱處,吳王護衛身形一震,當即後退三步,而李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高下立判。
“地侯九重。”吳王滿是忌憚地看着紀仁身旁的李任。
“不錯,既然敢來你吳王府,自然是做好準備的。不過同爲親王,吳王的護衛是要比魏王差了一個檔次啊。魏王有天王護衛,而吳王只有一個地侯七重的護衛。”紀仁道。
周嵩。
東吳十二虎臣之一週泰法相的傳承者。
天賦不屈,具有極強的自愈能力。
“紀仁,你找死!”吳王怒而起身,酒杯落地,吳王府內無數護衛涌入,將大廳團團圍住。
如此這般,吳王才恢復了幾分自信,逼視着紀仁道,“你衝入本王府中,對本王不敬,就算是有諸葛清嵐在,他也庇佑不了你。”
“庇佑不了我?張景謀,你是活在夢裡吧?你被我揭穿無生盜的陰謀,然後設局陷害,我得知真相之後,一時激憤,潑了你一杯酒,有我的丞相師兄在,陛下難道會降罪我一個受害者不成?”紀仁看着吳王道,“又或者說,現在殺了我?我坐在這裡,你來殺我啊。你現在做得到嗎?又或者說,你敢嗎?我數到三,如果數完之後,這裡還有這麼多人的話,那麼我立刻就走,只是後果自負。”
“紀仁!”吳王咬牙切齒道,他此生從未想過有朝一日竟然會被紀仁當面逼到這等地步,前所未有的羞惱。
“一。”
紀仁不管他,自顧自地數數。
“撤。”
吳王面色陰沉一片,但沒等紀仁數到二,便讓人下去了。
他不敢賭。
諸葛清嵐在大內的威脅還在耳旁。
他此生極少後悔,但這一次真的有些後悔,自己衝動了。
“很好,明智的選擇。你要知道,你若是不歡迎我,我這就走,只是你給我想好,我師兄諸葛清嵐已經決定聽取我的意見,我說是你,他也覺得就是你,反正你有嫌疑,也的確是害我,他願意聽從我這個苦主的意見。我若是走出這個門,我就可以保證,你將會成爲刺殺我的真兇。”紀仁道。
“紀仁。”吳王聽到這裡,雙眼直欲噴火,怒吼道,“你到底想做什麼?放着真兇不管,來陷害我?”
周嵩更是目光凌厲,手握長刀,虎視眈眈地看着紀仁,周身靈力涌動。
李任面色冷冽地看着周嵩,溫和的眸子底下也有幾分厲芒閃過,一股肅殺氣息涌動。
周泰,昔年爲護孫權,身上受了數十處傷,皮膚如雕畫,尤其是孫策討伐六縣山賊時,爲了庇護孫權,身受十二處傷,血如泉涌,但生命力旺盛,即便如此依舊能頑強生存。
李任很想看看周嵩能有周泰幾分的體魄,能不能吃自己十二槍不死。
“真兇不是你就是魏王。但你們兩個哪個是好人?魏王在登科樓算計我,而你則是想在黃天大考的時候算計我,這還不算別的仇恨,有什麼好冤枉的。二選一,百分之五十的正確率,賭贏了,我大賺,賭輸了,賺的少一點,我爲什麼不賭呢?我賭是你。”紀仁指着吳王道。
“你沒有證據,父皇絕不會信你。”吳王強忍着憤怒道。
“證據,真相?重要嗎?如果一切都要按照國法論處,你和魏王刺殺我的證據不足,但陷害我的證據還不足夠嗎?但你們兩個不也就是坐在這裡嗎?證據和真相,你覺得陛下真的關心嗎?他需要的是事情到此爲止,諸葛家不再追究下去。而我能做到,你也不冤枉。”紀仁道。
“那又如何?紀仁,你也知道孤是皇子,而你只是臣子,就算你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孤的身上來,孤也不會有事。這就是你我之間最大的差別。孤生來便是天潢貴胄。”吳王一臉不屑地看着紀仁,紀仁刺殺他,紀仁得死,而他刺殺紀仁,就算是被揭露了,他也不會死。
哪怕真相被揭穿了,又怎樣呢?
難道還真能讓他死?
不過就是受罰罷了,而這結果,紀仁還能不服怎麼?
“沒錯,不會死。但真兇是你,爲了讓諸葛家停手,委屈一下吳王沒什麼吧。死是不會死,但在府中面壁思過,又或者隨便找個差事,將吳王調出長安,遠離朝堂個幾年的,很正常吧。”紀仁道。
“那又如何?三五年後,孤王還是會回來的。”吳王一臉傲慢道。
“是啊,三五年後,你還會回來,只是等三五年回來之後,這朝堂之上還有吳王的位置嗎?或者說,真的能這麼快回來嗎?師兄不會讓吳王回來,而太子、魏王、漢王應該都不想讓你回來,這加在一起,快是一個朝堂了吧。一個朝堂的人都不想你回來,你覺得陛下會堅持嗎?我看要十年哦。而十年之後再回來,別的不說,這吳王府的這些臣子我看沒有幾個會繼續跟着你吧。”紀仁道。
吳王面色陰沉如水,難看得可怕,吳王府所有謀士集體失聲,如果真的像紀仁這麼說的話,不排除他們另謀生路的可能性。
“你爲了報復孤,連真相也不顧了?”吳王咬牙切齒道。
“所以我賭啊,我賭是你。誰讓你比魏王弱呢?魏王的勢力太大了,就算最後的真兇是他,我想把他趕出長安城也很難,趕出去之後,他也有法子回來,但你不一樣,我把你趕出去,你要回來就是猴年馬月的事情了。”紀仁道。
“所以你是覺得孤王好欺負?”吳王道。
“沒錯。因爲你弱,所以我來欺負你這個天潢貴胄。”紀仁看着吳王道,“就像你敢在學府裡找我的麻煩一樣。你弱,我便欺負你,怎麼,你不服?”
吳王牙根緊咬,牙齒咬的發出聲響來,幾乎要將牙齒咬碎,卻不敢說出一個“不”字來。
“我來,是給你機會,讓你還有希望覬覦那位子,現在,給我坐回去。”紀仁目光陡然變得凌厲起來,逼視着吳王,吳王面色難看,卻不得不重新坐了下來。
因爲他清楚,紀仁說的不錯,紀仁今日來,是給他機會。
他沒得選。
“不錯。”看到重新坐回去的吳王,紀仁臉上才露出一絲微笑,然後看着一旁的周嵩道,“說多了,有點口渴,倒酒。”
周嵩面色陰沉得可怕,卻也知道如今的局勢,只能不甘不願地走到紀仁身邊,給紀仁倒酒。
“不錯。”紀仁微笑道。
“你要什麼?”吳王有些痛苦的閉上眼睛,然後再度睜開,似是做好了迎接被宰割的命運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