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衆人一見顧誠撿起那紙張,都是有些驚訝。
在場中人,大部分自然是不信這紙上所言的,對於顧誠舉動自然不解。
當然,也有見識多的,覺得這僕婦與童子遭遇或許是真,不過越是如此,也就越少有人願意理會。
畢竟這世道愈發亂了,誰人願意平白幫人。
更不用說可能遇到妖魔,害了自家性命。
是以顧誠舉動難免令人吃驚,有人只當顧誠是傻了,不過也有人猜測,顧誠或是是個真有幾分道行的道士。
“潤州縣在何處,可願帶路?”
顧誠自然不會在意周圍衆人是個什麼想法,他只對着僕婦和那孩子溫和一笑。
以他感應,自然能夠看出,眼前兩人並沒有騙人,至於那賈府是否有妖魔雖然未有定論,出了事情卻是一定的。
僕婦聞言,擡頭看着顧誠,也是一愣,或許她也沒想過真的會有人幫助。
倒是那小孩,眼中多了幾分期盼。
顧誠雖然斂去修士氣息,但是自身本就與常人不同,感染力不是尋常人所能比較,那小孩雖然有些害怕,見了顧誠笑容,也是好了不少。
放在往日,僕婦說不得還會質疑顧誠如此年紀,有沒有法力的問題,但是如今情況,她已經走投無路了。
若非在賈府做事多年,算是個忠心的,只怕身旁少主,早就被她賣掉了。
如今顧誠突然出手,僕婦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哪裡有不願意的。
於是在衆人奇怪的眼神中,顧誠跟着一大一小往城外走去。
……
“多謝道長撘助,奴婢真不知該如何感謝!”
到底是做過員外家的下人,這僕婦看着雖然粗糙,話倒是挺會說。
不過這也不奇怪,若非有一點聰明,也不可能帶着那小孩討到鎮江府來。
“不必,對了,這孩子是你家老爺的兒子?叫什麼名字?”
顧誠眼中,那小孩倒是有幾分靈氣,看着模樣也是清秀得很,只是有些怕生了。
一隻小手一直緊緊的拉着僕婦的衣角,怯生生的看着顧誠。
“這是我家小公子賈善長,平日是被老爺當做寶貝捧在手心裡頭的,只是此番遭了難,倒是可憐了這孩子。”
僕婦憐惜的看了看身旁的小孩,顯然對這個叫賈善長的小孩是真的關心。
顧誠見此,微微搖頭。
這小孩的遭遇雖然聽着有些悽慘,家中大變,不得不隨着僕婦流落到此,但是如今這世道,與這小孩遭遇想同的只怕也不少。
……
潤洲縣就在鎮江府治下。
幾十裡的路,走了一天終於是到了。
倒不是顧誠不願帶着二人飛遁,只是有些突兀,雖然也能表現實力,但是更多的只怕會嚇到二人。
顧誠還需要僕婦帶路,也不想弄得太麻煩,大不了就是多費些時間,與他也沒有太大的關係。
潤州縣城不大,入夜已經有些寂靜,街道上無人,大都回去休息了,畢竟不是鎮江府那等大城,到了夜晚還燈火通明。
再者如今世道混亂,也沒人大晚上還敢出來遊逛。
大街上,除了不時傳來的打更聲,空曠一片,只有顧誠三人孤寂的身影。
潤洲縣城門自然是關了的,顧誠使了手段,才帶着二人進來的。
小孩子賈善長看着更爲害怕了。
“那賈府現在何處?”
顧誠輕聲問道。
“就在前方不遠處。”
僕婦顫聲道。
“帶路吧。”
……
沒一會兒,顧誠來到了賈府之外,外面看着倒是與其他人家沒什麼不同,但是以顧誠感應,自然能夠察覺到不同之處。
與外面的寂靜相比,賈府內裡,可謂是淫聲豔語……
望氣術之下,賈府上空,更是妖氣滾滾。
“你們在此等候,我進去看看。”
顧誠一皺眉,聲音裡也多了幾分冷意,賈府妖孽作亂,已是事實無疑。
身形一縱,顧誠已經進入了院內。
轉眼來到那內宅。
這一走入,聲音更加明顯,淫笑浪叫,粗俗不堪,不能入耳。
滾滾妖氣之中,一頭白狗,正在賣力耕耘。
敏捷進洞的白狗,成了被子底下的情郎,雲雨臺前,搖擺續貂的是一條狗尾巴,溫柔的身軀之上,不斷牽動腰肢。
哪怕是顧誠心性,看到這樣的一幕,心中也是難言的噁心。
他再看不下去,五帝玄黃劍浮於身後,化爲五色劍氣,轟然斬入房中。
飛劍迅捷,轉瞬破入房內,對着那一頭人高的白狗斬落。
狗妖反應不慢,實力也是不低,顧誠飛劍入房,它已經是反應過來。
倉促間顧不得身下嬌軀,強行拔出那生根般的箭羽,直接把女人撕裂,一個翻滾,躲過顧誠的玄黃劍斬殺。
只是顧誠哪裡能讓它這麼輕易的就躲過了,早在玄黃劍進入內中的時候,陰陽劍葫之中,早已數道飛劍埋伏入內。
狗妖這一翻滾,正好擋在了葫蘆飛劍之前。
噗嗤一聲!
飛劍入肉,好大一顆狗頭掉落。
但那狗不虧成了妖的,被斬掉了頭顱居然還不似,身子一顫,身下忽然飛出一道烏光,朝着屋外飛遁而出。
那烏光腥氣濃郁,如同一條短鞭子。
顧誠見了這物,明白那感應境界的狗妖,把狗鞭練成了陰邪法器,如今沒了肉身,陰魂渡入了這條狗鞭之中。
他自然不會讓狗妖陰魂得脫,一擡手,五色劍氣卷出,轉瞬將那狗妖陰魂打散。
噗通一聲,狗鞭落到了地上。
烏光隱去。
如此邪物,顧誠碰都不想碰,葫蘆飛劍收回,煞氣卷裹之下,強行將這狗鞭法器給毀了去。
這個時候,屋內幾名女眷,這纔回過神來,不過沒有尖叫。
似乎精神狀態有些不對,其中一名女眷,已經因爲那狗妖撕裂身軀,流血而死了。
“貧道此來降妖,與你等無關,穿好遺物,貧道有話要問。”
顧誠心中情緒實際有些複雜,不過難以言說。
今天看到的這一幕,讓他心境有些受到影響,他再一次考慮到了兩國的戰亂,他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地方,在發生着如同賈府一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