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脖女長嘆一口氣，說：“如果我告訴你，他們都不是你的親生父母，你會怎麼想？” 我一愣，說：“什麼意思？” 圍脖女又沉默了一會兒，纔開口說道：“你真的想知道真相嗎？” 我重重點頭，說：“當然想！”說完定了一下，忙補充問：“你這次出門是不是查到了什麼？我現在的父母難道都不是我的親生父母？”我覺得很不可思議，說完話心臟跳得‘咚咚’響。 圍脖女看着我，重複問：“你真的很想知道嗎？”語氣裡帶着一些顫音，我急忙點頭。 圍脖女吸了吸鼻子，說：“好，你先等我一會。”說完，圍脖女走向白髮大媽說：“等會你要是累了，就去房間裡睡覺。我和他要出去一會。”說話的時候指了指我。 白髮大媽因爲兒子的事很感謝圍脖女，她點點頭，很理解又很清晰的語氣說：“你們去忙吧。” 我跟着圍脖女去到外面，一路上她都沉默不說話，像是下醞釀着什麼。我跟着她走到一個廣場，她這才停下來，隔着兩三步的距離看我。 雖然是冬天，廣場人卻很多，大家玩的玩，說笑的說笑，尤其當中有很多小孩子，溜着滑輪玩得不亦樂乎。 圍脖女今天實在太反常，一言一行都像是在隱藏着一個極大的秘密。看她停下來後，我迫不及待地問她帶我來這種地方幹什麼，要說事情，去一個安靜的咖啡館或者公園不是更好嗎？ 圍脖女突然把名片拿了出來，說：“等會無論你想到了什麼，答應我，先別說話，好嗎？” 我心裡奇怪，但還是點了點頭。 圍脖女突然從兜裡套出來一塌很厚的名片，然後捧在手心裡，用力地灑了出去，那些名片從手裡脫落，高高弟飛向空中，再紛紛落下來，有些落在地上，有些落在身邊坐着的人的頭上，有些落在孩子的衣服、帽子裡…… 我一驚，忍不住低聲喊：“你這是幹什麼？” 圍脖女拉着我的手，向四周看了看，說：“你難道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說完，又灑了一把名片。 我也跟着往四周看了看，有點不可理解地說：“沒……”話還沒說完，便反應了過來。
我心中直呼不可能……怎麼可能？我甚至懷疑我的眼睛。我忙揉了揉雙眼，可是我發現我真的沒有看錯。 圍脖女將那些名片灑向空中時，附近的人一點反應也沒有，哪怕是那些名片落在他們頭上，打在他們的手上，他們依然沒有任何反應，連看也沒看一眼，彷彿根本就沒看見這些名片，彷彿這些名片根本就不存在。 按理說，有人在人羣裡大把大把的丟東西，旁邊的人就算不管，但至少也會看看丟東西那個人一眼吧？可爲什麼圍脖女丟了東西，附近的人就跟瞎子似的？ 我越想越覺得離奇，瞪大眼看着圍脖女，小聲說：“這些人爲什麼看不見你丟的這些名片？” 圍脖女不說話，拉着我一路小跑，跑到一處沒有人的地方纔停了下來。 我又繼續問圍脖女剛纔到底是怎麼回事，圍脖女不回答我，反倒問我還記不得之前我所說的那個我在樓梯間遇到的光頭胖子，我說記得，怎麼了？圍脖女說你知道他爲什麼會出現在樓梯間嗎？這問題之前我就想通了，我說可能是靈魂交換。 圍脖女搖了搖頭，說：“不是什麼靈魂交換，而是你上他身了。” 我聽得莫名其妙，說：“什麼意思？” 圍脖女說，“你之前不是一直懷疑那個光頭胖子的消失和我有關係嗎？我現在告訴你，他消失確實和我有關係，還有那個瘦身男人，他的消失也和倪萍有關係。” 我心中突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沉聲說：“你……你什麼意思？” 圍脖女說：“你和光頭胖子在樓梯間相遇的事，光頭胖子也告訴過我，我可以肯定，你在樓梯間見到他的時候，他是活着的，但後來你在小區門口再見到他時，他已經死了！” 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說：“你到底想表達什麼意思？” 圍脖女眼淚刷地下流了出來，然後又拿出幾張名片，說：“只有鬼才能上活人的身，也只有鬼才能看見這名片。” 我忍不住笑了，是那種無奈的笑，我說：“你的意思是……我能看見這名片，所以我是鬼？” 圍脖女哭了，眼淚不住地從眼睛裡流出來，她沒有說話，就那麼直直地看着我，彷彿在等我
自行體會。 我繼續笑着說：“別鬧了！” 圍脖女搖着頭，哭泣着說：“還有，那兩個馬仁也不是你，你也更不是他們整容而來，真正的你已經結婚了，而且你的老婆很愛你……” 我實在聽不下去了，說：“你別開玩笑行嗎？” 圍脖女又拿出那張女人的照片，說：“她就是你老婆，你們曾經一起去過汶川。映秀裡那些村民說的沒有錯，你08年的時候確實幫助過他們，也救過一個小孩，也捐建過一所學校。你還記得那個小孩說的嗎，有一個漂亮姐姐和你一起的，那小孩口裡的漂亮姐姐就是你老婆，就是照片上這個人。” 我不敢相信圍脖女所說的一切，我也不願意相信。 圍脖女還告訴我，我在四川南充有好幾家公司，我確實也做了很多善事，光是捐建學校，我在全國各地就捐建了幾百所，而我所捐建的學校從不以自己名字命名，全是以當地的地名或者當地村莊爲名。不過我雖然做了很多好事，但極其低調，四川南充本地的人幾乎都不知道我這個人的存在。 圍脖女所說的這些事，確實和我記憶裡的很相似，但我還是接受不了，尤其是接受不了我死了這事。 我怎麼可能死了？我現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嗎？ 我被圍脖女的一席話刺激得快要崩潰了，我抓着圍脖女的胳膊，說：“你騙我的對不對？我沒有死對不對？” 圍脖女也緊緊抓着我，痛苦地說：“我知道你接受不了。我以前之所以一直不告訴你真相，是因爲你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我擔心你投不了胎，現在我把你的真實身份查出來了，你……” 我打斷了圍脖女的話，說：“你騙人！” 爲了證實我是鬼，圍脖女又說了很多很多，比如爲什麼我白天總是沒有精神，而晚上卻精神十足；爲什麼我一兩天不吃飯，也不會感覺餓，就算有餓感，也不會像人那樣，餓得四肢無力…… 我回想着圍脖女說的每一件事，我越想越覺得自己真的就像一個鬼，可我接受不了。 我使勁地搖了搖頭，說：“你說我是鬼，爲什麼所有的人都能看見我？爲什麼我撞到什麼東西能感覺到疼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