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接煙,我對眼鏡男沒有多大的興趣,我的注意力全在車震男身上。有段時間沒見,他好像瘦了很多,最明顯的是他的臉,本來就不胖的他如今臉頰消瘦,顴骨突出,雙眼深深陷進眼窩中,重重的眼袋令他看起來憔悴又蒼老。 當然,我沒心思計較和心疼他的消瘦,看他今天穿了一件短袖的白色T恤,我眼光聚焦到他的手腕,看那裡光光的,什麼都沒有。我一慌,不自主地開口問道:“你的手錶呢?” 車震男與眼鏡男截然相反的表情,一臉的憤怒,對於我的問話完全不理,尤其在看到我之後,一雙眼瞪得圓圓的,近乎咬牙切齒地低吼:“你們想幹嘛?”看樣子,車震男以爲我和眼鏡男是一夥的。 眼鏡男拍了拍車震男的肩膀,笑了笑,說:“別動怒嘛,我今天叫你出來,是特意告訴你一個喜訊的,沒想到這哥們也在,你叫他來的?”話末故意看了看我。 車震男恨了我一眼,又盯着眼鏡男很不耐煩地說:“老子不認識他。又想怎麼樣?” 眼鏡男笑得更歡了,雙手交叉在胸口輕輕揮了揮,說:“你別激動,別激動。有話好好說嘛,天氣這麼熱,大動肝火的可不好。” 我好像在眼鏡男的表情裡看到了一點點陰謀的味道,我問:“你們倆今天是約在這裡見面的?” 眼鏡男笑笑,不置可否。車震男一臉的憤怒,繼續罵道:“別廢話,有話趕緊說。” 眼鏡男笑得更開心了,說:“平時相見見不到,今天咱仨能聚在一起也是一種緣分,都是天意。哈哈……走,這裡太吵了,咱們找一個人少的地方慢慢說。”說着頓了一下,聲音靠近我和車震男,壓低嗓音說:“我接下來說的事,保證讓你們滿意。” 車震男滿臉漲紅,但沒說什麼,估計跟我一樣,期待着眼鏡男那件令我們‘滿意’的事。 我們三人走到一邊,走到巷子深處,眼鏡男突然扭頭看我,一臉猥瑣地對我說:“對了,我還不是很瞭解你
,還不知道那賤人怎麼騙你了的?要不先跟我說說唄,讓我瞭解瞭解?” 我皺了皺眉,說:“你說的是誰,馬蓉?” 眼鏡男說:“除了那賤人還能有誰?她在我面前很少提起關於你的事,不過我可是把你的長相銘記在心的,哈哈……”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輕描淡寫地說:“還不就那樣唄。” 眼鏡男聽完笑得特別張狂,小聲在我耳邊說:“她也揹着你跟別的男人亂搞了?花你的錢養小白……”話沒說完,被車震男一拳頭砸在臉上。 車震男雙目圓睜,額頭上青筋暴露,狠狠瞪着眼鏡男咬牙切齒地說:“你覺得自己很有成就感是嗎?”說完轉頭看向我,繼續說:“你倆合夥起來玩我是吧?” 我直襬手,說:“沒有,沒有……” 眼鏡男接着車震男的拳頭,重心不穩地往後踉蹌了幾步才站定,吐出了一泡帶血絲的口水。 我以爲他會大發雷霆從而反擊,沒想到他只是擦了擦嘴,臉上沒有一絲氣憤,仍舊一張笑臉對車震男說:“別激動啊,你不是一直說那賤人會遭到報應嗎,我告訴你,她的報應來了!” 我心中一驚,暗想,難道小賤人死了?就如2013年一樣? 我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慌忙問道:“什麼報應?” 眼鏡男邪惡地笑了笑,並不理我,直勾勾地看着車震男,說:“那婊子現在懷孕已經有好幾個月了,去醫院檢查說胎兒已經成型了,不能人流,只能引產。呵呵……那個婊子,一頭纏着我,一頭又勾着你……你倆,還想讓老子和她結婚,哈哈……真是做夢!” 我猛然驚醒,在2013年的時候,小賤人曾告訴過我,她懷孕七個月的時候突然被眼鏡男拋棄了,沒辦法的她只好選擇引產。我一度認爲她是在騙我,沒想到是真的。 引產,我並不瞭解,但胎兒已經成型再打掉就是害了一條性命啊。我不由地全身一陣戰慄,望着眼鏡男問:“你再說一遍。” 眼鏡男咧嘴
,緩緩說:“我說那個賤人懷孕了,好幾個月了,醫院不給她做人流,不是不給做,是做不了了,她只能找熟人做引產。你知道引產嗎?就是……” 車震男已經暴跳如雷,又是一拳打在眼鏡男臉上,扯着嗓門打斷他的話,大喊道:“你個混蛋!” 眼鏡男露出一副很猥瑣的笑容,說:“我混蛋?我確實混蛋,不過難道你不喜歡看到那個賤人有此下場嗎?你養了她那麼多年,到最後我幾句話就讓她拋棄了你,你難道不恨她嗎?哈哈……你要知道我是在替你報仇啊,我把那臭婊子給甩了,我相信那臭婊子也沒有那個臉把孩子生下來,所以只能去引產。哈哈……有沒有覺得很解氣?” 第一次見眼鏡男覺得他挺斯文的,沒想到如此噁心,尤其他那一張笑吟吟的臉,下流、齷齪得令人作嘔。 車震男臉色很難看了,指着眼鏡一字一頓地說:“真噁心、真變態,你不是人,你簡直就是個畜生,畜生……” 眼鏡男一臉的淫笑,說:“怎麼,你還心痛不成?你不要告訴我,你心裡還惦記着她,願意當接盤俠?” 車震男大爆一句粗口,大吼一聲“畜生”,揪着眼鏡男一陣狂揍。眼鏡男相對孱弱些,面對憤怒的車震男,他只有節節敗退和捱打的份,不一會臉上已經腫了一塊,而車震男還沒有收手的意思。 我看情況不對,趕緊把車震男拉開,怕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把眼鏡男弄出什麼好歹來。我勸他冷靜,這裡是大街上,有人看着。 車震男的臉紅如血,雙手緊緊拽成拳頭,咬着牙恨着眼鏡男。 我趁機踢了眼睛男一腳,衝他吼道:“快滾!” 說實話,我雖然震驚於小賤人的流產和眼鏡男的憤怒,但我更關心車震男,尤其是那個能夠帶給我們穿越的手錶。 眼鏡男被逼得靠到了牆根上,斜着腦袋看我,手輕輕摩擦着臉上淤青,然後說:“原來真是一夥的。”說完,又爆了幾句髒話,然後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