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雯雯像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跟在師傅身後,在二節車廂的連接處江波站定了腳步,站在車門後看着外面徹底黑下來的城市,可車門玻璃上映出的只是自己的身影,從口袋裡拿出煙抽出一支放進嘴裡,剛要點火纔想起來動車不讓吸菸,無奈地把煙和火機放進口袋裡,又把嘴上的那支放在手心裡攥碎。
“師傅,徒弟今天給您丟臉了,還讓你失去了心愛的懷錶。要不你打雯雯一頓吧!”看着車門玻璃上映出師傅的樣子,秦雯雯覺得這一刻師傅好像蒼老了許多。
江波聽到愛徒的話,轉過身用慈愛的目光看着她,用手輕輕撫摸了秦雯雯的秀髮,江波剛纔出了包廂門的那一刻真的有種想要退出江湖,頤養天年的想法,再看看成長起來的徒弟,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說道:“唉!師傅老了,也到了我金盆洗手歸隱山林的時候了。”
“不,師傅,你還年輕,你看上去只有四十多歲。”秦雯雯聽到師傅的想法急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傻孩子,我自己還不知道自己多大嗎,今年過完生日就已經六十八歲了,外表再年輕,手,眼,步也跟不上了。我們這一門吃得是青春飯啊!及早退下來,也許還能有你們給師傅養老送終,否則再在江湖上混,興許最後想留具全屍都是奢望了。”江波感慨地說道。
“你放心,還有我和大師兄,二師兄,我們回去苦練功夫,練成之後去找那個鄭浩報仇,我要親手廢了他,然後把你的懷錶奪回來。”秦雯雯信誓旦旦地說道。
“孩子,我不想說傷你們心的話,但我想告訴你,你們兄妹三人一輩子也不可能超過剛纔的那個年輕人鄭浩。”江波神情落寞地說道。
“爲什麼?我們也是打小從基本功開始練起來的。”秦雯雯明顯不服氣師傅的說法噘着嘴說道。
“天分,有一種東西叫天分,學校老師經常用一句名言教育學生,愛因斯坦說過,成功取決於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和百分之一的靈感,這裡的靈感我理解就是一個人生來的天分。”
“我可以付出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秦雯雯倔強地說道。
“傻孩子,其實愛因斯坦後面還一句話,老師沒告訴學生,那就是成功最關鍵的卻取決於那百分之一的靈感(天分)。”
“那幫老師都是騙人的,哼!”
江波看着噘嘴不服氣的秦雯雯,把剛纔鄭浩給她治病的過程說了一遍,然後感慨地說道:“孩子,剛纔鄭浩的手法即使我在壯年時期也使不出來,那小子從小肯定是練熱油的,你們師兄妹三人沒人肯吃這個苦,所以你一輩子也報不了這個仇。”
“啊?!”秦雯雯接下來又聽師傅描述了一遍剛纔治病過程被驚得久久閉不上嘴。到此時她纔想起來,她去圈羊的時候,鄭浩一直用手放在她臉上的原因,原來人家當時是用一種暗器刺入了她的太陽穴,現在想起來真是細思極恐。
“還記得在餐車裡我問的那個問題嗎?”
秦雯雯略微想了一下說道:“師傅,你當時問我們,鄭浩的錢是從哪拿出來的,是嗎?”
“對,你們說他是從挎包裡拿出來的。”
“對呀,有什麼問題嗎?”秦雯雯不解地問道。
“傻孩子,當有一天你把這個問題想明白的時候,纔有可能去找他一較高下,否則這輩子別想了。”
“這沒什麼呀,不就是從包裡往外拿錢嗎?”秦雯雯被師傅說得越來越迷糊。
江波一看這徒弟一時半會也想不明白,乾脆提醒她說道:“雯雯你換個思路去想,回憶一下他的那個小挎包。”江波特意把小挎包的“小”字用重音強調了一下。
“小挎包,小挎包。。。”秦雯雯嘴裡默默嘀咕着,突然她拍着腦門說道:“我明白了師傅。”
“明白就行了,別問我他是怎麼辦到的,我也不知道,想弄明白這個問題只有你自己去想辦法了。”說到這裡江波停頓了一下,好像下定很大決心一樣,鄭重的對秦雯雯說道:“孩子,如果師傅有一天遇到什麼不測的話,記住,你去投靠剛纔那個鄭浩,我覺得他是個可以依靠的男人。相信師傅的話,師傅不會看錯人的。”
“師傅,你怎麼啦?是不是有什麼事你沒有告訴我,如果有危險徒弟替你去。再說了,我不想再見到那個人。”
江波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說了一句,“記住我的話,如果我出事你就去投靠鄭浩,這句話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你的二個師兄。”說完就向自己的包廂走去。
。。。。。。
喬珊珊眼睜睜地看着鄭浩一聲不吭地一口氣造了二個盒飯,還在伸手去打開桌上的第三盒,可她自己連一盒都沒吃完呢。
“喂,你是豬嗎,一個人怎麼可以吃那麼多,再說了你吃完盒飯買的那些酒怎麼辦?”喬珊珊用一次性筷子敲着鄭浩的餐盒說道。
鄭浩頭也不擡僅是用眼皮向上瞭了她一眼,“吃完再喝也不遲,反正不是我喝!”
“不是你喝,誰喝?我不會喝白酒,最多也就能喝二罐啤酒。”喬珊珊驚訝地說道。
“算了,當我沒說。”鄭浩上句話說完就後悔了,其實酒他是給腦海裡那個鄭旭東買的,但這些又沒法解釋。
很快鄭浩把最後一盒飯也吃完了,這纔打開買的那個二份下酒菜套餐,然後從方便袋裡拿出那瓶茅臺酒的瓶蓋打開,一股酒香撲鼻而來。
沒有杯,尷尬了,竟然沒有酒杯,鄭浩酒打開才發現竟然沒管服務員要幾個一次性的紙杯子。
“你那營養快線的瓶子還要嗎?”鄭浩看喬珊珊喝完的營養快線瓶子正好在桌子角上問道。
“不要了,給你,可空瓶有什麼。。。”還沒等“用”字說出口,喬珊珊只見鄭浩左手握着瓶身,右手以極快的速度對它一揮,然後只見他再用右手輕輕把瓶子的上半部分提了起來,營養快線的瓶子被齊刷刷的削成了二截,上面帶瓶口的部分被扔到桌角的垃圾桶裡,只剩下瓶子的上下一般粗的下半部分還在左手中。
鄭浩剛纔又是以極快的速度從空間裡拿出那根銀白色細如髮絲的東西削掉了營養快線的瓶子,但速度實在是太快在喬珊珊看來,鄭浩根本就像一個武林高手一樣用手掌把瓶子斬斷了,坐在桌子對面的她全程只剩下瞪大眼睛張大嘴巴簡直能塞進一個拳頭進去。
“大俠,請收下小女子的膝蓋。”她雖然說收膝蓋但其實只是坐在牀上對鄭浩敬佩的一抱拳。
鄭浩根本連頭都沒擡只是拿着茅臺酒瓶往半截飲料瓶子倒滿了酒,然後依舊是一口酒一口菜也不說話。
“半截飲料瓶裝茅臺,就着滷肉拼盤,果然有大俠風範!”看着鄭浩喝茅臺跟喝水一樣輕鬆,喬珊珊還以爲酒瓶裡裝的是水呢,拿起桌上的茅臺瓶子對着瓶口往嘴裡倒了一口,“咳。。。”52度的茅臺嗆得她好懸沒背過氣去,“真是白酒,我以爲是水呢!”
喬珊珊趕緊用筷子從滷肉拼盤裡隨便夾了一塊風乾腸放進嘴裡壓了壓這口酒,“好辣啊!沒想到這茅臺酒這麼有勁!”可能是覺得這一口菜也沒壓住這白酒的辣勁,喬珊珊又趕緊打開一罐啤酒倒進嘴裡,“哎呀媽呀,以後再也不喝白酒了!”
“誒!大木頭!”這個是喬珊珊給鄭浩起的新名字,她覺得鄭浩就跟大木頭一樣毫無感情,“能把你剛得的那塊懷錶借我看一下嗎?”
鄭浩一手端着半截飲料瓶子,一手象徵性伸進口袋一摸就從空間裡把懷錶拿了出來,隨手就衝喬珊珊扔了過去。
“誒!慢點!”可還沒等喬珊珊準備好,懷錶已經奔着她的胸前飛過來了,總算是手忙腳亂地接住了,“我可真服了你了,這塊表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好像一百多萬呢,哪有像你這麼扔來扔去的。”
“又不當吃又不當喝的有什麼用!”鄭浩往嘴裡塞了一塊筍片說道。
“你。。。算了,不跟你這大木頭說了。”一句話懟得喬珊珊失去了繼續說話的興趣,也拿起啤酒邊慢慢喝着,邊仔細看着手中的江詩丹頓懷錶。
表蓋上印着由四個大大的字母“V”二二相對組成的馬耳它十字商標。這個商標從江詩丹頓成立那天起就開始使用一直到今天,只要看到這個標誌就代表着尊貴,典雅,低調,內斂。
喬珊珊可以確定表的外殼並不是純金的,因爲純金硬度不夠,所以外殼是鋼的然後鍍以一層純金,懷錶正下方有一個按鈕,輕輕一按裡面的彈簧便把表蓋愉快地支撐起來,露出裡由十二個羅馬字母組成的純金錶盤,錶盤上沒有別的裝飾,更沒有現在流行的紅或粉鑽,也沒有日曆,更不要奢望有什麼“三眼”了。19世紀的製表工藝就是錶盤加時,分,秒三個錶針,唯一稱道的可能就是它錶盤上方那塊玻璃了,當年並不使用什麼藍寶石鏡面,只是玻璃,但江詩丹頓並沒有用普通玻璃,而是用了一塊高強度鋼化玻璃,這在當年不用說也是很牛逼的事情。
喬珊珊知道這表的價值,所以輕輕地把表蓋扣上,又小心地放在鄭浩面前的桌子上,然後歪着腦袋看着正在往半截飲料瓶裡倒酒的他,好奇地問道:“大木頭,你是做什麼?看你不像是個有錢人,可火車上一頓飯就要一千多。剛纔我看你給那個小姐姐治好了面癱,你是大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