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盡忠,唐天豪的父親,剛纔自己妻子接電話的時候他就坐在沙發上看着最新的參考消息報裝出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可心思卻根本不在報紙上面,一直支楞着耳朵聽娘倆的對話。
從剛纔的對話中,唐盡忠已經聽出來了,自己那熊孩子肯定又亂花錢了,而且看樣子還沒少花,要不然雪燕也不可能說要動用自己的1000萬私房錢給熊孩子貼補。
可就在唐盡忠聽到最關鍵時刻,打算聽那熊孩子到底敗了多少錢的時候,身後傳來咕咚一聲響,他趕緊回頭,看到自己的妻子程雪燕眼睛直愣愣地坐在了地上,電話聽筒也掉在地上,聽筒那邊兒子還喂,喂,喂,老媽,老媽的叫着。
唐盡忠趕緊站起來走到妻子身邊蹲在地上,因爲不知道情況沒敢一下子將妻子扶着站起來怕造成二次傷害,所以急切地問道:“雪燕,雪燕,你怎麼啦,摔哪了,趕緊活動一下看有沒有摔到骨頭?”
“沒了!全沒了!”程雪燕雙眼無神地盯着前方。
唐盡忠此時用手摸了摸妻子的尾骨,看到沒有什麼疼痛的反應覺得應該沒什麼問題,就雙手一下子將妻子抱起來走到沙發前,輕輕地放在柔軟的布藝沙發上。
“雪燕,雪燕,你怎麼啦?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你可別嚇唬我!你說話啊!”唐盡忠輕輕地搖晃着妻子程雪燕的肩膀說道。
“哇。。。”程雪燕像是回魂了一樣,突然撲進唐盡忠的懷裡哭了起來,“忠哥,忠哥,天豪他。。。天豪那孩子剛剛。。。剛剛將轉給他的1億4000萬全輸在賭場了。。。嗚。。。明天如果不拿錢出來擺平學校他就會被警察抓去坐牢的,嗚。。。忠哥,忠哥,你得救救咱們的兒子,要不然。。。如果他進了美國監獄會被。。。我實在不敢想下去了,嗚。。。”
唐盡忠聽完了妻子程雪燕的話,氣得額頭上血管一根根暴突起來,顫抖着雙手抓過茶几上的九五至尊給自己點上,伸手將妻子摟在自己的懷裡,輕輕地拍着緩緩地說道:“逆子!我唐盡忠就當從來沒生出過這麼個兒子!”
“不!”倒在唐盡忠懷裡的程雪燕從嗓子眼裡嘶吼一聲從懷裡掙扎着坐直身體,雙手緊緊抓着唐盡忠的胳膊,哀求道:“忠哥,我知道這件事是天豪做錯了,我求你再給他一個改過的機會,天豪今年才滿20週歲,他還小不懂事貪玩,這次就當給他一個教訓,好不好?”
“那個逆子20歲了還小!?他16歲就能搞大班級女生的肚子,你還說他是小孩子!既然咱倆教育不好他那就只好請外國的警察來幫忙教育教育他了。也許這會是一個讓他真正成長起來的機會。”唐盡忠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程雪燕一看自己愛人態度這麼堅決,爲了孩子她一下子從沙發下來當着唐盡忠的面,雙膝一軟“咕咚”一聲跪在丈夫面前,雙手扶着丈夫的大腿,額頭使勁往丈夫膝蓋上磕着,“忠哥,求你再給天豪一個機會,我在這裡給你跪下了,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再幫孩子一把,那也是你唯一親生的兒子啊,忠哥,我求求你再給他一個機會,救救孩子。。。”
“雪燕,別這樣,你先起來。”唐盡忠伸手去攙扶跪在地上的妻子,可程雪燕說什麼也不肯起來,還說:“如果你不救天豪我就一直跪在這裡不起來,直到你答應爲止。”
“唉!”唐盡忠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之後說道:“雪燕,可你怎麼知道那個逆子如果再拿到錢不會繼續去賭呢?如果他再敗光了呢?”
程雪燕聽丈夫這麼說就知道是鬆口的跡象,趕緊趨熱打鐵地說道:“放心,忠哥,這回我親自罵他一頓,如果他再敗光了我就不認他這個兒子啦。我和兒子都向你保證!”
“可是雪燕,現在如果再給那個逆子拿錢可就是咱們將來的過河錢了,本來我是想着如果躲不過這一劫進了監獄,等我出來後拿着這筆錢東山再起的,現在這錢拿出去咱們就真得一無所有了!”唐盡忠說道。
“忠哥,你今年已經49歲了,如果這次真得不能倖免被抓進監獄最少要判20年,等你出來時已經69,70歲了,你還想着東山再起?那裡即使你有那心也沒那個力了!無論你出來後是什麼樣子,我程雪燕都會等你出來,到時我會陪着你走完這一生的。現在我們只有天豪這個孩子,希望到時他能有出息,在我們嚥氣之前能來牀前看我們一眼,我就心滿意足了,你說呢,忠哥?”
“雪燕,先起來,我去打個電話,看能不能儘快再給那個逆子籌一筆錢讓他在美國平安度過下半生,唉。。。造孽啊!我唐盡忠怎麼生出來這麼個玩意!”唐盡忠聽妻子這麼說他還能說什麼,將妻子扶起來坐在沙發上,中國人有句老話叫做“虎毒不食子!”別看唐盡忠在妻子程雪燕面前一口一個逆子的叫着,嘴上叫得賊硬,可內心中讓他不去管自己的兒子他還真做不到,即使現在情況再難,他也不能讓孩子在美國蹲大牢,自己那孩子什麼操蛋脾氣他是知道的,如果進了監獄一天挨八遍打都不過分。
想到這裡唐盡忠好像一下子蒼老了二十歲一樣,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拖着沉重的步伐向書房走去。
。。。。。。
安東是早晨六點被牀頭櫃上的一陣手機鈴聲叫起牀的。
第一個電話打來的是墨西哥幫“鬼手”的老大,安東看了一眼便睡眼惺鬆地接了起來,還沒等他先向老大問好,電話那邊便是劈頭蓋臉地對他一陣臭罵,安東學着“鬼手”的聲音哼哼哈哈的承認錯誤再做了保證後終於將老大的電話應付了過去。
看了眼牀頭的鬧錶才六點,將雙人牀的另一個枕頭往二腿間一夾繼續睡了過去。
這一睡不知睡了多長時間,又有電話打進來,這回是自己的手機響了,拿起手機一看是陳天橋打來的,再看時間已經八點十分了,也就是說剛纔他一覺就睡了二個小時。
“喂?陳哥,這麼一大早打電話你可太不厚道了!”安東帶着點起牀氣說道。
“哎呀兄弟,哥哥這不是有急事找你嗎,要不然也不敢這麼早打電話,是不是?”電話另一邊的陳天橋帶着萬分抱歉的口氣說道。
安東腦袋一歪將電話夾在腦袋和肩膀之間,然後起牀走向衛生間,站在小便池子前邊嘩嘩“交水費”邊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啊。。。說吧,陳哥,什麼急事?”
“兄弟,其實也不是我的事,還是唐哥那熊孩子的事。”接下來陳天橋就在電話裡將唐天豪昨天在賭場將1億4000萬美元短短几小時內輸光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
安東聽完裝作無比驚訝地說道:“什麼?!陳哥你是說那熊孩子一下子就將剛剛到手的1億4000萬全輸光了!”
“是啊!唐哥在國內聽到這件事好懸沒氣得當場中風,唉,有什麼辦法?一家就這麼一個孩子。。。”
“陳哥,說重點!”安東抖了二下提上CK冰絲褲衩說道。
“唐哥的意思是想再找你運作1000萬美元先給他那熊孩子唐天豪救急,如果在今天中午12點以前學校方面拿不到這筆錢就會正式起訴唐天豪蓄意傷害他人身體。”
“1000萬沒問題!可他這回準備用什麼來交換?”安東泡在熱水池子裡問道。
“唐哥早在七年前就看好中國未來的電子原器件生產產業,所以他在2002年收購了二家深圳生產電子原器件的工廠,這些年進行改造升級已經變成了二家工人數量超過一萬人的大廠子。唐哥想將這二個廠子賣給你,問你想不想要?”
“歐耶絲!”安東聽完興奮地用拳頭狠狠地砸了二下浴缸裡的水,心想:真是他想什麼小愛就會給他送來什麼,他正愁缺少生產無線路由器工廠的時候,小愛就主動將唐天豪這塊大肥肉送到他的面前。贏光了他的錢還能得到二家大型工廠,小愛,我簡直就愛死你了!
心裡激動嘴上卻淡淡地說道:“這二家工廠我也沒什麼用,但既然你那位唐哥着急用錢,我就勉強先收着,至於二家工廠多少錢,咱們得按市場規矩來。”
“那是當然,你可以聘請會計師事務所進行評估,咱們按評估價成交。當然成交後的錢再出境收取手續費這些規矩還是按照咱們在半島酒店裡說的辦,你看怎麼樣?”
“嗯。。。這裡有一個問題。”
“什麼?”
“正常來說我要收到評估報告簽署了轉讓協議後纔給你唐哥的熊孩子轉錢,否則我1000萬美元付出去,你那位唐哥不認賬了,我向誰說理去?”
陳天橋打電話之前就已經想到了這個問題,昨天他和這位小兄弟進行交易是有房產進行抵押的,雙方是在律師見證下籤署了協議後才轉錢的,可現在唐天豪着急立馬用錢,而他,唐天豪,鄭老弟,律師這些人都不在一起,在當今這個社會自己一張嘴就要對方拿出1000萬美元現金來確實有點難,所以此時的陳天橋在電話裡有些吱吱唔唔地說道:“鄭兄弟,咱們二人接觸雖然只有短短二天,但你只要在社會打聽一下我這個人你就知道,我陳天橋說出的話,潑出去的水,我腆着臉跟你擔保這1000萬美元,你看能不能給哥哥這面子吧?”
“行!我信你!”
陳天橋以爲對面的鄭老弟會想多長時間纔給他回話呢,沒想到立即在電話裡就收到了回覆,激動地他有點語無倫次,“啥也不說了兄弟,你是我最好的兄弟!”
安東在這邊說道:“既然陳哥你能這麼費力氣地報答當年那位唐哥對你的知遇之恩,我信你是個懂感恩當涌泉相報的人,感恩的人通常不會背信棄義的,如果我哪天也走了麥城,希望你也能像今天幫你那位唐哥一樣伸手拉我一把,所以你這個朋友我交下了!”
“嗚。。。”電話那邊竟然傳來了陳天橋小聲哽咽地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