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甄隊問:“你剛纔說什麼?”
葉楓大義凜然道:“甄隊,想到這幫人危害社會安定,我心裡就有一團怒火,除暴安良也不止是你們人民公安的事,作爲一個華夏公民,我也有權利,有義務幫你們剷除這顆毒瘤,這件事我幫定了!”
甄隊大喜,握住葉楓的手:“葉楓,謝謝你,我沒看錯人!”
葉楓看向甄隊左手上的寶箱,心中嘆息,爲什麼大家握手都要用右手?誰規定的?你站出來,老子絕不會打死你!
葉楓本來打算拒絕的,可是當甄隊接完那個電話後,他就改變了主意。
葉楓聽力非常好,雖然戶外環境嘈雜,但話筒裡的聲音還是被他真真切切的聽到了。
給甄隊打電話的人說,上家發來一串奇怪的數字,他們搞不明白,讓甄隊過去看看。
他們不明白,可是葉楓清楚,那串數字是經緯度座標,而且就在單信電腦裡拍下的那些座標範圍之內。
難道單信和這些倒騰粉的有關聯?
葉楓跟着甄隊回到公安局。
甄隊不愧是警校優秀畢業生,只是稍微思索就判定了這串數字就是一個座標,而且就在海上。
地點已經確認,交易時間就在今天的凌晨兩點,時間不到兩個小時,爲了不讓葉楓出現紕漏,甄隊對他進行了突擊訓練。
被警方打成植物人的憂鬱哥,和葉楓外貌有八分相似,只要化妝師稍加給葉楓整理一下,不是非常親近的人,絕對從外表上認不出來。
除了外表,還要在言行舉止上進行訓練,雙方交易不止一兩次,對憂鬱哥的舉動已經有所瞭解,如果葉楓還使用自己的言行舉止,當場就能被識破。
行爲心理學是刑警必修科目,甄隊更是班級裡的優秀學生,培訓葉楓小菜一碟。
警方已經收集了大量憂鬱哥的監控視頻,包括但不限於倒騰海鮮,和街坊鄰居聊天的畫面。
公安局大院,此刻聚集了八成警力,所有人被召集,但都不知道要執行什麼任務。
所有手機被收走,當發放防彈背心,去武器庫領槍的時候,大家知道,接下來要打硬仗了!
爲了不打草驚蛇,警員分成五批離開公安局,乘坐沒有任何警方標識的社會車輛趕往滄海一處碼頭。
葉楓和甄隊同乘一輛車。
車上一位化妝師在給葉楓整理外貌。
原本烏黑順滑的頭髮弄得枯黃髮粘,就像半年沒洗過頭,一身範哲思換成了散發着魚腥味兒黑膠皮下水褲,腳上一雙水膠鞋,妥妥的魚碼頭搬運工。
甄隊抱着平板電腦,裡面播放着憂鬱哥的生活視頻。
“記住,表情動作不要大,眼神一定要憂鬱,對!就是這種悲觀厭世的感覺,保持住!”
在甄隊的指導下,葉楓很快熟悉了憂鬱哥的生活做派。
半小時後來到滄海碼頭,微涼的海風習習,鼻腔裡充斥着一股鹹腥味。
碼頭邊停着一艘木殼小漁船,船殼上的天藍色油漆斑駁脫落,桅杆上掛着彩旗,一面繡着飛龍的金色大旗迎風展開,獵獵作響。
兩名便衣幹警將一個裝滿錢的大手提包丟到漁船甲板上,發出砰的一聲。
甄隊伸出手:“葉楓,感謝你的配合!”
葉楓一陣無語,怎麼又是右手?只能故技重施了!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葉楓抓起甄隊的左手,掌心蓋在青銅寶箱上。
“叮!正在獲取青銅寶箱!”
甄隊眉頭微皺:“你還是老.毛病不改,誰家握手是用左手?”
葉楓尷尬一笑:“這不去執行任務嘛,有些緊張!”
甄隊安撫道:“不用怕,我們安排了一名同志跟隨你,你去了只管把錢交給對方,然後帶着貨回來,其他事不用管,好了,快來不及了,趕緊出發吧。”
時間剛過去十幾秒,葉楓裝作膽怯的拖延時間:“甄隊,我心裡還有些怕,你說萬一被他們拆穿,大海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我該怎麼辦?”
葉楓的話不無道理,海上不比陸地,一望無際,甄隊她們跟蹤不能太近,假如有突發事情,救援都來不及。
“這個給你防身。”
甄隊考慮片刻,將自己的配槍遞給葉楓,一旁的幹警頓時瞪大眼睛。
刑警的配槍向來不能離身,這是規定,可是甄隊竟然不顧規定,把自己的貼身配槍交給一個平民。
葉楓也有些驚訝,但隨即接了過來。
雖然自己擁有高超的格鬥技巧,還有毒液護體,但依然無法擋住子彈,有一把槍傍身,憑藉槍械精通技能,就算被那幫惡徒識破,至少有自保能力。
“叮!恭喜宿主葉楓收穫一隻青銅寶箱(精品)!”
寶箱收穫成功,葉楓鬆開甄隊的手,從褲兜裡摸出一包蘇煙點上,吐了口氣,用如一潭死水的眼神看向甄隊:“走了!”
葉楓跳上漁船,一名同樣打扮的漢子鑽進機艙發動柴油機,大腿粗的煙囪噴出一股濃煙。
解開纜繩,葉楓打了個左滿舵,將船屁股甩出去倒退離開碼頭,在海面上拐了個彎,直奔座標上的位置。
看着乘風破浪的漁船離開,一名吊着繃帶的幹警湊到甄如鐵近前。
“這小子,剛纔那眼神我還以爲是憂鬱哥醒過來了,差點拔槍給他一梭子!”
今晚海上陣風五級,皓月高懸,海面波光粼粼。
葉楓很快熟悉了漁船的操作,按照衛導上的航跡線,駛出八海里外,來到約定的座標地點。
已經過了休漁期,海面上燈火闌珊,拖網的漁船在來回穿梭着,葉楓命令同行的那位便衣公安拋錨,等待對方過來交易。
距離交易時間還有十分鐘,葉楓口袋裡的手機響起,傳來信息提示音。
手機是憂鬱哥的,葉楓打開後眉頭一皺。
“怎麼了?”便衣公安問道。
葉楓說:“對方改變交易地點了。”
三海里外的一艘不起眼小漁船,甄隊收到傳回來的信息,也是眉頭一皺,看來對方十分警惕。
葉楓的漁船再次發動主機起錨,向第二個座標開去。
可是剛到了地點,對方又發來一串兒數字。
再次改變航線,他們已經到了十二海里外,出了華夏領海範圍。
在這裡手機已經沒了信號,無法接收對方的短息。
葉楓看了眼時間,已經凌晨三點半。
難道對方發現後面跟蹤的甄隊,幾次改變交易地點是在戲耍他們?
就在葉楓猜疑的時候,一艘航速飛快的漁船貼了過來。
“砰!”
兩艘漁船靠在一起,即便船舷加裝了靠墊,也撞得葉楓一個趔趄。
前後兩條纜繩拋過來,將兩條船綁在一起,駕駛門打開,走出一箇中年男人。
背心褲衩人字拖,稀疏的頭髮下是一張猙獰的面孔。
葉楓心中一動,竟然是他!
還記得當初自己跟蹤劉婕妤去遊樂園,和一個穿着藍色工裝的男人撞了個滿懷,從額頭橫貫臉頰的那條刀疤,至今記憶猶新。
刀疤臉咧嘴一笑,臉上的刀疤就像一條蟲子不停扭動。
“好久不見!”
葉楓陰沉着臉沒有迴應,越過欄杆跳到對面的漁船上。
“貨呢?”
“錢呢?”
葉楓招了招手,便衣公安將裝滿鈔票的手提包丟了過來。
打開手提包,裡面堆滿了鮮紅的鈔票。
刀疤臉舔了下嘴脣,伸手去拿,葉楓又將包拉上了。
“貨!”
刀疤臉一笑:“還是這個臭脾氣,跟我來!”
推開艙門,裡面立刻傳來捶打麻袋似的聲音,伴隨着氣若游絲的痛呼聲。
葉楓跟着刀疤臉走進船艙,迎面吊着一個半死不活的漢子。
血頭血臉,身上衣服一條條,上滿沾滿了血跡,已經結痂變硬,裸露在外面的皮膚傷痕累累,有些地方開始發炎化膿。
一個赤膊的漢子拎着一根螺紋鋼,對着被吊着的漢子小腹一頓猛抽。
“東西放哪了?說不說!說不說!”
旁邊幾個漢子圍在一起抽菸打牌,面前一堆鈔票上壓着一把手槍,地上堆滿了啤酒瓶和菸蒂。
“九條!”
“糊了!給錢給錢!”
“麻痹的!”
點炮的漢子憤然起身,一把推開打人的漢子,從裝着海水的機油桶裡拿起皮鞭,衝着被吊着的漢子就是一頓抽打泄憤。
皮鞭打在身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可是那漢子只是垂着頭悶哼幾聲,顯然已經被打的麻木了。
“憂鬱哥來了!”
打牌的漢子們和葉楓打招呼,葉楓木訥着臉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漢子們對葉楓這種冷漠的反應見怪不怪,打完招呼繼續叼着煙打牌。
“柱子,把貨拿來!”
刀疤臉招呼一聲,柱子丟下手中的皮鞭,打開冷庫房門,從裡面搬出一箱黃花魚。
“讓開,別他媽打牌了!”
柱子將冷藏黃花魚放在桌上,花開包裝,從裡面拿出一條肥碩的黃花魚,掰開後取出手指粗的一根白色柱體。
葉楓伸手,刀疤臉阻攔。
“錢!”
葉楓將提包丟在桌上,學着電影裡的樣子,打開塑料包,取出一點粉末塞進嘴裡。
“呸!”
葉楓吐了口,他啥也沒嚐出來,但人家電影裡都這樣做,他也有樣學樣。
刀疤臉抓着錢湊到鼻子前聞了聞,笑道:“放心,九成純,都是老客戶,我能忽悠你?”
葉楓點了點頭,那袋粉末丟進箱子裡,甄隊只是讓他來完成交易,至於抓捕這幫惡徒,以及解救這個被吊打的漢子,那是警方的事情。
柱子招呼弟兄們幹活,和幾個漢子把十幾箱冷凍黃花魚搬到對面漁船上。
葉楓和刀疤臉打了聲招呼:“走了。”
“先別急着走!”背後傳來刀疤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