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樣天生麗質,不施粉黛已經驚爲天人,再經過一番打扮,更加無人能及,她一到大上海,全場的人都爲之轟動,各種各樣的人都紛至沓來,有的一擲千金就是爲了同她跳支舞,有的人不遠萬里,慕名來到上海就是爲了和她擁抱一下,甚至只求見她一面。
“但是,你母親誰也沒有看上,卻看上了當時已經是有婦之夫,身爲呂家大少爺的呂平,雖說呂家勢大財粗,但是呂家大少爺的懦弱也是衆所周知的,呂家撐權的是呂老爺子,大少爺在家中根本沒有一點地位。
“起初呂大少爺只是和你母親相互往來,呂老爺子也沒有多加干涉,只是到了後來,呂少爺提出要娶你母親進門,呂老爺子才發現大少爺是真的愛上了你的母親,然後便開始予以阻攔。在他看來,在外面包養一個女人,是可以的,但是要娶一個交際花進門,卻是萬萬不行,哪怕只是做二房。
“後來,發生了一件事,致使你母親終於含淚決絕離開了大少爺。
“呂老爺子派人□了你的母親,你母親雖然淪落青樓,卻是心比金堅,從來是賣義不賣身的,或許也是因爲這個原因,所以那些豪門公子才越發的感興趣,那些公子哥兒素來玩世不恭,輕蔑女性,在這風花雪月,風月場中突然出現這麼一位出淤泥而不染的超凡脫俗的女子,他們就更加好奇,越發的想要將她弄到手。
“你們肯定在想這樣秘闈之事我是怎麼知道的?其實,我是她的貼身丫環,自小就和小姐在一起,小姐自來到大上海,臂上就點了一顆守宮砂,和呂大少爺相處的兩年時間,那守宮砂一直留在臂上。你母親也是潔身自好,雖和呂家大少年情深篤厚,卻是以禮相待,未曾越雷池半步。他倆在一起,也只是吟詩作畫,種花養鳥,最越禮的一次,也只是兩人喝醉了,抱在一起慟哭一場。
“起初我也想不通,這麼多有家世有背景,年輕有爲的大家公子都在追求你母親,但你母親爲什麼單單隻看上了這個沒有一點本事,唯唯諾諾的呂家公子,後來想想,大概就是那種互敬互愛的感情打動了你的母親。
“後來有一天,你母親披頭散髮的回來,眼裡空洞無神,像個行屍走肉,我問她出了什麼事,她也只是呆若木雞,似乎完全聽不見了一般,後來我幫她洗澡,發現他的守宮砂不見了,我只道是呂家公子人面獸心,原型畢露強要了她,小姐平日對我不薄,我也是個知恩圖報的人,那時年輕,也是個火急火燎的急性子,操了刀子就說要去找呂少爺拼命,還小姐一個清白,而你母親卻死死拉住了我的手,直說不是他乾的,在我幾番勸慰和追問之下,她才說是呂老爺子派了手下做的。
“我氣不過,還是想去找呂少爺,這事畢竟是因他而起,要他替你母親討個公道。但你母親卻跪下來求着我讓我發誓絕對不能讓他知道這件事,否則她馬上自盡,在她看來,清白卻是比性命更加寶貴,從而也希望在愛人心中留着最爲純潔和美好的印象。
“但你母親始終再也無法面對呂家少爺,於是毅然選擇離開,其實我們躲了起來,卻並不曾離開上海,只是呂少爺在家裡沒有地位,呂老爺子又不會讓他找到我們,所以他便認爲我們離開上海了,聽說自小姐離開後,他每日借酒消愁,混混度日。兩個月後,你母親發現自己懷了孕,雖然憎恨,卻也不忍將你們兄妹打掉,於是半年裡,只是在房中靜養,所幸的是當初做花魁時所攢的積蓄不少,所以日子也不算艱難,只是每日思念呂家少爺更甚,以致於面黃肌瘦,病態更甚。
“一日,我出門置辦日常用品,還提了些安胎藥回來,卻不響一進門,還沒將東西放下,敲門聲便響了,我心頭納悶,在這裡我們沒有熟識的人,而那時也正是月中,房東也不會來收房租,會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