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孜然姐,剛剛東家讓我先去碼頭取點東西,我們先去,取了東西以後我再送你回家吧?”出了門,貓盹兒對我說道,便要去開車。
怪不得剛纔看他說話急切,原來是東家交待了差事。
“貓盹兒,”我叫住他,“你還有事,我一個人回去就行!”想來現在天色還早,一個人回去也無大礙。剛剛也只是和奕輝調侃,這大上海的到處燈火通明,各處又有警察巡邏,哪裡會真出現什麼意外,況且,我嘿嘿笑過,我無財又無色!
“孜然姐,用不了多少時間,我們一同去取了貨物我就馬上送你回家,”他說道,也對我一個人回去頗爲不放心
。
“你趕緊去取吧,別耽誤時間了,我有些累,想早些回家休息,”我催促着說道。
“那孜然姐,你路上小心些!”叮囑了一句,他左右看了一下,“那我幫你打個黃包車!”
“你快去吧,我自己打就行,再不去時間就晚了!”我笑着說道。
“那我先走了!”說罷便轉身朝停車方向跑去,“你注意安全!”
看着貓盹兒的背影,感覺他真是長大了不少,心中欣慰。
“黃包車——”我朝對面的車伕一聲喊,那車伕便拉着車跑了過來。
“去胡家彎121號,”我上了車便說道。那車伕便載着我開始奔跑開來,我有些疲憊,倒頭靠在椅上,微微閉目養神。
一會兒,幽幽睜開眼睛,發現車子正駛進一條深巷中,漆黑一片。
“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裡?”我發現不是回去的路,便問道,“這不是去胡家彎的路!”
“小姐,這條路近,”那車伕雖然喘着粗氣,卻不緊不慢地說道。
“停車!停車!”大街上的燈透不進來,巷子越發漆黑,我警惕地叫起來。
“小姐彆着急,馬上就到了,”那車伕安撫我道。
“停車!停車!”他說話有些陰陽怪氣來,我感到情況很是不妙。
“你再不停車我就跳下車去了!”我大嚷道。
這時,他停住奔跑的腳步,果真倒是將車停了下來,只不過卻又冷哼一聲道:“小姐您不用費事,已經到了!”
我正想問個究竟,突然巷角竄出一夥人來,有四五個,個個牛高馬大,孔武有力,我暗道不好,跳下黃包車轉身調頭就要跑,那車伕動作迅速,一把揪住了我的頭髮。
“哎喲——”我身子後仰,頓時吃痛地大叫一聲。心下叫苦,暗道:真的遇上強盜了。
“別想跑,”那揪住我頭髮的大漢粗魯地恐嚇道。
“少爺,這妞還長得真不錯,”一束強光掃過我的臉,便聽到有個諂聲說道。
“嗯,是挺不錯的!”讓人發麻的聲音響起,我聽出是剛纔在醫院才見着的蘇扈山的聲音,立馬知道事情緣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那姓邱那小子骨頭不是硬嗎?給他好臉色他不識擡舉,那咱們給他來點硬的,讓他知道咱們蘇家也不是隨便可以得罪的!”
“是的,就得給他來點狠的!”旁邊那人附和道。
聽着他們的一番話,我心裡開始發慌。“放開我,放開我!”背後的人又將揪住我的力道加大了一把,我吃痛,掙扎着讓他放開!
“現在仔細看看,爺還真是有些捨不得你了
!”那蘇少爺佞笑着朝我走過來,一把扣住我的下額,將我的頭擡起來,“長得不錯,本來是想用你來作要挾的,但爺現在改變主意了,不能白白便宜了那小子,”說着對我嘿嘿淫.笑了再下,看得我全身寒毛陡然顫慄,“今晚讓爺好好疼你!”
“呸!”我唾了一口到他臉上,“不要臉!”
旁邊一人上前來“啪——”地給了我一掌,我一個迴旋倒地,大腦頓時嗡嗡作響。
“媽的!不識擡舉,我家少爺看上你是你的福氣!”那人趾高氣揚地怒吼道。
“火氣挺大的,呆會兒讓你只會跪下來求爺,”蘇扈山揉捏着下巴,色眯眯地說道。
“帶走!”他朝旁邊使了一個眼色,那人會意,命令了其它人一聲。然後嘴巴就被一塊破布給塞上,同時,頭上被罩住了一個黑罩。
我被捂着嘴,蒙着頭不知道被帶到了哪裡,忽而在一個地方停下了腳步,被人猛然從身後一推,我一個趔趄,身體向前傾倒,可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沒有重重地跌倒疼痛,而是伏在一個軟軟的地方,我伸手一摸,竟是被子,心中害怕,不安躍上心頭。
“鬆綁,”蘇扈山不緊不慢地說道,“要是綁壞了我的小美人,就不好了!”
“少爺,這女人力氣挺大,萬一傷到少爺,那……”他的隨從關切道,怕我手腳伶俐傷到蘇扈山。
“以少爺我的能耐,憑她能傷到我?”聽見蘇扈山啐了那人一口,罵道。
“是,是,是,少爺力拔山兮,一個小女人當然不在話下!”那人馬上拍過馬屁,不斷地稱讚他們家少爺。
“這玩女人嘛,當然要找個夠味夠勁的才行,全都綁着了沒味道!爺我就是喜歡刺激,”說罷蘇扈山擺了擺手,嚇退衆人道:“你們去門外守着,沒有爺吩咐不許任何人進來!”
頭罩被人取開,燈光乍現,我眯了眯眼睛,撐起頭,一張碩大的臉出現在眼前,“求求爺,爺就幫你鬆綁!”那人厚顏無恥地說道。
我嘴裡塞了布條,叫不出聲音來,只是“嗚嗚”地哼着聲。
“哦,我倒是忘了!”那人猛拍大腦,好似忽然恍然大悟一般,“怪我,怪我,竟忘了小姐嘴裡還塞着破布,而且也沒有給小姐鬆綁,太不會憐香惜玉!”
“不過蘇某有一事相求,給小姐鬆綁後你可不能逃跑!”這個惡棍突然溫文爾雅地說道,讓人十足地噁心。而我聽着他的話,順從似的只是一個勁地點着頭。
“嗯,還是乖點的好!”他慢條斯理地給我鬆綁,我手上一經鬆開,便大力將他推了出去。
“你別過來!”我厲聲喝道,然後自己向後方靠去,眼睛急轉,觀察身旁有無利器可用來防身。只見他猛然向我撲來。我大驚,擡腳一踹,朝他□猛踢了過去,他被我狠踹一腳,痛得“嗷嗷”直跳,我甩開他便奮力朝門外衝去!
“來人,來人!”只聽他咬着牙狠狠叫道。
門豁然打開,一羣如兒狼似虎的人將門堵上,其中有機靈的見蘇扈山伏着身體,知道我打了他家少爺,過來扣住我反手就是一掌向我揮來
。
頭腦暈眩,兩眼也被打得直冒金星,“咯吱”一聲脆響,手臂被扣住,我只覺得骨頭似乎都要被捏碎一般地痛,頭還未及擡起來便被一人“啪”地又是一掌,這掌扇得不輕,血氣上涌,我嘴裡泛着鐵鏽的味道。
蘇扈山惡氣洶洶地朝我走來,氣急敗壞,毫不客氣地怒吼道:“媽的,給臉不要臉!”說話間一掌劈過來,摑在我臉上,左臉一陣鈍痛,巨大的外力將我掀翻在地,我痛苦地在地上一陣抽搐,嘴裡檀腥味更重,還未等我反應,緊接着他又扯着我的頭髮就往牆上撞去,“咚——”地一聲巨響,除了劇痛,我感有溫熱的流體從我額頭上汩汩涌出,流過我的眼,順着我的臉頰滴到地上。又是“咚”的一下,我漸漸沒有了知覺,生命正同涌出的鮮血一道從我體內慢慢消失,隨後猛然的一個大力將我一扯,我隨即身體騰空被拋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我努力地想支起身子,但是失血和重擊耗費了我太多的體力,我躺在地上身體根本無法動彈。
蘇扈山橫過來,用腳尖猛踢我的小腹一腳,尖利的劇痛再次襲來,但我已然無力喊叫,只能發出“呃”地悶哼聲,他怒狠狠道:“媽的!不聽話就是這下場!”然後又掉轉腔調,肥墩地大手撫上我的面頰,陰陽怪氣地說道:“乖乖聽話爺會疼你的!”
“你們出去!”蘇扈山對手下說道。聽到他的話語,恐懼猶如潮水像我襲來,我全盡全力,甩開他的手,撐起癱軟的身體,向後方爬去。
“還想跑!”他粗暴地咆哮道。我從迷離透紅的視線中,看到他肥碩的身軀朝我襲來,眼睛眯笑,眼珠泛着賊光,很是得意,似乎很是迫不急待,看着他的神情,我害怕到了極點,不及思考,只覺得頭皮驟然一緊,上身躍起,被拋到了牀上。
後腦一陣劇痛,他扯住我的頭髮掰開我的嘴往我口中塞了一顆細小藥丸,我吐着氣想把藥丸吐出來,可他閱歷老道,鉗住我臉頰的手用力擠緊,我嘴張開,還不及反應,他操起旁邊的殷紅酒杯便往我嘴裡猛灌,一股強烈的嗆人酒精味襲來,便將藥丸送了下去。
“等一會兒,管你是什麼貞潔烈女,也會乖乖爬過來求大爺!不過你不用擔心,大爺我會讓你過得很舒服,保證你欲.仙欲死。”蘇扈山狠狠甩開我,我一頭又栽倒下去,虛弱地扒在牀上,大腦轟鳴作響,不知道該怎麼辦,各種可怕的畫面在我腦中閃現,心中恐懼萬分。
我伸出手大氣向前方爬去,卻感一個力道拽住我的腳踝便往後拖,我拼命掙扎着,仍是無用,整個身子連同牀單一起被拉向後方,腳下力道鬆懈,我微起身便又想朝前爬去,卻聽見蘇扈山在我背後“嘿嘿”兩聲便像一隻惡狼兇猛地撲了過來,肥碩的身軀壓在我身上,頓時喘不過氣來。
“救命,救命,”百般無助間只能嘶喊出這樣的話,他粗厚的大嘴向我襲來,狂吻着我的額頭和臉頰,呼息中帶着惡臭,讓我噁心得胃裡泛酸。我拼命地掙扎,揮動着雙手想將他推開,剛打了他幾下就被他挾制住,他單手就將我扣住,另一隻手在我身上胡亂摸捏蹂躪,已然伸進了我的內衣之中,大腦轟鳴作響,似乎停止運轉,已經無法思考,只能睜大了眼睛恐懼地看着他興奮的嘴臉,心中清楚地知道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害怕和恐懼在我體內翻騰不止,不知道是酒水、淚水還是血水讓我眼睛模糊,眼前殷紅一片,全身簌簌發抖不止。
“救命,救命
!”我無助地叫喊着,喊得嘶聲力竭,那悽憐的聲音迴盪在整個房間中卻無人應答。我叫喊着,咒罵着,掙扎着,踢打着,像一隻缺了氧的魚猛烈地撲騰着,只想脫離骯髒齷齪將他踹開,然而通通無濟於事,而且我激烈地反抗更勾起了男人的興趣,他越發感到盡興,越發笑得歡快,而我卻像一隻待宰的羔羊,沒有絲毫的還擊之力。
“叫呀!叫呀!給我使勁地叫!”我臉上又是“啪啪啪”三掌,“本少爺就是喜歡女人的叫聲,叫得越大聲本少爺越是喜歡!”他興奮地仰頭哈哈大笑起來,那聲音穿透了肉體,激起全身顫慄。
“求你……不要……”我放棄尊嚴,屈辱而無助地乞求道。
“求我?不要什麼?現在晚了!哈哈哈——”精神上的屈服令蘇扈山更加得意,他笑得更甚,那聲音尖利刺耳,穿破耳膜。
“呲——”地一聲響,我聽到了衣服撕碎的聲音,就像一曲哀歌,我想擡起手推開他,然而卻是徒勞,根本無力抵擋。翻滾的黑暗漩渦叫囂着離我越來越近,我用盡全力,使勁地揮動着雙手,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揮動於空中,然而除了虛無的空氣,什麼也沒有。
抖動的身體,悽然而無助。下顎、肩胛、手肘、還有手腕,都泛着鑽心的痛,我想哭,可是卻發現自己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覺得自己像冬日裡枯敗的枝條一般,被狂風肆謔過後隨即墜入深淵,再無生命可言。
“轟隆——”一聲,天空電閃雷鳴,磅礴大雨瞬間傾瀉,拍打着漆黑而華麗的雕花窗棱,五光十色的霓虹燈還從薄絲飄蕩的透明窗簾外透了進來,色彩豔麗,奪目絢爛,然而我卻感到整個天地只有一團死寂的白,目光空洞,愣愣地望向窗外,那裡,天堂的入口已向我徐徐打開。
虛無輕飄的靈魂脫離肉體,徐徐往上方浮去,在天頂上游離,猶如行屍走肉,絕望地看着腳下的那一幕……我慘白的臉色,空洞的雙眼,緊咬的下脣,纖細的身體被肥厚墩圓的禽獸肆虐着,濃重的血腥之氣在空氣裡瀰漫,豔麗的紅色從我的額頭滑落,滴在潔白的牀單上,像一張張嗜血的嘴巴,越張越大。神智開始有些昏亂,只有痛覺叫囂着神經,以頭上裂開的傷口爲中心,痛苦向四肢蔓延開去……
肥碩的身軀將我完全籠罩。漸漸地,連意識都失去了,周遭只有一片混沌,靈魂剝體,身體也剩個軀殼任憑蠻力隨意肆虐,如同狂風中枝頭的殘葉,只靠那一絲纖細維繫着殘破的生命。
耳邊轟鳴作響,眼前只有一片白光。又是一陣劇烈地寒顫,意識緩緩收攏。我咬緊了牙關,不敢鬆開,我怕我一鬆開,淚水也會跟着象決堤洪水般涌出來。光影昏黃,整個房間充斥着叫罵聲,衣服的撕裂聲,禽獸的狂笑聲,我只感到無數魑魅魍魎在上空飄蕩,他們諂笑着,叫囂着,歡騰着,興奮地看着即將在我身上上演的最爲慘痛的一幕,絕望,只剩絕望,我萬念俱灰,不再怒罵,不再求饒,不再掙扎,不再嘶喊,不再悲慟……緩緩地閉上眼睛。我相信,肉體的潔淨能讓我得到靈魂的永生。牙根一個猛力,嘴裡檀腥味溢出。蘇扈山卻一把鉗住我的雙頰,嘿嘿冷笑兩聲,陰狠地說道:“好個貞潔烈女,哪能就這麼讓你死掉!”說着便將一塊破布塞進了我的口中。
難道一心求死都不行嗎?難道老天竟如此殘忍,非要被這禽獸糟蹋了纔會放過我嗎?我在心中呼喊,誰來救救我,我的奕輝,你現在在哪裡,你在哪裡?快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