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醫生,這是什麼花?好香!”邱奕輝給我換好藥,正在臺上整理着器械和紗布,微風從打開的窗戶吹了進了,帶過一陣花香。
“怎麼,你居然連桂花都不知道?”他一邊笑,一邊用驚訝的口吻說道。
“桂花?原來是桂花香,”我不好意思地咧咧嘴說道。
“聞竹啊聞竹,你過去二十多年都是怎麼活的,怎麼連最普通,最尋常的桂花香都不知道!”他語重心長地嘆道。
“嗯,看來我真是白活了!”我像一個犯了錯的小孩,低頭承認錯誤。
“要懂得關愛生活,生活很美好!”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後我就跟着邱醫生好好學習,學着去體驗,去感受生活,”我嬉皮笑臉地說笑道,在他面前,我可能隨心所欲了。
“去體驗,感受生活可不是像你一樣整日鬱鬱寡歡,愣愣發呆就能辦到的,”他批評道。
“邱醫生,在你的教導下,我已經走出了陰霾,現在對待生活相當積極,非常樂觀向上好不好?你別總是對我有那種壞印象!”我不同意他對我的批評,高聲爲自己辯護道。
“有理不在聲高,你嚷這麼大聲幹嘛?”他輕敲着桌子說道,“口說無憑,你要以行動證明自己確實是樂觀向上了!”
“那我要做什麼才能證明我樂觀向上呢?”
“院子裡的花花草草需要修剪一下了……”他不緊不慢地說道,聲音壓低了下來。
我苦笑,故意嘆了一口氣,鄙視地說道:“原來邱醫生是在招攬免費的工匠!”
“放心,不是免費的,你瞧瞧,你在這裡白吃白喝,你也不好意思吧,幫我做做事情,修剪下花草樹木,清理下院子,晾曬些藥材,就算是交住宿費啦!”他一邊計算,一邊豪爽地說道。
聽他一說,我心下除了欣喜,還有對他的感激,他是怕我們長住在這裡白吃白喝心有顧慮,而我眼睛不方便,事實上又做不了什麼事,所以便隨意找些事情來給我做,讓我在這裡住得安心。他真的是替我想得周到。
我盈盈笑過,禮貌地說了一句:“謝謝邱醫生,我知道我佔了很大便宜。”
“你自己倒也會計算,知道自己佔了很大便宜!”他居然一點也不客氣地說道。
他不客氣,我當然也不同他再客套,於是呲牙咧嘴地作了個怪樣。
接着便聽他笑了兩聲,然後又聽他挑釁地說道:“看你得意得跟什麼似的,告訴你,其實能佔人便宜也是一種本事!”
“那當然,能遇上這種好事,邱醫生你放心,我不會辜負你的美意,我會安安心心在這裡調養身體,療治眼睛!”我嘲他嘟了嘟嘴,一字一句,非常嚴肅地回道。
半晌,沒再聽到他同我爭辯打趣,再過了一會兒,卻聽他溫潤認真地說道:“別再想太多,好好在這裡把身體養好。”
我心下“噔”地一下,微微觸動。
“東哥兒,今天晚上就在扣兒姐姐這裡吃飯,邱大哥會做好多好吃的,”大門“吱”地一聲打開,扣兒的聲音從院子裡傳來。
“東哥兒是誰?”聽到扣兒叫着一個陌生的名字,我問邱奕輝道。
“是扣兒老師方先生的兒子,才三歲,”他回答道,接着便聽他衝着房門處笑着關愛地問道:“東哥兒今天怎麼哭鼻子了?”
“邱大哥——”那東哥兒見着邱奕輝,便嚷着跑了過來,我聽着聲音稚嫩,的確是個三歲般大的孩童。
“怎麼啦?”邱奕輝柔聲問道,“看哭得像只小花貓一般!”
“別哭了,再哭東哥兒就不是好孩子,邱大哥就不喜歡東哥兒了!”邱奕輝抱着東哥兒坐在我旁邊的凳子上,聽聲音他正給孩子擦着鼻涕。
“嗯嗯,”東哥兒還帶着鼻音,但卻聽話的應道。
我心裡暗暗嫉妒邱奕輝,他竟有如此魅力,令鎮上所有的孩子都那麼聽他的話!想着孩子聽話時可愛的模樣,我卻忍耐不住,呵呵笑了起來。
“大姐姐,你的眼睛怎麼啦?”我一笑,便引起了東哥兒的注意,感覺一隻細嫩的小手拉過我的手。
我衝着東哥兒微微一笑,也學着邱奕輝溫柔地答道:“姐姐喜歡捉迷藏呀,剛剛正在跟邱大哥玩捉迷藏。”
“我也要玩捉迷藏!”我剛一說完,只聽東哥兒便嚷道。
“好啊!”我從邱奕輝手上抱過他,的確是個三四來歲的小男孩,“那你先告訴姐姐,你爲什麼哭呀?”
東哥兒沒有回答我的話,但卻嗚嗚哭了起來。我不禁皺過眉頭,有些懊惱,又有些不甘,邱奕輝把哭着的他哄開心了,但我卻又將他弄哭了。
“是不是扣兒姐姐欺負你?”我放柔了聲音問道。
“我哪有!”扣兒聽到我誹謗她,在一邊不滿地大叫起來。這下不僅沒有逗哄到東哥,反而還得罪了扣兒,有點偷雞不着倒失一把米的感覺。
“來,東哥兒不許哭了,”邱奕輝又將東哥兒抱過去,“告訴邱大哥,東哥兒爲什麼哭?要說實話,你看邱大哥這裡有顆糖,東哥兒告訴邱大哥,邱大哥就把這顆糖給東哥兒!”
我憤憤不平,他居然藏有秘密武器!
東哥兒真沒哭了,還老老實實在說了出來:“娘生爹的氣,娘說不給爹和東哥兒做飯吃了!”東哥兒說得滿是委屈,但一會兒便聽到了一顆糖放在他嘴裡的聲音,他便津津有味的吃起來。
我暗笑,孩子真是太可愛了。
“大姐姐,我們去玩捉迷藏去!”東哥兒嘴裡還含着糖,口齒不清地拉了拉我說道,然後便從邱奕輝身上跳了下來,拽着我出去。
能得到小孩子的喜愛,我當然很是高興,於是站起身來跟着他往外走,“扣兒,我們去捉迷藏去,”然後又回過頭來對邱奕輝說道:“邱醫生,我和小朋友玩捉迷藏去了,我鬱鬱寡歡,終日只會愣愣發呆,所以需要和這些小朋友多玩玩,輕鬆快活、心情備兒好眼睛才能早日康復,”我頓了頓,快到門邊時,大嚷了一句,“你把晚飯做好叫我們呀!”
“扣兒說得沒錯,你這人的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邱奕輝難得失去溫文爾雅,竟在屋內叫囂起來。
“你自己說的,跟你不要太客氣,我是很聽話的!”我笑得甚爲歡快。
在院子裡,還真跟東哥兒捉起迷藏來,小孩子跑得歡快,我卻發現自己動作有些遲鈍了,自己差點栽了好幾個跟頭,逗得扣兒呵呵笑個不停,直嚷着說我太笨了,好不容易纔將東哥兒捉到,一把抱在懷裡,便開始撓他癢癢,他受不住,想要推開我,又被我抓回,笑得呵呵不止。
“吃飯了,扣兒,東哥兒,”我們正在打鬧,聽到邱奕輝在屋門外吆喝道,“還有聞大小姐!”
“嗯,這就來,”我抱起東哥兒走了過去,絲毫沒有客氣,經過他身邊時,得意地朝他笑笑,然後用一副滿意的口吻點頭說道:“辛苦邱醫生了。”
“以前被你清純的外表矇騙了!”他無奈,用一副後悔的口氣說道。
“邱醫生,你引狼入室,現在後悔已經晚了!”說罷,我哈哈笑了起來。
他也哈哈笑了起來,接着便聽到扣兒故作嘆息地說道:“晚了,晚了,邱大哥,你被我姐姐纏上,一輩子都跑不掉了!”
“咳,咳咳……”我竟被口水嗆到了。
我們坐下來吃飯,邱奕輝讓東哥兒自己坐在小凳子上吃,幫他夾過炒雞蛋,很細心地問他好不好吃,他一邊津津有味地吃着,一邊用稚嫩的兒聲大聲答道:“好吃!”又惹得我們一陣朗笑。
“邱醫生,夏扣是不是住在這裡?”我們在屋裡吃得歡快,沒有注意到推門聲,此時來人站在院子中,衝着屋內問道。
“誰呀?”邱奕輝聽到喊聲,問道。
我聽到扣兒站起來急急地跑到屋門口:“李清河,你來幹什麼?”她的語氣不太和善。
“是清河呀,快進來!”邱奕輝聽到扣兒叫過男孩的名字,知道來人是誰,於是大聲說道,讓他進屋坐。
“你來幹什麼?”清河進屋來,卻聽扣兒小聲地嘟囔道。
“你別生氣了,我給你道歉還不成嗎?”扣兒和清河站在門邊,小聲地一問一答,說話聲卻已經被我們聽到。
“扣兒,是誰來了?”我問道。
“是個同學,”扣兒答道。
“那叫他進來坐呀,兩個人杵在門口乾什麼?”我責怪道。
“清河,進來坐!”邱奕輝也叫道。
這時,兩人才走了過來,卻仍聽扣兒小聲地抱怨說:“你來幹什麼?”不知兩人究竟是何原因,我疑惑納悶,不禁皺起了眉頭。
“邱醫生好,”李清河把提來的什麼東西放在桌上,道了邱奕輝一聲。我聽到扣兒“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然後打趣道:“居然還鞠躬!你這九十度的躬鞠得還真標準!”
李清河居然還向邱奕輝鞠躬,我想着這個禮貌小生正兒八經的鞠躬模樣,也不禁想笑,幸而最終還是按捺住了。
“清河,別老這樣規規矩矩的,年輕人自然大方點,”看來李清河真的太拘束了,連邱奕輝也教導道。
李清河沒有說話,然後邱奕輝問道:“清河,籃子裡是什麼東西?”
“哦,”我聽到李清河將籃子打開了來,“我爹去外面一趟,帶回來的一些好的,吃着好吃,便拿了些來,”他頓了頓,又道:“聽我娘說,夏扣的姐姐救了我堂弟,我特意拿過來給她嘗的!”
“謝謝你呀,你叫李清河?”聽他如此說,我趕忙道謝。
“嗯,您就是夏扣的姐姐吧?”男孩子很是禮貌。
“你叫我竹子姐吧,扣兒就是這樣子叫我的!”我輕輕地笑過,然後說道。
“嗯,竹子姐,”李清河叫了聲,又小聲地問道:“夏扣,你的小名叫扣兒?”
“不許叫我扣兒!”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卻聽扣兒嚴聲制止道,不許李清河叫她小命。
“我給你道歉還不行麼?你看我都給你送好吃的來了!”李清河小聲地軟語央求道。
我暗暗發笑,口頭上說是來感激我,事實上竟是來看扣兒的,心中感嘆着扣兒真是魅力大,去學校沒幾日竟交上了桃花運。
“呆頭呆腦的!”只聽扣兒小聲地罵他道,“好了,看在你送來好吃的份上,不和你斤斤計較了!”
“那我回去了!”我感覺李清河像在徵求扣兒的批准,“邱醫生,竹子姐,那我先回去了,你們嚐嚐這糕點,好吃!”
“清河,坐坐再走,”邱奕輝喊道,那李清河卻早已經跑出門去了。
扣兒也不挽留她同學,而且一點也不含蓄客氣,只聽見她打開籃子來,然後便嚷了起來,“板栗糕,我最喜歡吃板栗糕了!”然後往我和邱奕輝手裡都塞了一塊,含着板栗糕道:“竹子姐,邱大哥,你們也吃,嗯,還不錯,挺好吃,”吃了幾塊,她又喃喃道:“看在他道歉這麼誠心的份上,就原諒他!”她一邊說着,一邊又給了東哥兒一塊,東哥兒也禮貌地說了句:“謝謝扣兒姐姐!”
我也一邊吃着板栗糕,一邊笑道:“扣兒你在學校是不是欺負別人了?”
“扣兒,你要老實交待!”邱奕輝這次站在我這邊。
“他竟敢取笑我!”扣兒嘟囔道,很是憤慨。
“怎麼回事?”我追問道,聽扣兒說得惱怒,我更好奇。
“不就是把憧憬念成了撞憬麼?不就是把忠心耿耿念成了忠心耳火耳火麼?他覺得他能耐,便取笑我!”
“老師今天讓我起來念課文,我一個不小心就念錯了,他居然馬上哈哈笑了起來,他一笑,全班同學都跟着笑了起來,老師今天本來就不高興,於是打了我戒尺,弄得我很沒有面子,直到現在手都還在作作生疼,”她抱怨得更甚。
聽她生氣得直跺腳,我也哈哈笑了起來:“你把憧憬念成了撞憬?把忠心耿耿念成了忠心耳火耳火?”
邱奕輝也按捺不住,呵呵笑了起來,不過聲音比我的要收斂得多。
“竹子姐,你也笑話我!”扣兒腳跺得更厲害。
我打住笑,然後調侃取笑道:“我們天不怕地不怕的扣兒原來是在學校裡遇到了冤家。”
“哼!竹子姐,連你也取笑我,不理你了!”便聽到小丫頭跑出去的聲音。
聽到門“吱噶”一聲響,我怔忡了一下,無意識地喃喃說道:“小丫頭長大了!”
“東哥兒,你吃好了沒有?”邱奕輝問道。
“邱大哥,板栗糕好吃,我還要一塊!”東哥兒大聲嚷道。
“給,”我摸着從籃子裡拿出一塊板栗糕,遞給東哥兒。
“謝謝竹子姐,”東哥兒好生聰明,只聽到我讓李清河這樣子叫我,他一下子便學會了。
“你爹你娘知道扣兒姐帶你來這裡嗎?”邱奕輝問道。
“他們知道的!”東哥兒答道。
“天黑了,我送你回去吧!省得你爹孃擔心!”邱奕輝說道。
卻聽東哥兒哭了起來,“我娘生我爹的氣,說不管我了!”
“你娘爲什麼生你爹的氣?”
“爹爹愛喝酒,我娘不許他喝,他不聽,我娘就生氣了!”
“哦,原來這樣呀!”邱奕輝若有所思,不過東哥兒哭得更甚。
聽着東哥兒稚嫩的哭聲,邱奕輝倒是笑了起來,“東哥兒,你想不想讓你娘原諒你爹呀?”
“嗯嗯,”東哥兒一邊還在小聲地啜泣,一邊連聲應道。
“那我現在就交你法子,”他抱過東哥兒,然後對我說道:“聞竹,你把碗筷收拾下,我現在和東哥兒去13看看書;網去了。”
“你不是要送東哥兒回去嗎?”我好奇,怎麼又說帶他到書房。
“你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你一整天都呆在這院子裡,也挺憋悶的,”他沒有答我話,卻問道。
“那好啊!”我沒有猶豫,直接回答道。
“那你收拾好叫我,我們一起送東哥兒回去!”他笑過,就帶東哥兒走出門去。
我“哼”了他聲,“去吧去吧,見我最近手腳靈活了就支吾我做事了,”我微嗔道。
在邱奕輝的幫助下,操練了幾日,現在生活能夠自理,行動也自如,而且,像收拾碗筷這類小事也能應付。我暗暗得意,看來,自己適應能力還是比較強悍滴,人還是比較聰明滴,天生我才還是有用滴!
作者有話要說:昨晚木有動力了,心血來潮把以前做的視頻翻出來瞅瞅,覺得還挺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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