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艦娘究竟是怎麼回事!
全部都是一羣怪物嗎?
在持續的交火過後,在她的腦海之中僅剩下這一個念頭。
她站在了燃燒着火焰的海面之上,在她的身邊漂浮着的都是自己麾下深海棲艦殘留下來的碎片……
整個艦隊在敵人的對艦炮和艦載機的轟炸下支離破碎。
現在…這支深海艦隊中,僅存三艘還能夠勉強繼續戰鬥下去的深海戰列艦。
同時她身上的棲裝也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損傷…最致命的是提供給深海艦載機起落用的甲板,在三分鐘前,因爲敵人投擲而下的特殊魚雷所構成的腐蝕立場,導致失去了回收艦載機的能力。
但她身上的傷勢,遠比棲裝還要嚴重…疼痛刺激着她的意識,提醒着這一切都是真的。
她的視線緊緊的鎖定着在遠處,那艘名爲大和的戰列艦。
就是那艘戰列艦的對艦炮,輕而易舉的撕裂了她引以爲傲的裝甲……這已經完全是深海棲姬才能擁有的火力。
艦娘…也能夠達到這種程度嗎?
可,這種傷勢只要在她自己的世界,這種傷勢只需要吸收周圍的深海怨念就能很快的恢復。
但…這個世界稀薄的深海怨念,對她傷勢的影響簡直微乎其微!
撤退,如果不想全軍覆沒的話,她只能選擇撤退。
敵人的艦隊中有一隻等級不弱於她的深海棲姬存在,所以對於自己的戰敗,應該也屬於她的預料之中。
但是…唯一讓她感覺到無法理解,並且根本無法接受的就是。
這個世界的艦娘就是怎麼回事?
全部都是不死之身嗎?
在她僅剩的一臺偵察機所帶回的情報之中,那隻在十分鐘前就已經受到了大破傷勢的戰列艦娘,無論用什麼方式都無法給那隻艦娘造成進一步的傷害!
面對接下來的交火。她的艦隊已經根本沒有任何抵抗的能力。
在下了決定之後,淡金色的粒子在她身體周圍悄然的出現,接着她身邊的空氣與光線開始扭曲了起來。
光學迷彩的立場…這種戰略性的棲裝配置並不是她所擁有。而是她麾下的一隻深海棲艦。
擁有這種棲裝的深海棲艦真的非常稀少,而且就算她僥倖的捕獲了一隻。她也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會依靠這種隱形立場撤退的那一天。
但今天久違的派上了用場。
在光線被扭曲之後,她以及她艦隊之中僅剩的三艘深海戰列艦在海面上若隱若現的起來,再加上因爲深海怨念而瀰漫在這個海域上的濃霧。
整個艦隊如同幽靈一樣,消失在了海面之上。
如果用靈魂網絡和電探的話,還是完全能夠感覺得到她的存在,無論是戰列艦娘還是航母艦娘,瞄準敵艦的時候,都是通過偵察機小妖精用視覺觀察所帶回來的數據。而不是通過靈魂網絡和電探的鎖定。 ωωω◆ тTk án◆ co
她並沒有選擇回到身後的那個深海暫住地之中,大概是自尊心在作祟,她並不想讓俾斯麥看見自己這種狼狽的樣子。
所以她固執的選擇將航線變更……跟隨着她降臨在這個世界的艦隊可不只有這一支。
當初爲了更快探索這個世界,這只是她親自作爲旗艦的主力艦隊,在麾下還有許多各種功能不同的附屬艦隊,當然,那些艦隊之中僅僅只有旗艦,是進化過後擁有自己意識的深海棲艦,而在艦隊之中其他的深海棲艦,全部都是隻懂得執行命令的機械。
可…這就足夠了。
她記得攜帶了補給和修復材料的後勤艦隊。應該在這個海域附近降臨。
只要能夠得到修復的話,情況應該就不會糟糕了。
‘告訴我你們的位置!’
‘總旗艦大人,定位已標示出。你受傷很重,需要回港口修理嗎?’
‘不需要。’
在她的靈魂網絡中,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其他附屬艦隊旗艦所在的位置…這支由補給艦組成的後勤艦隊並沒有離開這個深海暫住地多遠。
但她還是派遣了兩隻艦隊去護衛…她當然也明白補給的重要性,如果真的要探索這個世界的話。
可當她趕過去的時候,刺耳的電流聲突然在她耳邊劃過。
靈魂網絡的連接被強制中斷了?
腦海之中一閃而過的刺痛感,讓她微微一愣。
被艦孃的艦隊給發現了嗎?怎麼可能,那個海域嚴格來說應該屬於後方陣線,而且在這個海域,她所能感覺到艦娘所組成的艦隊。只有剛纔她遭遇的那一支而已。
‘究竟發生了什麼?回答我!’
她在靈魂網絡中詢問着麾下附屬艦隊的旗艦,但…根本沒有任何迴應。
一種窒息一樣的死寂瀰漫在靈魂網絡中。
“總旗艦大人…”跟隨在她身邊僅剩的三隻深海戰列艦的聲音。突然打斷了她的思索“海面上…”
“……”
殘骸…在瀰漫於這個海上的濃霧消散過後,大量的深海棲艦殘骸飄蕩在海面之上。
她當然認出了這些殘骸全部都是屬於深海棲艦的。
雖然…這些深海棲艦都沒有自己的意識。就像機械一樣,可無法否認的是,它們的火力和裝甲,絕對不比進化過後的深海棲艦弱上多少。
另一支艦娘組成的艦隊?
不可能…就算在剛纔的戰役之中,她收回了以往對艦孃的輕視,承認了艦孃的強大,但在短短的幾分鐘內,就將這個海域的所有深海棲艦給摧毀,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吧?
哪怕,讓她來也是根本辦不到的事情。
隨着越來越多的深海殘骸漂浮在這個海面之上,她不得不接受自己的艦隊真正意義上全軍覆沒的事實。
那麼…是誰做的?
她在這個海域上根本無法搜索到任何大型艦隊的蹤跡。
但當她看見孤身一人,站在這些廢墟中央的那個身影之後,一個不可能的念頭在她腦海之中冒出。
孤身一人就讓她麾下接近上百艘深海棲艦變爲了廢鐵?
不可能吧?
當她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她的雙手輕微的顫抖了一下,但她還是緊握住了手中的棲裝,以隱藏此時內心真實的想法。
不是深海棲姬…而是…艦娘?
站在這些深海棲艦殘骸中央的是一隻艦娘!
“你對我的僚艦做了什麼?”她手中的棲裝再次燃燒起了金色的火焰。哪怕她現在的傷勢接近中破,但不代表她會選擇逃跑。更別提現在所面對的是一隻艦娘。
她不管怎麼樣也不相信,遠遠要比她弱小得多的艦娘…能夠在這麼短短的時間內,讓她麾下所有的深海棲艦沉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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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見了在那隻艦孃的肩膀之上的標記。
翻譯過來的意思…就是企業號。
“這只是一個警告而已,外來者。”
這一次對太平洋中部海域的攻略,企業號並沒有任何介入的意思,只是作爲提督的身份參與進其中,而不是艦娘。
準確的來說,歷史上所有深海與艦娘之間的戰役。企業號一直選擇旁觀。
她的存在就和提督一樣,是維持着艦娘與深海之間的平衡,不同的是提督隸屬於深海,而她則處在艦娘一側。
所以她知道的東西遠比其他艦娘多得多,包括這個世界深海誕生的原因,以及另一個世界的深海。
這隻異世界的深海棲姬出現,讓企業號不得不介入其中。
“回去,或者就在這裡沉沒。”企業號以命令的口吻對着她說着。
“你覺得…我會向艦娘妥協嗎?”
哪怕是向同族妥協也不可能,這是作爲深海棲姬的驕傲。
“那麼就只能將你擊沉了。”
在企業號的聲音響起的時候,一種名爲恐懼的東西佔據了她的內心…
金色的光輝在她的棲裝上暗淡了下去。接着棲裝在她的手上崩壞,消失不見。
怎麼回事…
棲裝並沒有消失,而是回到了她的棲裝空間。
這在她平時看來是再簡單不過的操作。每一次戰鬥結束的時候,自己的棲裝都會以這種方式回到棲裝空間。
但問題是戰鬥纔剛剛開始,她根本沒有給自己的棲裝下達這種命令。
而她想要再次展開自己的棲裝的時候,發現完全沒有任何迴應。
如同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已經死去一樣,她與自己棲裝之間的溝通被什麼東西給強制性的取消。
是那隻名爲企業號的艦娘做的?
她不可思議的看向了遠處的企業號。
這是她從來都沒有遭遇過的情況,自己的棲裝被別人所操控,是絕對沒有出現過的情況。
棲裝和深海棲姬本身的連接是通過靈魂網絡,想要強制取得別人棲裝或者艦裝的控制,只有靈魂網絡的強度凌駕於目標幾個等級之上才能做到。
她同樣也能強制性的操控最低等級的深海驅逐艦的棲裝。再高一等級的輕巡和重巡就無法做到。
也就是說…在這隻艦孃的面前,她完全就相當於最低等級的深海驅逐艦?
怎麼…可能!
無言的恐懼佔據了她的身體與腦海。她瞪大了瞳孔盯着企業號的身後……
那…不知道何時已經漂浮在海面之上,如同要塞一般巨大的艦裝。
構成要塞的鋼鐵裝甲。裂開了一個縫隙,在縫隙的黑暗之中睜開了一隻猙獰的瞳孔,直直的注視着她。
這無法讓人承受的壓力…讓她徹底的失去了抵抗的念頭。
艦娘都是怪物嗎?
這個世界未免也太危險了一點。
想要回去,如果可以的話,她現在就想要回到自己的世界去!
她嚇的都要報警了!不…她已經報警了。
在絕望佔據了她的內心的時候,她想起了俾斯麥曾經對她所說的話……
一個冰冷的靈魂網絡出現在了她的腦海,讓她稍微清醒了一點!
當她連接上這個靈魂網絡的時候,俾斯麥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她看着這隻穿着德意志軍裝的深海,一時之間她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因爲…她還不知道怎麼稱呼俾斯麥。
“按照提督的意思,你可以稱呼我爲教練,說吧…接下來你需要什麼幫助。”俾斯麥看了一眼那隻跪倒在海面上,就像迷路的小女孩一樣的深海棲姬說。
真是奇怪的程度,但她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教練…我想回家!”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