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這個辦法了嗎?”
在與仁慈號通話完畢後,將威爾士親王號的情況,通過靈魂網絡暫時告知了遠在佐世的仁慈號。
最終仁慈號粗略斷定出來的解決辦法,是提督能夠想到的最糟糕的結果。
“你真當我是會復活術的牧師啊,我只是個醫生而已。”仁慈號在提督的靈魂網絡之中的語氣充斥着疲倦的感覺:“這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還有,你最好來一趟這裡,那隻驅逐艦的情況,也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最壞的打算嗎?”
在提督確定,這種奇怪的深海化是仁慈號也束手無策的東西后,仁慈號斷開了與提督的聯繫。
提督開始在房間之中收拾起了東西,然後放入了一個紙箱之中,這是提督唯一能夠做好的最壞打算。
在將全部的東西都放入紙箱中後,提督拿着紙箱搬出了前臺,走到了正坐在前臺的椅子上,拿着酒杯,正在不停用酒精麻痹自己的威爾士親王號面前。
“有辦法了嗎?”威爾士親王號看了看提督,世界上唯一的一艘醫療艦仁慈號,可能就是她最後的希望了,如果仁慈號真的有辦法治療她深海化的症狀,也許她會先放下回到歐洲洗清自己的罪名這種事情,然後去佐世拜訪仁慈號。
因爲只要揹負着這深海的烙印,就算威爾士親王號什麼都沒有做,卻始終都會被人類視爲敵人。
對於威爾士親王號那充滿期待的疑問,提督點了點頭,懷着沉重的心情,提督以十分嚴肅的姿態,突然跪坐在了地上,同時將紙箱也放在了地上。
這種坐姿是來自十一區的坐姿,屬於一種談正事和非常重要的大事的時候,正坐一樣的姿勢。
也許是被提督此時營造出來的嚴肅氣氛所感染,威爾士親王號也學着提督,找了個坐墊就這麼在地板上坐了下來。
“大哥。”提督用着沉重的語氣說:“我知道你肯定不甘願就這樣變成深海。”
威爾士親王號同樣表示贊同的點了點頭,她不同於提督,威爾士親王號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拋棄艦娘這個身份變爲深海,因爲這樣的話她會失去很多東西,也許提督可以承受,但她卻無法承受…至少自己的提督被殺的這個仇,威爾士親王號必須以艦娘這個身份去報!
在這之前,她絕對要想辦法抹除身上深海的印記,只是左手之上深海的怨念卻一直纏繞着她,根本沒有任何擺脫,所以她一個人是絕對沒有辦法的,只有將希望寄託在提督身上了。
只是……可惜的是提督也沒有辦法啊!
“所以大哥,我敬你是條漢子。”提督從紙箱中拿出了一柄鋒利的長刀,從刀鞘之中拔出些許,銳利的光芒在這空間之中一閃而過,然後提督將刀刃收入了刀鞘之中,將這柄長刀擺在了威爾士親王號面前,如同看着一位即將犧牲的烈士一般的眼神,盯着已經完全處在愣神狀態下的威爾士親王號。
“爲了維持你身爲艦孃的清白,在完全被深海的怨念感染之前,還請揮刀自盡吧!”提督用着悲壯的語氣說。
“哈?”因爲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威爾士親王號還沒有搞清楚情況。
“大哥怕疼嗎?確實,用刀自盡的話確實挺疼的。”說着,提督又拿出了一大堆瓶瓶罐罐的東西擺在了威爾士親王號面前:“因爲這裡遠在城市之外,沒有什麼補給的原因,所以我只找到了三瓶安眠藥和三瓶老鼠藥,不過份量足夠,大哥如果還不夠的話,這裡還有瓶殺蟲劑,保證絕對沒有任何痛楚。”
提督感覺得到一股名爲殺氣的東西,正在威爾士親王號身上散發而出。
“大哥你放心……”爲了補救,提督趕緊拿出了一張沒有放任何照片的黑白相框,然後拿出了幾個白饅頭放在了相框前當貢品:“我會對外宣稱你是因爲抗擊深海而亡的,絕對會把你塑造成就像聖女貞德一樣的民族大英雄,大哥您老在死之前,墓碑上要刻的字是‘精忠報國’呢,還是‘永垂不朽’呢?不過在之前,先拍張黑白照怎麼樣?”
提督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個相機,除了現在身上穿的是提督服之外,其他的地方不管怎麼看,都已經變成了一位優秀的葬儀人。
威爾士親王號的雙手顫抖不止,她用詢問的眼神看向了維內託,意思大概就是‘我能打他嗎’之類的。
維內託卻放下了咖啡杯側過了頭,同時捂着嘴,爲了抑制現在自己的笑意。
“你是認真的?”威爾士親王號深深呼吸了一下,壓抑着自己內心之中的憤怒,然後詢問着提督。
“當然。”提督在這個時候脫下了自己的海軍帽,當然不是在葬禮上致以威爾士親王的脫帽禮,而是讓威爾士親王看清楚自己現在的樣子:“我已經是一個死人了,變爲深海就意味着死亡,爲自己提前準備一個墓碑又有什麼不對的呢?而且在我這裡,給你算七折哦。”
“你想用這種方法,告訴我,這東西是沒辦法消除的嗎?”威爾士親王號手上纏繞的灰色氣息變得越發明顯了起來,這代表她能控制這纏繞在她身上的深海怨念。
這種能夠控制卻不能消除的感覺一點都不好,這種深海的怨念服從於她意志的感覺,讓她越來越覺得自己是個深海而不是艦娘。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身爲英雄艦的你,按照人類所制定的等級衡量,你已經一百多級了吧?”提督問。
“準確的來說是一百四十七級。”威爾士親王號左手一握,那灰色的氣息有向着暗黑發展的趨勢。
“那你也應該感覺到了,那一界限。”
這幾乎是所有被賦予英雄之名艦娘都會苦惱的事情,苦惱那種自己斬殺的深海越多,卻變得越像深海的感覺。
“艦娘和深海本屬於同一種存在,但卻處在不同的立場……”
“就因此你想要拉我加入深海嗎?不可能!”威爾士親王號並不否認提督的說法,但是對於艦孃的身份,威爾士親王號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捨棄掉的。
“只是暫時性的…暫時的…”提督向着威爾士親王號伸出了手說:“某些人犯了錯誤,但用艦孃的身份是無法給予他們制裁,深海卻不同,深海已經揹負了太多罪孽和人類的仇恨,再揹負一些也是無關緊要的事情,所以威爾士親王號,如果你想要報仇的話,是選擇以艦孃的身份,還是以深海?”
艦娘是善良的,深海是邪惡的,這幾乎是所有人的觀念。
提督不想打破,也不能打破……正是因爲的深海揹負了那些鮮血淋漓的仇恨,艦娘纔有了存在的意義。
威爾士親王號盯着提督泛着猩紅的瞳孔,就像在看什麼正準備擇人而噬的野獸一樣,提督的眼神不像人類,曾經經歷過不知道多少場戰役的威爾士親王號明白,這個男人是純粹的深海,或者說…是遠比深海更恐怖的什麼東西。
“如果能報仇的話。”威爾士親王號並沒有握住提督伸出來的手,反而將提督擺在那黑白相框前的白饅頭拿了起來啃了一口:“我倒是可以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