俾斯麥無力地彎腰,用手中顫抖的斬艦刀杵着地面,大口地喘息,帶着炙熱氣息的汗水順着她的臉頰向下流淌,在破碎的地板上留下點點水漬,碎裂的水珠映着她無奈的面容。
自己,難道就要輸了嗎?她微微扭頭,看着刀刃之上倒映的狼狽模樣,咧開嘴苦澀地笑了笑。果然自己和大和還是有很大的差距,她可以做到輕易地擊敗自己,也可以做到讓眼前始終帶着蔑笑的Yamato露出嚴肅認真的神色。而且配合上提督的天賦加成,她甚至可以輕易地擊敗對方,用自己的主炮擊破對方厚實的裝甲。
而自己卻根本傷不了對方分毫,這樣的自己……還真是孱弱到沒用呢。俾斯麥吃力地慢慢起身,顫笑着看着對方。
“還要繼續堅持嗎?”Yamato輕鬆地聳聳肩,表示自己根本沒有使出自己全部的實力。“俾斯麥我之前就跟你說過,你們鎮守府除了大和能夠讓我認真對待之外,其餘的所有人沒有任何一個能夠讓我感到戰鬥的絲毫樂趣。”她搖着頭,低頭用手輕輕撫摸着手中的長刀,銳利的刀刃慢慢地劃過她的指尖,紫色的眼眸之中閃爍着冰冷的幽光。
“是啊,你說的這些都是事實,我無法反駁。”俾斯麥回答,“不過唯一我無法認同的就是你對於戰鬥的態度,充滿了蔑視和無所謂的模樣,簡直就是狂妄到了極點。”她咬着牙說出最後的幾個字,對方輕蔑的模樣讓她十分不爽,但是現在的她卻沒有任何改變的能力。
曾經的旗艦殺手,在深海妄想艦隊旗艦Yamato的面前終於還是露出了無力的一面。
“這並不是狂妄,只是對於自己實力的自信罷了。”Yamato笑着回答,笑容之中透着對於俾斯麥的可憐。“好了,熱身運動也應該結束了,還是早一點將王的任務完成,找到你們的提督纔是最重要的事情。”說着她動身準備離開,直接無視眼前疲憊到了極點的俾斯麥,越過了她的身邊。
“站……站住,我還……還沒有輸。”俾斯麥伸手無力地抓住了Yamato的手腕,還想要用自己最後的力量將這個可惡的深海留住,給自己的提督再多一點的時間。
“還沒有輸?你現在還有戰鬥的力氣嗎?”Yamato沒有回頭,只是猛地揮手,想要甩開這個難纏的艦娘。但是她預想之外的事情出現了,那雙微微顫抖透着虛弱的手竟然倔強地纏着她,並沒有被甩開。
“果然是這樣,那個傻瓜還是回來了啊。”俾斯麥無奈地苦笑,但是那雙透着疲憊的眼睛此時卻平靜如同不起波瀾的湖水,透着深邃。她慢慢地站起身,又一次握上了那把她都要放棄的斬艦刀,接近快要熄滅的氣息再一次如同烈焰一般燃燒,甚至比之前的氣勢還要洶涌。
如果說之前的俾斯麥只是大海之中的木船,在翻涌的海面起起伏伏。那麼現在的她就是乘風破浪的巨輪,銳利的船頭直接刺破所有的風浪,而她站在船頭,揮刀直至前方。
“陌生而熟悉的氣息?”Yamato微微皺眉,從沒有感到危機的她,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她已經可以明顯地感覺到一股透着無比危險的氣息正在迅速地接近,和上一次將她大破的大和如出一轍。
大和?難道她回來了?Yamato在心中疑惑。雖然她從沒有想要消滅艦孃的打算,但是對方至始至終都將這一切看成真正的戰鬥來對待。大和負責將那個傻瓜提督帶走,其餘的艦娘負責斷後拖延時間,一切都似乎早就做好了準備。
因此,大和就是那個最不可能回來的存在,因爲她從離開的那一刻就註定了要負責自己提督的安危,也註定了不會回頭。但是此刻那個最不可能的存在,卻清晰無比地出現在了自己的周圍,那熟悉而凌厲的氣息如同帶着怒火的野獸,在海面狂奔朝自己而來。
整個天地都似乎因她而風雲變幻,而自己也感到了一絲絲可怕。莫非上一次的大和根本沒有使出自己全部的力量,此刻的她纔是揭開面容的惡魔嗎?
Yamato難以置信地看着窗外的海面,一枚高速如同隼鷹般掠過海面的炮彈徑直地朝自己而來,尖銳的彈頭與離弦之箭般迅疾,將所有的阻攔穿透。平靜的海面也開始變得洶涌,被強大氣流捲起的海水變成旋渦跟隨,如龍捲一般在海上肆意席捲。
Yamato迅速開啓了自己的護盾,手中的紫色長刀橫直,想要阻擋下這一枚挑戰書般的炮擊。她知道大和就在不遠處的附近,而這一枚炮彈只不過是她無聲的警告,告訴自己她——回來了,帶着自己的提督,帶着憤怒的火焰,帶着無可阻擋之勢,以復仇者的姿態宣告着她的死亡。
炮彈精準地擊破眼前的玻璃窗,殘破如同繁花碎瓣的殘渣在陽光下肆意揮灑,清脆的聲音響徹整個鎮守府。捲起的水幕化爲銳利的槍矛,朝着Yamato眼前的護盾直刺。最強大的進攻與眼前的防守開始了彼此之間的相互碰撞,結局並沒有想象之中的均衡,而是摧枯拉朽一般的結束。
炮彈沒有任何阻擋般地穿過了Yamato的防線,與她手中的長刀直接碰撞。巨大的衝擊波朝着周圍迅速擴散。與此同時,地面開始出現蛛網般的裂紋,並不斷擴大,露出下方褐色的材質。
一瞬間,擴散開來的煙塵將整個餐廳籠罩,在煙霧慢慢消散之後出現的場景讓列剋星敦看到了勝利的希望。
Yamato半跪着,她的腳下出現了巨大的坑,右手手臂出現了巨大的傷口,潺潺流動着如溪流的血,那把紫色的長刀也無力地躺在她的身邊。她纖細白皙的長腿也被濺起的碎渣無情劃破,嫣紅的鮮血順着她跪下的膝蓋開始流淌。那張最開始透着自信面容的臉,也出現了幾道細小的劃痕,滲出的腥紅配上她臉上的猙獰,讓她看起來像是痛苦的魔女。
Yamato毫無懸念地敗了,甚至完全失去了任何的戰鬥能力。此時的她就像是砧板上待宰的肉,而踩着如同廢墟般殘破地面緩緩入場的大和,卻是那把銳利無比的刀,要將她完全切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