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師兄不及

鏡光橫空,光影所至之處匯聚成淵無咎的身影攔在老瘋子面前。這並不是淵無咎的真身,而是以天鏡所投射而出的一個幻影,但即便僅僅是這樣一道幻影,也能夠將淵無咎一身神通法術都毫無保留地發揮得淋漓盡致,與本人真身一般並無二致,只是這幻影所擁有的一切法力都是來自這一道鏡光之中。

淵無咎突然這麼跳了出來,讓所有人都是有些意外,也有些莫名。就算是因爲小魚違反了他的戒令,他要維持自己的威望,也不必直接以堂堂忘情天之尊直接出手對付一個晚輩啊?這樣也未免太有*份了吧?何況眼下可是天意花降世,人妖邪修諸方爭鬥,如此一來,豈不是輕重不分?

淵無咎挑上大夏龍圖,但第一個跳了出來的卻是老瘋子,分明是自己的熱鬧,怎麼現在淵無咎居然跑出來要搶過去,這他哪兒能答應!只見他滿臉的不滿之色,在淵無咎身後大聲嚷嚷着道:“喂喂喂,我說淵無咎啊,就算你是忘情天之尊,也太過霸道了吧!這可是老瘋子我跟太陰宗這條小魚兒的賭約,你跑過來瞎摻和什麼?算是怎麼回事啊,你要是羨慕好玩,自己找個人去打賭去啊,憑什麼來搶老瘋子的!”淵無咎目光一直就盯着大夏龍圖,頭也不回地對老瘋子道:“無極師弟,淵無咎可沒有攙和你的賭約的打算。打賭是你和苦魚之間的事情。你要打苦魚的耳光,怎麼去打、打不打得着那都是你的事情,但請自便。這裡面不會有淵某。但這賭約裡也不應該有其他人,淵某隻是負責讓那位坐在小車上的人不出手而已。”

淵無咎這麼說着,目光一直盯着大夏龍圖的反應,但是別說大夏龍圖本人,就連揚起的拂塵也是一動不動,顯然對他所言並無絲毫的觸動,彷彿剛纔淵無咎所說的小車的是另外一個人。而根本與他無關一般,淵無咎不僅眉頭一皺!

老瘋子心裡卻盤算着。淵無咎好像說的很是在理啊!本來這小魚兒躲在這老蟲子身後,他還在頭痛恐怕這一回打賭可是要輸到家了呢!在場有那麼多人看着自己輸,那可是多麼丟人的事情啊,縱使老瘋子臉皮是一流的厚。但想一想輸給自己一個晚輩,還是個小姑娘,也可夠臊得慌的!現在經淵無咎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啊,反正自己只是跟小魚打賭,有人出手擋住大夏龍圖那條老蟲子,又不是自己作弊,何樂而不爲呢?只要淵無咎能擋住老蟲子一下,自己就可以穩穩當當的贏了那小魚兒。到時候看她還怎麼說!想明白這一節,老瘋子當即不再阻止淵無咎,反而是喜笑顏開地轉過身對着小魚喊道:“喂。小魚兒,你提的賭約老瘋子應下了。那你現在可準備好了嗎,老瘋子可是要來打你的耳光啦,到時候你可別疼得喊師父幫忙啊!嘿嘿,要是你現在你反悔了,可還來得及。只要老老實實對我老人家鞠三個躬,給我老人家好好道歉。我老人家從來都是很大度的,絕對既往不咎!哈哈哈。”

此言一出,衆人都是不禁有些無語。小魚雖然年紀不大,但早已長成,容貌身段出落得也是眩人眼目,跟剛纔先後露出真容的青狐還有那女邪修的姿容,幾乎都是不相上下,卻各有難言的風華和特質。老瘋子說出這樣的話,若是換了另外一個人,只怕人人都會以爲是故意調戲,但是從這老瘋子嘴裡說出來,卻只是讓人覺得這老頭實在是既如頑童,又似瘋子。

小魚哪裡猜不中老瘋子的用意,心中大罵老瘋子狡猾,卻笑着對老瘋子答道:“師伯,賭約是小魚自己提出來的,怎麼會反悔呢?你可別以爲你們風宗的御風訣一定贏過我們太陰宗的御月訣哦!小魚只是在想,既然是打賭,總得有個彩頭纔好吧,否則多麼沒意思啊,您說對不對?”而小魚一邊對着老瘋子說話,一邊則偷偷以神唸對大夏龍圖問道:“面具叔叔,你應該不會攔不住淵無咎吧?”

大夏龍圖聽出她的擔心,輕聲一笑,以神念迴應道:“你這條狡猾的小魚兒,自己躲了過來,藉着我狐假虎威也就罷了,非但不感激我,居然還想要我爲你出力!哈,未免想的太美了吧,我又不是你的師父,還要幫你攔住老瘋子。再說了,你師父剛纔也說了你自己的事情自己看着辦,一味地藉助旁人的力量,你怎麼邁過知道境,成就知命?”

令飛雲不知道小魚和大夏龍圖私下裡以神念相談,他聽得小魚說話,不由地看了一眼這小姑娘,將自己和老瘋子的打賭扯上風宗和太陰宗的法訣優劣,顯然是有意挑撥啊,這小姑娘真是字字句句之中都是心眼啊!令飛雲已經注意到,就在小魚說出這句話之後,那邊塵凝榭的目光已經掃過來了!

老瘋子一聽小魚這話,果然是興致更高,覺得這小魚兒果然很有意思,道:“好啊好啊,有了彩頭當然是更加好玩。小魚兒,這樣吧,你先說來讓我老人家聽聽看,咱們打賭用什麼彩頭好?”

他抱定的心念是要追上大夏龍圖!在他心中。進入佛門的大夏龍圖勢必將有新的突破,自己若是再不努力,只怕將永遠沒有超越師兄的一天。面對師兄,淵無咎感覺自己好像處於現在、在今天,而大夏龍圖則是處於未來、在明天,今天過後。明天還在明天,讓他永遠也追趕不上!

嘻嘻,小魚說的沒錯吧?所以咱們可是互相幫忙,這一點面具叔叔不要搞錯了,欺負我這個小姑娘哦!既然小魚已經幫到了面具叔叔,面具叔叔你一會兒可要盡力幫小魚哦!好啦,不跟面具叔叔說啦。我要跟老瘋子談談彩頭的事啦!”

淵無咎已經在知天巔峰之境停留了很長的時光,但始終沒有迎來化滅劫。在他進入知天巔峰境界之後不久,他就想明白了一個問題,當初大夏龍圖爲什麼離開天宗?除了讓出天宗宗主之位的原因,那就是當時他已經有了知天境大成的修爲,向上無路,留在天宗已經無法繼續突破。所以他要離開天宗去尋找迎來化滅劫,突破至脫天境的機緣!

那邊淵無咎見小魚行禮,則是一揮衣袖,淡淡道:“若真知錯,就把天欲花交出來吧!”

小魚一愣,不知道大夏龍圖爲什麼如此肯定說出這樣的話,她的彩頭可還沒說呢,他就已經猜到了嗎?不僅如此,他還猜到了老瘋子的心思?事已至此,也不由她猶豫了,撇開大夏龍圖。正要開口向老瘋子說出彩頭。忽然老瘋子先笑了起來,道:“如果你是想以這天欲花爲彩頭,那老瘋子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都說了我是老瘋子。可不是老傻子,是不會上你的當的!”…

小魚深吸一口氣,神念還有些晃動,答道:“你本就是衝着代輔天來的,我這才賭這一把。要是賭輸了,就當我倒黴吧!”

老瘋子哼了一聲,道:“小姑娘貪心不足。你已經得了一朵天欲花,居然還想着第二朵?怎麼,難道你要用來煉製天命造化丹嗎?以你的修爲,就算有了兩朵天欲花,也是沒這樣的本事去煉丹的吧。何況修行之道,又豈是區區丹藥之功可以臻至種種高明解脫境界的!小丫頭看着聰明,其實是大糊塗,大糊塗啊!”說着,把大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隨即虛空之中,大夏龍圖的聲音響了起來:“怎麼,到了此時你仍未入脫天之境嗎?”

大夏龍圖笑道:“你這條小魚兒,心念倒是通透!”

小魚雖說不懼,但回想剛纔那神光迅猛凌厲無匹,若非這一柄拂塵阻擋。自己剛纔就已經被這神光斬殺了,心中這纔回蕩起種種餘悸,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神念之中傳來一聲輕笑:“你這條狡猾的小魚兒。就這麼篤定我一定會出手嗎?”

小魚沒想到事情果然如大夏龍圖所言,又被老瘋子看破心思,她幽怨地瞪了大夏龍圖一眼,然後不慌不忙笑道:“師伯,怎麼你是怕自己輸嗎?如果你是有必勝的信心。怎麼不敢用這天欲花作彩頭呢?”

就在她賠禮之時,神念之中傳來大夏龍圖的聲音:“小魚兒,糊塗了吧!哈,你雖身在道門,你還不明白忘情天三個字在道門之中的意味啊!”

老瘋子有些爲難道:“不是老瘋子敢不敢的事,而是這天欲花本就不是老瘋子的東西。不是老瘋子的東西,怎麼能拿來作爲彩頭。小魚兒,你還是換一個彩頭吧!”

修行界所有的法訣,無論是道門十一宗的法訣還是佛門的修行,都沒有脫天境界以上的法訣。也就是說,所有的法訣指點都只是到修行人知天巔峰爲止,此後要突破到達更上的脫天的境界,必須經歷化滅之劫。而脫天之後又該如何修行,並無法訣流傳。自古脫天境界的修行,從來都是突破該境界的修行自行摸索前進,必須行於無路之中,自行創造。可以說,有多少修行人脫天,就有多少條脫天境界的修行之路!

小魚嘻嘻一笑道:“你說我狐假虎威,其實如果不是你願意,以小魚兒這點修爲。怎麼可能走到面具叔叔您身後尋求庇護呢?只怕在三丈之外就被您周身氣息逼退了。但小魚心裡明白,這可不是你好心想要幫助小魚,您也是想借此完成自己的目的。否則豈容我這搶了天欲花的麻煩小魚近身,帶來因果?

小魚尚不及回神,神光已在她眼前炸開,浩蕩的法力伴隨流動四射的神光就在她眼前一陣又一陣爆發,但是卻始終不能觸及她周身半點,這時因爲在小魚的身前不知何時已多了一柄拂塵,是大夏龍圖出手了!

小魚一愣,師父可從來沒有這樣當着那麼多人呵斥過自己,而且是以這樣的語氣。她心裡雖然還弄不清是爲什麼,但是卻極爲玲瓏乖巧地衝着淵無咎行禮道:“小魚無心冒犯,請代輔天恕罪。”

修行界人盡皆知,他淵無咎是天宗數百年來第一個能夠令天鏡認主的修士。但是卻沒有人知道,其實在淵無咎之前,天鏡早已被大夏龍圖觸動。就在他第一次祭出天鏡,以爲自己可以超越師兄一次的時候,卻發現天鏡第一道鏡光射出,落在天上的是大夏龍圖四個字,讓他滿心欣喜瞬間變成了不知所措!

還有許多修行界的其他人所不知道的事情,比如當大夏龍圖還在天宗,還是淵無咎的師兄的時候,他的修爲始終要比淵無咎快一點。當淵無咎還在溪山靈地不及天牧牛種田的時候,大夏龍圖則已經踏入了御天訣第一重神霄天。當淵無咎終於追了上來,也修成神霄天境界的時候,大夏龍圖則已是第二重青霄天了。等淵無咎到了青霄天,大夏龍圖則又到了碧霄天……此後,每一次當淵無咎突破一重境界,大夏龍圖都始終比他高上一層。

大夏龍圖:“哦?哪一句說錯了!”

就算是大夏龍圖離開天宗的時候,修爲仍舊是比淵無咎高出一個境界,淵無咎始終都沒有能夠追上這位師兄。不久之後,他便繼承了天宗宗主之位,而聽說大夏龍圖則入了佛門。淵無咎還記得,自己聽見這個消息之後,便搬出了歷代天宗宗主所居的九重霄第九重天太霄天,進入了溪山靈地不及天。不再理會天宗之事,也不關心天宗上下都聽從大師姐夜無痕而不認自己這個宗主,只是專心在四相境之中開始種田!

但是要迎來化滅劫卻並不是那麼水到渠成的事情,與之前的層層修行不同的是,到了知天境之後,劫數並不是隨着修爲突破自然而至的,需要一種大機緣,才能迎來化滅劫。而這種大機緣的出現卻只有四個字能形容,那就是“玄而又玄”!這種機緣的出現並無一定之規,有的人一到知天大成之境就迎來了化滅劫,而有的人則窮盡一生,始終都在知天境界,儘管修爲越來越深,但是卻就是無法迎來化滅劫。

面對這樣一個師兄,淵無咎的態度卻是複雜的,一開始的時候。他對師兄有着感激和崇敬,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大夏龍圖發現淵無咎忽然開始疏遠自己,總是避開他躲在九重霄的某處努力修行,也開始拒絕他給予的靈藥,不再願意聽自己告訴他的修行感悟。

小魚裝模作樣地皺起眉頭想了想,臉上先露出些爲難之色,讓人以爲她在思索彩頭之事,但實際上她卻因大夏龍圖一口回絕,繼續在神念之中道:“面具叔叔,我怎麼成就知命境那纔是我自己的事情呢,你說的對,你也不是我師父,這就不勞煩您操這個心了。不過有句話您可說錯了呢?”

“哦?”淵無咎淡淡道。“你可知,作爲道門弟子,憑你現在的作爲。要就算是直接殺了你,你師父也是無話可說的!”

淵無咎所修乃是御天訣,分爲九天境界,最後乃是太霄天境界,正是知天境界的修爲,修至大成之後,若得機緣具足,便能夠迎來化滅之劫,得以突破至脫天境。而與御天訣並稱天地雙訣的御地訣也是一樣,最後一層乃是玄境地境界,也需要經歷化滅劫。

小魚呵呵一笑伸手指着頭上的紅蓮,道:“這個啊,就請恕小魚不能遵命啦。即便是代輔天覺得小魚做錯了,小魚也不會交出天欲花的!”

小魚看了一眼淵無咎,哦地一聲,道:“小魚明白啦,你是怕了代輔天,對不對?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的神通法術修爲不及他,所以才這樣怕他,對不對?”

說到此,小魚也不管大夏龍圖如何反應。收回神念,臉上神色一展,衝一旁的大夏龍圖一眨眼,正要對跟老瘋子說話。神念之中卻傳來大夏龍圖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小魚兒,你想要的彩頭,老瘋子可不會買賬!”

淵無咎默然當場,想過千萬次他會對自己說什麼,但沒想到開口這第一句,果然還是直接揭出了自己的痛處,爲什麼不管自己怎麼努力,始終都是會慢他一步呢?修行界傳說淵無咎善時,能超脫天時之外,但是隻有淵無咎自己才知道,有一人是他始終無法超越的,他始終遙遙領先在自己之前,那是他追不上、也擺脫不了的一段時!

原來他果然已經入了脫天境了嗎?

修行界人盡皆知,大夏龍圖叛出了天宗,逼得其師將其革名,重新收徒補足六弟子之數,以全天宗之規,而因此淵無咎順理成章繼承了天宗宗主之位。但是卻沒有人知道,其實大夏龍圖是故意爲了讓出這個天宗宗主之位,所以才離開天宗的。而他的離開,根本就是和師父商量好了的,並不存在背叛。

小魚愣愣道:“意味?什麼意味?面具叔叔,你要說就一口氣說全了啊,別這麼說一半吞一半啊!”神念寂靜,大夏龍圖竟沒有回答她。

忽見拂塵再動。彷彿有一隻看不見的手握着拂塵之柄,向前一掃。頓時無邊神光被一掃而空,小魚也被震退回了小車之後,虛空法力散去,重複安寧,遠處的老瘋子長長鬆了口氣!

這一句話來的沒頭沒尾,很多修行人甚至不知道大夏龍圖這句話是對誰說的,但是卻都聽出了語氣之中那種輕蔑和微諷的意味。其餘對大夏龍圖和淵無咎有所耳聞的修行人,則都是將目光紛紛投向淵無咎,心想,這大夏龍圖果然是衝着淵無咎而來,看來今日這對師兄弟要見個分曉了!

大夏龍圖沒有絲毫的疑惑,稍一轉念便明白了淵無咎的心思,他也沒有生氣。從此也不再主動給予淵無咎什麼,甚至相見的時候連目光也不再向淵無咎投過去。面對淵無咎的改變。他始終就如一縷清風一樣,帶着一種將一切都天地人心都看得透徹無比的眼神,淡然自處,不驚不躁。直到有一天。他帶着同樣得眼神,離開了天宗!

老瘋子一聽這話,臉上忽地露出前所未有的嚴肅之色,沉聲道:“小魚兒休得胡說,道門忘情天豈是用來怕的嗎?別以爲老瘋子不明白你的心思,你若是再提這個,這個賭約老瘋子不玩也罷!”說着,轉頭對着雲臺之上的塵凝榭,冷然道:“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太陰宗的弟子嗎?”

淵無咎語氣雖淡,但一聽而知其中的威脅絕不是在說笑。但小魚非但沒有退縮,反而從大夏龍圖的小車後面飛了出來,一臉的堅決之色,道:“既然是這樣,小魚也不躲了。代輔天,那你現在就動手吧!”

直到如今。淵無咎仍舊是一副農人的打扮,甚至一身的氣韻都變得內斂樸實,毫無光彩。但他又豈是一般的農人可比?他雖是在種田不錯,但俯身之中所見的卻不是禾苗,而是在上的天時。從此之後,他的修爲一路直超而進,終於到達了知天巔峰之境,只差一步,便是長生脫天境界。但是這一步之差,卻是眼前無路!

大夏龍圖從未在淵無咎面前炫耀,更不用說一些諷刺之類的挑釁言語。相反,他對這位師弟處處忍讓、關懷,無論是什麼,從不與淵無咎相爭,就算是師父拿給他的靈藥,他都是毫不吝嗇地直接就給淵無咎。更是每一次都將自己所感悟的修行境界都毫無保留的詳詳細細地告訴淵無咎。

塵凝榭被老瘋子這麼一喝,眉心一皺,竟然也衝小魚喝了一聲:“小魚,不得放肆!”

淵無咎見小魚居然敢如此挑釁自己。輕輕搖了搖頭,輕喝一聲,脣齒之間吐出一道神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小魚飛去。一旁的老瘋子驚呼一聲。已來不及阻止,大喝道:“小魚兒小心!”…

小魚突然斂起笑容,語氣冷了幾分,道:“修行就一定是爲了解脫嗎?得大神通法術,橫掃一切攔路惡人,豈不是快慰?只此如何不是自在!師伯,我們現在可是打賭,你怎麼反倒是來教訓起我啦!一句話,你到底是敢不敢用這天欲花作彩頭?”

回想當時自己的境界正是在知命境中,大夏龍圖正是比他高出一個境界。淵無咎曾經以爲,這一場化滅劫也許是給了自己一個機會,一個讓自己能夠追上師兄的機會,但是……

“你現在還沒入脫天境,打算什麼時候才脫天呢?淵師弟!”大夏龍圖的聲音再一次響起,率意山四周傳來一片恍然大悟的哦聲,那些修行人終於明白過來,原來大夏龍圖是在對淵無咎說話。

淵無咎聽得這一聲久違的“淵師弟”,眼神一凝,瞳孔猛地一縮。他感覺到了,他對自己的稱呼沒變,但這聲音卻已經變了,變得那麼陌生,跟印象之中的完全不同,竟有些不堪入耳了!聽見這一聲,淵無咎心神一恍,雲臺之上的天鏡微微震動,所投射而成的這個幻影竟晃動起來,好像是要消失了!

這時候,大夏龍圖聲音又在率意山頭回蕩起來,道:“哈,堂堂忘情天,連站都站不穩了嗎?那接下來你要怎麼辦,天怒花馬上就要出世了。你要怎麼對付他?靈鬼王,既然來了,爲什麼遮遮掩掩不現身呢!”

此言一出,遠處虛空之中頓時傳來一陣陰冷無比的寒意,拂遍整個率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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