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煙塵之氣帶着一股凜然邪氣直接遊天而來,在西方天際瀰漫,暗住天光,同時一種幽暗恐怖亦隨之充斥天地之間,讓所有修士的心頭一片黯淡,顯然來者不善。不少修行人都忍不住驚呼出來,紛紛詢問身旁的師長究竟是怎麼回事。而所有修爲稍高的修士都是眼望這沖天黑霧,緊緊皺起了眉頭,不少人已經掏出了法器,呵斥自己世家以及宗門弟子圍攏在自己身後!
沙七飛見到這等陣勢,連忙抓住老瘋子的衣袖道:“前輩,這是什麼東西來了,怎麼這麼嚇人?”
老瘋子卻一臉毫不在乎的神氣,道:“怎麼,這麼點陣仗就讓你感到害怕了?這是什麼東西,你老祖宗告訴你,那黑霧來的東西,最不是東西!”
沙七飛一聽這老混蛋居然自稱老祖宗了,也沒工夫計較,一臉憂慮地問道:“前輩,以您的修爲當然不懼了,就算打不過大不了腳底抹油一走了之,還有誰趕得上你。但是修行如我們,那可就得遭殃了啊!您也別賣關子了,這可不是您老吹牛的時候,這來的是什麼妖物,您倒是說說啊,可別糊弄我!要是太過厲害了,道門對付不了,我們也好早點悄悄的溜走,可別糊里糊塗死在這兒了!”
老瘋子乃是風宗長老,一聽沙七飛這話,哪裡會高興,當即臉色一冷,道:“你小子想走?那怎麼還不快扭着屁股逃走,你要是不相信道門,這會兒還留在這裡湊什麼熱鬧!不過是區區兩個脫天境的邪修而已,老混蛋尚且不放在眼裡,何況是堂堂道門!”
“什麼!脫天境的邪修!”沙七飛一聽,差點沒嚇得摔在地上,二話不說,一把扯住伏波真人道:“待不了了,待不了了,趕緊走!不然就算是得到天意花,也沒小命受用了!”
伏波真人卻是不動,沙七飛一跺腳道:“伏波老兄,我說你這時候可不要犯傻,這可不是什麼看熱鬧的時候啊!”
伏波真人微微一笑道:“我不是看熱鬧,如果你既然相信自己能夠得到天意花,何不相信徹底呢?”
沙七飛一愣,老瘋子卻因爲這句話看了一眼伏波真人,道:“小子,嗯,知道境的修爲!瞧你天資不足,心性倒是不錯,你叫什麼個名字,說給我老人家聽聽?”
伏波真人早感應到老瘋子一身神氣不俗,不是自己神氣所能感應,恭恭敬敬答道:“晚輩伏波真人!”
老瘋子哦地一聲,指着沙七飛道:“沙小子,聽聽人家這話。你口口聲聲說相信天意,真的天意在前,你敢承受嗎?”
沙七飛吹的眉飛色舞,話一出口覺得周圍有什麼不對勁,好像跟剛纔那種嘈雜之感相比,周圍好似安靜了許多,這一嗓子吆喝地極爲響亮,遠比自己喊的要響亮的多,好似被人故意放大了,充滿整個率意山!
沙七飛耳朵疼痛難忍,一邊運轉法力抵禦,一邊埋怨道:“疼死沙爺爺了,這淵無咎話說的這麼大,眼見這樣的邪修高手,還不是不敢出手!幹嘛還不直接滅了這個吃大糞的!”
此話說的噁心異常, 那黑氣之中傳出一個聲音,帶着些疑問道:“這小子是什麼人?”而那赤子嬰兒猶如孩童一樣的邪修則是眉頭一皺,道:“無知蠢貨,活得不耐煩了自己找死!”
真是了不起啊!在衆人爲邪修所震驚退避的時候,居然有人敢在這等邪修面前放出這樣的大話,穩住人心,實在是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吧!尤其是岸無涯,眼中頗有讚許之意,顯然是已經毫不計較剛纔沙七飛故意跟他擡槓了!
在場所有修士都 驚呼出聲,但那黑雲之上的嬰兒模樣的邪修卻是冷哼一聲,目光轉向雲臺之上,道:“天鏡?淵無咎你好手段,居然擋得住我一擊!”
不好!上了這老混蛋的惡當了!他沙七飛知不妙,臉上頓時僵住了,偷偷回頭一看,只見身後雲臺對面的天上,不知何時那從西方而來的黑氣已經迅速到了眼前化作了兩團烏雲,烏雲之上分別站着兩個人,一個是個赤子嬰兒模樣,宛如一個孩童一樣,另外一個則是被黑氣籠罩全身,只是徒具人形,且身形隨黑氣聚散不止,因此看不清楚真容!
老瘋子卻難得一臉凝重,揹負雙手望着天空之中的忘我老人,聞言哼了一聲,道:“還不出手?要是他沒有出手,你剛纔怎麼活下來的!道門要是不出手,雲臺法陣難道真的擺着看的嗎?這裡的修行人早已死了一大片了,你還會只是耳疼!他們這等修爲境界的鬥法,又豈能是你所能感知的,一旦被你感知,你早就死了!”
沙七飛聽了,有些洋洋得意,頓時放開大話道:“您老人家愛聽?這有什麼難的!”當即大喝一聲道:“區區兩個脫天境的邪修有什麼了不起,真要敢惹到姓沙的,老子一樣灌他們一嘴大糞!”
就在沙七飛望過去的時候,那赤子嬰兒模樣的那人以及那團黑氣之中分明有兩道神念衝他掃過來,帶着無邊的邪氣。不只是如此,周圍好多修行人都紛紛將目光投射過來,就連雲臺之上的道門宗主也有幾位衝他看過來,其中就有岸無涯。衆人的目光之中都含着敬佩之意!
沙七飛這時候卻收起一臉驚慌之色,咧嘴笑道:“前輩,晚輩不過是鬧着玩而已,你當我膽子真那麼小嗎?如果是那樣,姓沙的剛纔敢跟天宗宗主嗆聲嗎?別說是區區兩個脫天境的邪修,就算是來他十個八個的,我沙七飛頭可斷、血可流、小命照樣可以丟,但是要說怕,嘿嘿,且等下輩子吧!”
沙七飛只覺得自己整條舌頭都在發苦,渾身每一塊肉都硬了!好在那兩位邪修目光之中沒有含着任何的法術,否則只是這麼掃一眼都能讓他吐血而死了。
那兩位邪修也是奇怪,剛剛來到這雷宗率意山,還沒放出狠話,卻先被一個無名小卒嗆了一嘴大糞,來不及震怒,卻先感好笑,倒是想看清楚是什麼人竟然這麼大膽,因此並沒想直接殺死他,尤其是眼看沙七飛居然只有知心大成的修爲,眼中更是奇怪,不知這數萬修士都心生懼怕,爲何偏偏他居然還出言來挑釁,莫非是活得不耐煩了,想要找死?還是想出風頭想瘋了,乾脆過把癮就死,拿着小命玩一次?
他這個死字纔出口,立即化作一道黑光直衝沙七飛而去,速度之快,遠超所有人的反應。老瘋子在沙七飛開口之時,故意將他的聲音放大,那時已防備他們出手,此時黑光才現,他已經出手,一揚手一道風鞭急速抽出,但卻仍舊是晚了,風鞭抽空,黑光直接撲中了沙七飛的面門,頓時將沙七飛身形擊成了粉末,萎落在地。
兩位邪修正感不解,而沙七飛心中卻道,既然已經到了這等地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好漢撐死到底,聲音雖然發顫,但仍舊是壯着膽子道:“怎……麼,小爺……爺說錯了嗎?你們……這麼着急趕過來,不就是想趁熱吃一口爺爺的大便嗎?”
來人正是邪修忘我老人,而淵無咎面對這兩人,竟然只是稱一人,對另外那籠罩在黑氣之中的邪修竟似好不放在眼裡一般,而他所說得可比沙七飛還要挑釁了。
隨着這話說出,那原本被擊成粉末的沙七飛立足之處忽然顯出一輪光影,隨之一輪水晶般透明的鏡子倏忽一下直接飛到了雲臺之上,落入安然坐在座位上的淵無咎手中。只見並未收起天鏡,而是在天鏡入手之時,恰如其分的伸出手指輕輕一彈,隨即天鏡立即竄至頭頂,迎風而長大一倍,變成一丈寬的大鏡至於雲臺之上,而奇怪的是鏡面之上所顯示的並非所攝對面景物,竟然是日行月移,無數星辰變化之象,隱約好像是某種陣法一般!
“哈哈哈哈哈哈!”忘我老人不答,反而發出尖銳刺耳的笑聲。這笑聲之中伴隨這種種神念攻擊,率意山附近的修士,頓感一陣刺痛襲耳,頓時慘叫之聲此起彼伏,不少修爲低微的修行人耳中立即流出鮮血來!而在雲臺之上的各位道門宗主卻在不知何時早已歸還各自座位!
老瘋子豎起大拇指道:“這纔是好樣的,我老人家倒是小瞧你了,只不過你說這幾句話實在有些底氣不足,應該說的大聲點!”
淵無咎面上毫無表情,他甚至連眼皮也沒有擡,只是淡淡道:“忘我老人,你在邪修之中也可稱祖稱宗,什麼時候也成了受妖物驅使,呼來喝去的下三濫了!”
沙七飛這老混蛋一臉淡然,好像一點兒也不受那忘我老人的笑聲影響,疼痛之下,也不禁暗暗佩服老混蛋的修爲,再看伏波真人卻已經跟大部分修行人一樣,就地盤坐運轉法力抵禦了。這脫天境界的邪修,只是一聲笑,這麼多修行人就已經抵禦不住了!
忘我老人笑了好一陣,才收住笑聲,怒視淵無咎道:“淵無咎,你不過區區知天境,難道斗膽想跟我老人家抗衡嗎?”他的聲音再度變化,從尖厲刺耳,變得滄桑的很。
率意山周圍的修行人這才鬆了口氣,而淵無咎卻仍舊是一臉淡漠,絲毫不受忘我老人的威脅,反而道:“笑話,區區邪修,號稱脫天,膽敢真的與我道門正宗一爭高下?哼,你受得起道門太極陣一擊嗎?今天你不是正主,不過是受召喚而來,還沒有資格在我道門面前大呼小叫!”
“淵無咎你……!”忘我老人聽了這話,大是震怒,正要發作,卻見淵無咎忽然站起身來,猛然睜開眼睛,頓時天鏡鏡面之上,光華一閃,一道雷電急速射出,直奔忘我老人而去,儼然便是雷宗驚百里最爲擅長的雷擊法術!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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