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翠衣女子面目奇醜,哪怕長出三隻鼻子、兩個嘴巴,七**個眼睛,以陸正目前的修爲,也最多隻覺意外,不會感到驚恐。.但是就在這翠衣女子轉過臉來的剎那,這一張面容陸正卻是再熟悉不過,竟是唐小九的面目!
還沒等陸正驚呼出來,這番面目卻是一閃而逝又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張臉孔,這一次卻是變成了陸正自己的臉,緊接着這張面孔也如水波盪漾化開,眉眼脣鼻變化不定,連續幻化成了其他十幾人的面孔,一個個都是陸正認識的人。
說來好似過了很久,但這無數的變化卻是就在陸正一眼之間發生,而那張臉變到了最後,髮絲縮短、兩頰長毛,停下來定形之後,卻不是一張人臉。雙眼細長入於鬢角,下巴尖而如錐,鼻子猶如一個圓球一樣,臉頰佈滿密集的金色細毛,活脫脫便是一隻狐狸!
這最後一下異變才把陸正嚇了一跳,險些從青龍背上掉下來。那狐狸臉卻倏忽又變作了心兒的臉龐,挺直了腰肢,就這麼坐在草地上,掩口笑道:“好人小哥,你叫那麼大聲,把人家都嚇着啦!哎呦,這小蛇欺負你嗎,怎麼坐不穩啦,還是看見人間太漂亮了,把你的魂也勾走了!嘻嘻。”她的聲音尖聲細氣,帶着一種隱約的**之聲,聽起來顯得無比的**。
陸正此時纔看清她的樣子,只見這女子五官就是心兒的樣子,身穿一身翠色衣衫。這衣衫剪裁的十分奇怪,上下相連而通體一身,但**乃是蓬鬆而起、百褶成裙,而上半身卻裁剪得十分緊湊貼身、顯出一身苗條。
她前胸豐隆挺起,衣領雖是圓口,卻在胸前開了一道口子,隨着**鼓漲露出深深溝壑,顯出無比撩人氣息。加之這件衣服袖子極短,讓大半個胳膊都露在外面,不遮不掩,****得有些刺眼。
她的臉龐就是心兒的樣子,但是除開聲音不論,相比陸正記憶中的心兒身上的那種溫婉靈秀,她卻是一身邪魅之氣。陸正皺起眉頭,厲聲道:“你究竟是什麼妖怪,故意變成這副樣子纏着我,到底想作什麼!”
那翠衣女子忽然咯咯嬌笑幾聲,轉身成了趴在草地上,輕輕扭動腰**,媚眼如絲,道:“好人小哥,你看着我的臉,還不知道我是誰嗎?我就是你朝思暮想的人啊,怎麼樣,我今曰美不美,你想不想我?”說着,在草地上一滾,偶爾露出一條白嫩的小腿,顯得無比撩人。
陸正頓時怒氣一涌,手中獨角一揮,頓時一陣虎嘯炸開,帶着奇異的聲波震去。這翠衣女子不知心兒在陸正心中的意義,她用心兒的面孔,做出這樣的舉動,非但讓陸正並無任何綺念,反而讓陸正覺得這是對心兒的無比褻瀆,叫他如何不怒,二話不說就出手了。
虎嘯就在那翠衣女子頭上炸開,翠衣女子一個激靈,好似被嚇了一跳,掩住自己的耳朵,無力的叫了一聲:“哎呦,人家的耳朵疼死啦!好人小哥,你真是狠心……”她的話才說了一半,便身子一軟伏倒在草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伏藏圈被奪,陸正心中雖驚,卻不慌亂,趕緊喝一聲:“青龍,噴火!”
陸正道:“你笑什麼,我說的話有什麼好笑嗎?”他將神識收攏,感應着風中的笑聲,一點一點的追溯這笑聲的源頭。
陸正一愣,想不到這伏藏圈還有這樣的功用,怎麼這翠衣女子反而比自己還要熟悉,看來這女子極爲不易應付,當下更是凝神戒備。
陸正剛纔與這翠衣女子相鬥的時候,就已經用神識暗地裡將白虎召了過來。正是要將這翠衣女子打一個措手不及,不料她竟然如此警敏。
哪知那伏藏圈才一接近,那翠衣女子一下子就從地上站了起來,先是衝着伏藏圈露出驚駭之色,連連後退,退動之際,扭腰擺**,露出一身玲瓏浮凸,曼妙身姿,同時發出哎呦哎呦的柔媚叫聲,一聲聲都是無比的嬌柔可憐。
聽聞主人號令,青龍當即張口噴出了一道道烈焰真火,帶着無匹的熱浪向着那翠衣女子射去。那女子一見,這回卻不在裝模作樣,臉上不見任何害怕之色,反而興奮異常,道:“還會噴火啊,好人小哥,你不知道人家的身子可是比這小蛇噴出的火還要熱哩,你要不要來摸摸試試。”
但陸正只是怒目相視,毫不爲之所動,全心**縱伏藏圈。等到那伏藏圈真的向自己頭上罩來之時,那翠衣女子的臉上卻露出一絲狡黠,微微吐了吐小舌頭,道:“哎呦,好人小哥,你要將人家鎖住了,任你蹂躪嗎?看你長得那麼秀氣,怎麼心裡想得卻那麼粗魯呢,人家可是喜歡溫柔一些呢。嘻嘻,好吧好吧,既然你喜歡這樣玩法,不用你來套住,我自己來套住自己好不好,誰讓人家喜歡你呢!”說着,纖手隨意一伸,便將那伏藏圈抓在了手裡。
陸正此時雖能御使伏藏圈,但畢竟不是身心一體的法器,那翠衣女子女子身上的法力比他來的渾厚,伏藏圈被抓住的剎那登時就被切斷了神識,連一絲反抗掙扎的餘地也沒有,那女子輕而易舉的便將伏藏圈奪了過去。
那翠衣女子消失之後卻沒有再出現,但四周卻都回蕩起她嬌笑聲音,只聽她道:“好人小哥,你想看人家的身子,也不要用這小貓的口水來澆溼人家啊,直接跟人家說一聲不就得了,只要是你開口,人家哪裡會不依你呢?嘻嘻。”
那翠衣女子道:“好人小哥,才這麼一會兒看不見人家,你就已經開始想人家啦。嘻嘻,偏偏要躲着,躲得好好的,就不讓你找着,讓你多想一會兒。你們男人啊,看着女人的時候,只不過是把女人放在眼睛裡,看不見女人的時候,就會把女人放在心裡。人家可是想在你心裡多待一會兒呢!”
陸正道:“哦,你有這麼聽我的話嗎?那我現在叫你出來,你倒是出來啊!”他一邊敷衍着答話,一邊展開神識細細的搜索起來。
翠衣女子一邊說着,一邊將手中伏藏圈放在兩手之間轉動起來,然後將伏藏圈扔了出去,那圈飛至半空,中間生出一股古怪的吸力,登時將那青龍噴出的火焰吸了進去。火焰一鑽進圈裡,卻不是從另一面鑽出,就好似鑽進了一個看不見的口袋一樣,消失無蹤了。
那翠衣女子在地上拍手道:“喂,你的小蛇兒噴出的火都被吸走啦,看你還有什麼辦法。”話音未落,那翠衣女子突然又哎呦叫了一聲,身形一晃,就這麼消失在了原地。剎那間,一道白水從天而降,正落在她原來站着的地方,如果不是她消失的快,這白水必然淋她一身,同時一道白影奔跑而至,正是白虎。
陸正分明聽得她說話,但是那聲音卻是從四面八方而來,無法被神識鎖定,讓他找不到她藏身之處。陸正只好又引她說話,道:“你想在我心裡帶着,爲什麼要變成其他人的模樣出現,這樣在我心裡的永遠只是其他人,怎麼都不會是你的。不如你出來,讓我看看你的樣子!”
此言一出,那翠衣女子卻不答話,反而再度咯咯嬌笑起來,這笑聲分明是這樣的肆無忌憚,但卻並不讓人覺得放肆和誇張,反而覺得歡笑的人是如此的自在,四野的清風都因這笑聲變得輕快起來。
陸正見狀,卻不上前,哼了一聲,就從手腕上摘下伏藏圈向那翠衣女子拋去。伏藏圈拋出,隨即迎風變大,帶起一串嗡嗡之聲,向那翠衣女子飛去。這是他從卜華南那兒學到的運用法器的法門,他不管這翠衣女子暈倒是真還是假,先用伏藏圈將她困住再說。
那翠衣女子忽然一嘆息道:“哎,好人小哥,人家明明就是用真面目對着你,可從來都沒有變成其他人的樣子啊,怎麼你就是看不見呢?你還將人家錯認成了其他人,看來你也是個沒真心的。哎,可真是讓人家好傷心啊。”說着,又連聲嘆息起來,聲音悽婉哀切。
陸正聞言心中一驚,心道:“莫非那最後那張狐狸面孔,便是她的真面目?這樣說來,難道她就是無面狐?”
《萬物》之中曾經記載有一種奇異的妖狐,乃是天地之間九大異狐之一,叫做無面狐。據書中所言,世上沒人能夠見到此種狐妖真面目,因爲她們本身並無自我面目,會隨着所遇之人不同而變換臉孔,而且往往會變化**心中最爲熟悉和牽掛之人的面孔。
而此種狐妖有一項最爲特別之處在於,這種狐妖若是遇見人,往往都要糾纏追問所遇之人能不能見到它們的真面目?若是真見,則會放他們平安而去。若是不能見,則必會將之撲殺致死,挖出心臟吃掉,方纔罷休。無論對方逃到天涯海角,還是躲藏九天之上,無面狐也會糾纏相隨,將人找出來,絕不放過。
就在陸正想到這些時候,那翠衣女子的聲音忽然變得焦躁起來,聲音變得尖厲無比,帶着濃濃殺意,只聽她道:“人家最討厭傷心了,從來誰要是讓人家傷心,人家可就一定要挖出他的心來不可!現在人家已經傷心了,我現在就要把你的心給挖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