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風,是一種能讓人心性大變的毒藥,是一種慢性毒藥,它會慢慢的改變人的心性,從而讓人忘記人性,最後淪爲下毒人的傀儡。剛開始我們也沒發覺她是中毒了,只是一次偶然的機會,發現她的血的顏色開始變了,這才知道原來她是中毒了,不過這件事她自己卻不知,只是近些日子她的心性變得越來越厲害,有的時候她甚至都不認識身邊的人。”想到夫人變成如今的模樣,玉孤剎的心裡就是一陣酸楚。
聽到這兒,夜棄琴也大概聽明白了,站起身來,看着一臉哀傷的他,夜棄琴輕嘆了一口氣:“爹,民間有一種說法,叫‘七成,八不成。’想來爹也應該聽過這個,孩子現在已經有五個月了,在七個月的時候就準備着吧。”說完,夜棄琴頭都沒回便走了出去。
玉孤剎一臉驚訝的看着那削瘦的背影,他也是做父母的,他完全明白她現在的心情。這樣做很有可能大人和孩子都保不住,但是她卻能做到這般。
夜棄琴大步向外頭走,她不知道自己該往哪兒走,現在她只覺得這個家待的很壓抑,壓得自己快要透不過氣來了。
清閣。
“夫人呢?”玉彼蒼一進院子就沒發現夜棄琴,有些擔心。
“回三公子,今天下去夫人被老爺叫去了,之後就沒見夫人回來了,估計夫人是留在老爺和老夫人那兒吃晚膳了吧。”侍女恭敬的答道。
聽到這個,玉彼蒼只覺得腦門一嗡,有一種不好的想法在腦海當中浮現,爹爲什麼要見棄琴?擡頭看看天,太陽快要下山了,她還沒回來,不會出什麼事兒吧?
“去,到老爺那兒將夫人帶回來。”
“是。”
街道上,夜棄琴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着,看着漸漸空蕩的街巷,夜棄琴的眼眶溼潤了,想到了她與玉彼蒼的曾經,她不想相信他與自己成親就是爲了救他的孃親,她不願相信在武林盟主竟選的那段時間他對自己的情意都是假的,她不願相信他是這樣的人。
“喲,小娘子,是不是迷路了?”就在夜棄琴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中的時候,一色眯眯的男人看上了夜棄琴的美色,動了壞心。
可憐夜棄琴根本不想理那些人,一句話都不說,仍是漫無目的的走着。
那男子見此,心裡很不爽快,伸手就要攔住她的去路。就在這時,一身着青衣的男子一把將那色眯眯的男人給打了回去:“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當街調戲良家婦女,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你。”男子的手被打的生疼,可見自己又打不過他,便訕訕的說了句:“你,你,你給我等着。”隨後便屁股溜煙跑了。
等到他走了,那青衣男子轉過身,卻見夜棄琴已經走了很遠了,連忙追上去,跟在她身後兩步的距離,保護她的安全。走了一會兒,天已經全黑了,夜棄琴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兒了,不過她卻知道自己身後一直有個人跟着,幽幽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雲走。”青衣男子答道。
“雲走。”夜棄琴重複了一聲:“很好聽的名字,像雲兒一般隨意的來來回回,瀟灑恣意。”
雲走是奉了夜閒庭的命令暗中保護三小姐的,這段時間雲走一直都是在暗處看着三小姐的一切,他知道三小姐爲什麼會這樣,他也知道三小姐爲什麼會這麼難過。雲走走
到三小姐面前,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包,遞到三小姐的面前:“三小姐,你一定餓了,這兒有兩個包子,先墊墊吧。”
夜棄琴看到那紙包,慢慢的伸手接過紙包,打開看到兩個還有熱氣的包子,淚水再也抑制不住,稀里嘩啦的滴落了下來。
見此,雲走也慌了,男人是最見不得女人哭的,而且還是如此美麗的女人。
“娘,娘,娘,你在哪兒啊?”一頭扎兩個小髻,身穿粉色衣裙的女童蹦蹦跳跳的在花園裡左看看右瞧瞧的。
百花盛開,只有牡丹最富貴,芍藥最妖嬈,桂花最芬芳,月季最樸實,在這百花之中,有一美妙婦人正準備灑下另一種花種,忽然聽到一陣俏皮的聲音,婦人嘴角一翹,頭也沒擡,柔聲喊道:“淥水,娘在這兒。”
聽到孃的聲音,女童紅着小臉在花叢裡穿來穿去,終於看到一抹素色,一把從身後將抱住,將滿是汗的小臉在婦人的背後噌來蹭去,撒嬌道:“娘,你怎麼還在這兒啊?要吃午飯了。”
感受到身後那毛毛的小臉,婦人的嘴角笑的更大了,拍拍手上的土,將那調皮鬼轉了過來,掏出繡帕輕輕擦拭她臉上的汗珠:“你啊,都這麼大了,還是如此的調皮,看你這滿頭大汗的。”
享受着孃的服務,小女童別提有多開心了,自從孃的肚子裡忽然多出一個小弟弟之後,爹爹就一直不讓自己像以前一樣窩在孃的懷裡,說什麼會壓着弟弟!哼,自己這麼小,怎麼可能會壓着弟弟呢?
“娘,弟弟什麼時候能出來啊?”只見女童看着孃親鼓鼓的肚子問道。
聽到女兒的話,婦人伸手摸了摸肚子,臉上露出母性的光芒:“應該快了。”
就在這時:“夫人,夫人,夫人,琴兒……”一陣焦急的聲音響起。
“我在這兒。”只見婦人扶着腰,慢慢的從小凳兒上站了起來,牽着淥水向外走去。
看到一大一小兩個人從花叢中走來,男子安心的吐了一口氣,走到夫人身邊:“三哥和三嫂來了。”
“真的?”
“恩,瞧你,不過就是幾日不見竟能讓你開心成這樣。”
只見婦人嘴角一揚:“什麼叫幾日,距離上次棄琴來可是隔了十天了,整整十天了。”
“好好好,十天了,已經很久了。”
“對了,重紗,棄琴這次還是一個人先來的,還是他們二人一起來的?”
那名男子便是玉重紗,距離上次的突厥之行已經相隔十年之久,之後二人便在衆人的祝福中成了親,也有了娃兒,如今夜焚琴的肚子裡又懷了第二個孩子,爲什麼到現在才生第二孩子,是因爲夜焚琴一直不願意再生,要不是玉重紗的子子孫孫生命力頑強,終於在她的體內存活,估計這第二個孩子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來呢!
玉重紗知道她在擔心什麼,自從那件事之後,三嫂與三哥的關係一直處於邊緣狀態,要不是因爲他們的兩個孩子的緣故,估計三嫂再也不會理睬三哥了:“這次是一起來的,到時候你與三嫂好好談談,我也勸勸三哥,他們也不能這樣,畢竟孩子都已經十歲了,就算是有什麼結的,也該解開了。”
“恩,是啊,棄琴的小性子也該收收了,這麼些年,三哥做了什麼,我們都是有目共睹的。”在玉重紗的攙扶下,夜焚琴拉
着女兒的手向大廳走去。
掬友閣。
玉彼蒼與夜棄琴面對面的坐着,夜棄琴裝作沒看到對面那人的深情,自顧自的照顧着兩個孩子,看着日漸長大的兩個孩子,這越來越像他的兩張臉,實在是看着心痛啊!
“娘,淥水妹妹怎麼還沒來啊?”老大玉璧睜着圓圓的眼睛,那眼神裡滿滿的都是期待。
夜棄琴拂去兒子嘴邊的點心屑,笑道:“一會兒就來了,方纔四叔叔不是已經去找了嗎?”
“恩。”老大那圓圓的腦袋點了點,忽然想到一件事,戳戳旁邊有些瘦小的弟弟,湊到弟弟耳邊:“弟弟,一會兒淥水妹妹來了,我們就將那個寶貝送給淥水妹妹。”老二玉舍微微點了點頭,而後又閉上眼睛養神去了。
這一幕被夜棄琴看了個全,當年要不是他們玉家的人,自己的孩子何至於成這個樣子。
“小姨……”一陣歡快地童聲飄到夜棄琴的耳邊,隨後就見一個肉呼呼的小身體往夜棄琴的懷裡一鑽。
夜棄琴還沒看清來人,便感覺懷裡多了一個暖和和的身體,隨後就見一張極其可愛的小臉揚了起來:“小姨,你怎麼過了這麼久纔來看淥水啊?”
夜棄琴伸手將她頭上的葉子摘掉,臉上充滿母性的色彩:“小姨也想小淥水啊,這不,小姨剛回家就回來了啊!”
“恩,小姨最疼淥水了。”小淥水在夜棄琴的懷裡一個勁兒的點着頭。
“淥水,又調皮了,小姨一路上長途跋涉,肯定累了,別晃着你小姨。”夜焚琴挺着個大肚子,款款而來。
“淥水纔沒有呢,淥水這是,這是,這是……”想了半天,小淥水就是一個理由都沒想出。
同時,一邊的老大玉璧戳了戳二弟的膀子,那眼睛都快成雷達了,不停地示意着二弟。
“玉璧哥哥,你的眼睛是怎麼了啊?”淥水看到他的眼睛咕嚕咕嚕的轉來轉去,有些奇怪。
“啊!沒,沒,沒什麼。”玉璧嚇得連連擺手:“哦,對了,玉舍說有東西要送給你的,對吧,玉舍?”
閉目養神的玉舍聽到大哥的話,很是無奈的睜開眼睛,慢慢從凳上下來,走到淥水身邊,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盒子遞到她的身上。
聽到有人要送自己禮物,淥水別提有多開心了,又見到玉舍哥哥放到手上的小盒子,心裡真是樂開了花兒了,急急忙忙的打開盒子,一看到裡頭的東西,小臉變得越來越興奮,越來越放光:“哇,是蝴蝶啊!是蝴蝶,這個天竟然也能有蝴蝶,好漂亮啊!”淥水從小姨的身上跳了下來,將盒子遞到孃的眼前,炫耀道:“娘,娘,你看,這是玉舍哥哥送我的蝴蝶啊!娘……”
看到淥水手上的蝴蝶,夜焚琴的眼前也是一亮,沒想到在這冬天也能見到蝴蝶,真是稀奇,再看看那天生身體羸弱的玉舍,心裡一陣傷感,再看看那玻璃瓶裡的那些蝴蝶,他也如這蝴蝶一般,受困於這透明的玻璃裡。
“好了,好了,看你這剛剛擦乾的汗又冒了出來,真不知道你這身體怎麼這麼愛出汗的,在這大冷天也這般的出汗。好了,你快帶着玉璧與玉捨去裡頭玩兒去,順便將你收藏的零食都拿出來給哥哥們嚐嚐。”
“恩。”得了好處,玉淥水可是很開心的,蹦蹦跳跳的一手拉一個哥哥想屋裡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