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皇上知道你不願意做這事兒,但是突厥王子當着百官的面向皇上提出這個要求,皇上也不能不答應吧。焚琴,你也就把這次當成是平常遊玩一般,領略一下長安的風土人情。”皇后見她一副頹廢的模樣,繼續開解。
無奈啊,皇后孃親都說到如此份兒上了,要是自己還是不答應的話,那不是太不給皇后孃親與皇上的面子了嘛!無力啊,夜焚琴慢慢悠悠的從桌上撐了起來,兩手撐着腦袋:“好吧,我去。”
“恩,這就對了。”皇后見她同意了,開心的點頭道。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星辰將代替豔陽裝飾這天空,雲朵失了陽光的照射頓時變得灰暗了,不過這樣的景色卻有着另一番的風味。
萬國館。
“二皇子,您今日爲何向大唐皇帝提議說要平長公主爲嚮導呢?”此次陪二皇子一道而來的將軍桑木對於二皇子今日的舉動很是不解。
“蠢材,你懂什麼!”二皇子看着窗外的天,一改白日在皇宮裡的樣子。
桑木是自從二皇子的生母去世之後,可汗親自命他待在二皇子的身邊保護二皇子安全。自一年前的那件事之後,大皇子用了將近一年的時間,終於在兩個月前在一條滿是乞丐的街巷裡無意中發現了已經淪落爲乞丐並且失憶的二皇子。不過,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桑木發覺這個二皇子變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樣。當桑木將這個告訴給大皇子的時候,大皇子也只是安慰自己:說是二皇子經歷了太多的事情,人的心性改變也是正常的。可經過這一個月的接觸,桑木發覺這二皇子的心性不是簡簡單單的變了,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二皇子許是發現了異常,轉過身子看着桑木:“將軍,我累了,想先歇息了。”
“既然如此,那桑木就先退下了。”說完,桑木便離開了。
等到桑木走後,那個二皇子看着鏡中的自己,伸手摸了摸臉,一臉的詭笑。
第二日。
“伏藏,那個二皇子還沒來嗎?”夜焚琴坐在馬車裡已經等了足有一個時辰了,可還沒見那個二皇子來。
伏藏坐在馬車外,看着肅穆的宮門,沒有人來,搖搖頭:“二小姐,沒有。”
聽到伏藏的話,夜焚琴滿肚子的火發不出來,挑開簾子,一屁股坐到伏藏的身邊,鼓着腮幫子看着那高大的宮門,晃着腦袋瞎轉悠,忽然看到伏藏的臉:“伏藏,你的臉還沒好嗎?”
聽到二小姐的話,伏藏嚇得手一抖:“回二小姐的話,沒有,還是有些疤,小的就想再用些時間的藥,將它徹底治好了,這樣也算不辜負二小姐的心意。”
“恩。”夜焚琴看着那裹着半張臉的伏藏,說道:“伏藏,我看你的輪廓,我想等你的臉都好的話,應該也是一位英俊的男子。”
只見伏藏在聽到二小姐這句話的時候,臉頰上冒出兩朵紅雲,尷尬的咳了一聲:“咳咳。”
就在夜焚琴想要繼續挑逗的時候,一聲非常有禮的聲音飄來:“請問姑娘是否就是平長公主?”
聽到聲音,夜焚琴掉過頭,眼神瞬間亮了,只見一穿着異國服飾的男子正用那充滿陽光的眼神看着自己,那男子長得很是好看,猶如雕刻一般的臉廓,高挺的鼻樑,深邃的眼睛,小麥色的肌膚,不過,這個樣子好像在哪兒見過?
那男子見她看的入神了,心裡頗
爲得意,更加有禮的說道:“姑娘,姑娘,請問姑娘是不是公主殿下?”
這一次,夜焚琴回了神,看着那彬彬有禮的樣子,客氣道:“恩,我是平公主。”
“原來真是公主殿下,在下突厥王子阿史那摩訶有禮了。”二皇子很是周到的行禮。
夜焚琴還是頭一次見到異國的人,還且還是這麼有禮的人,一時之間還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阿史那見公主沒有回答,站直了身子,看着那露在外面的眼睛:“不知公主殿下爲何要帶着面紗呢?”
這次夜焚琴本就不願意來見這什麼的突厥二皇子,要不是因爲種種的關係,她寧願生病都不願意來。也正因爲如此,夜焚琴便帶了個面紗,因爲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樣子。如今聽到他這麼問,夜焚琴摸了摸面紗,眼露笑意:“容貌只是一張麪皮而已,難道王子很是希望看到本公主的臉?”
阿史那沒想到這個公主還是如此的伶牙俐齒,看着那礙事兒的面紗,心想:你這面紗,我定會讓你心甘情願的拿下來。
“公主說笑了,本王也不是那般膚淺之人,既然公主不想摘下面紗,那本王也隨公主的意。不知公主今日要帶本王先去遊哪兒呢?”
“呃?”夜焚琴沒想到他竟這麼說,索性來個將計就計:“關於王子的日程安排,宮裡已經安排好了,今日長安城裡有一廟會,今日本宮就與王子一道去看看長安的廟會,不知王子意下如何?”
“廟會?”阿史那笑着說道:“一切但憑公主做主,只是一會兒上了街,公主可以直接成爲本王摩訶,老是王子王子的叫,也太見外了。”
“好,既然這樣,那王子也可稱呼本宮夜姑娘,想必王子也是知道本宮並不是李家之人。”夜焚琴見他這般,也開門見山。
聽到她這麼說,阿史那不客氣道:“好,夜姑娘,阿史那有禮了。”
話說這兩人在這兒打招呼打的起勁兒,卻沒看到夜焚琴身邊的伏藏自從再看到那個突厥二皇子的時候,臉色都發白了,握着繮繩的手不住的顫抖,滿頭的大汗。夜焚琴忽然轉過頭,見到他這樣,心裡的疑惑已經有了四成的把握可以肯定了,接下來就要確定了,晃了晃伏藏:“伏藏,走,我們去廟會。”
聽到二小姐的話,伏藏心裡一驚,仔細看了看周圍的情形,恢復了過來:“是。”
“不知這位是?”二皇子見到夜焚琴對另一人說話,很是好奇。
“他叫伏藏,是我的人。”夜焚琴將伏藏護在身後,看着那副嘴臉佯裝笑意。
二皇子聽到她這麼說,也不以爲然:“既然這樣,那今日就有勞這位小哥爲我們駕車了。”說完便進了馬車。
等阿史那進去之後,夜焚琴看了伏藏一眼,小聲說道:“伏藏,好好駕車。”
聽到二小姐這麼說,伏藏不知道二小姐是什麼意思,點了點頭,等二小姐進去坐穩之後,一揚馬鞭向廟會的方向前進。
馬車內。
夜焚琴挑起車簾,看着車外來來往往的行人,還有那吆喝的小販,呼吸着外面的空氣,終於又出來了。
“夜姑娘,在下有一事不明,不知姑娘能否爲在下解惑呢?”二皇子看着那半遮面的人兒,心裡一陣瘙癢。
聽到二皇子的話,夜焚琴放下簾子,轉過身來:“什麼事?”
二皇子看着那雙水靈的大眼睛,真想一把將她的面紗揭下,看看那紗巾下到底是何傾國傾城的容顏,僅憑一張畫像就能被大唐的江湖中人稱之爲天下雙驕,真不知道這真人是有多美:“在下想知道夜姑娘爲何不姓李,而是姓夜?”
聽他這話,夜焚琴的心裡一陣輕笑,放纔在宮門口的時候的那番對話自己已經明說了,而如今他這麼問,真是……
“因爲我不是皇上的女兒。”一句簡短的話,沒有多餘的,已經讓二皇子犯怵了。瞬間,馬車裡的空氣凝固住了。
良久,二皇子再次找個話題:“在下聽說夜姑娘與令妹被大唐的江湖中人稱之爲‘天下雙驕’,想必一定有過人之處,不知在下在大唐的這段時日能否一睹風采呢?”
夜焚琴以爲方纔那個回答能將他堵住,沒想到這有的人。
“這只是江湖上的人茶餘飯後覺得無聊瞎取的一些稱號,其實在大唐,有才的女子,貌若天仙的女子多的是,只是深在閨中無人識罷了。”
再一次吃了個閉門羹的二皇子很是憋屈,馬車裡的氣氛再一次僵掉。
“二小姐,到了。”就在這尷尬的時候,馬車外駕車的伏藏的聲音響了起來。
“看一看、瞧一瞧、嘗一嘗,新鮮出爐的綠豆糕、紅豆糕、糯米糕嘍。”
“各位客官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這是本店新到的一批布匹,顏色豔麗、花樣繁多。”
“糖葫蘆嘍,糖葫蘆嘍…。”
“娘,娘,娘,我要吃,我要吃。”
……
小販的吆喝聲、孩童的叫喚聲、路人的交談聲、路上馬車來來回回的車軲轆聲,廟會還沒開始就已是車水馬龍,人聲鼎沸了,整個觀音殿都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
夜焚琴從馬車上下來看到這樣的場景,黛眉不由得皺緊,夜焚琴一向喜靜,現在看到這麼多人,要不是皇命在身,真想掉頭回去。
“二小姐,您慢點兒。”話還沒說完,伏藏一個伸手將夜焚琴護在身後,而他自己卻被一個小販給蹭了一下。
見此,夜焚琴的心裡一陣暖流流過,看見他被蹭壞的衣角,沒想到他還有這心思:“怎麼樣?沒事吧?”夜焚琴關心的拉住他的臂膀問道。
第一次與夜焚琴這般的親密接觸,伏藏的身子不由得抖了一下,很不自在的抽回了手:“小的沒事。”
見此,夜焚琴也沒再說什麼,尷尬的將手縮了回來。
這一幕全部落在一邊的二皇子的眼中,看着這二人如此,二皇子真想將那男人給殺了,真是個礙事兒的人,不過面上還是和和氣氣:“真沒想到夜姑娘的府上也有這般的護主忠僕。”故意加重了“忠僕”二字,饒有深意的看了看伏藏,意在告訴伏藏要清楚自己的身份。
夜焚琴是何等的聰慧之人,當然也聽出了這話外之音,面紗下的嘴角微微一揚:“他不是僕人,他是我的人。”夜焚琴也故意加重了最後的三個字。
身旁的伏藏聽到二小姐這麼說,臉頰頓時泛紅,低着頭不敢看二小姐。
二皇子聽到她這挑釁的話,心裡的怒火瞬間點燃,不過轉而一笑:“原來是夜姑娘的家裡人,那不知小哥該如何稱呼呢?”
“伏藏,他叫伏藏。”夜焚琴也不知是怎麼的,竟不由得想去維護他,或許她就見不得別人欺負她府上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