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妃看着已過不惑之年的母親,母親的頭髮已經多了一些銀絲,含着淚點頭道:“恩,女兒記住了,娘,你一定要好好地照顧自己。”
“恩,娘知道。”
就在母女二人依依不捨的時候,劉公公着急的看了看天,走到梅妃娘娘身邊,催道:“娘娘,時候不早了,該出發了。”
聽到劉公公的話,梅妃與爹孃最後的告別之後便上了馬車,回宮去了。梅老爺與梅夫人站在府門口,看着漸漸走遠的馬車,梅夫人的心裡總覺得隱隱不定,但也沒多想,或許是因爲臨別的緣故吧。
馬車上“娘娘,吃些酸梅吧。”平一看着娘娘都哭紅了眼睛,便想岔開話題。
“不用,我要歇會兒。”梅妃搖搖手。
見此,平一沒辦法,從車廂內取出棉被與軟墊,伺候娘娘休息。
夜晚的星空總是那麼美麗,有的人對夜晚是如此的鐘愛,因此便有了這樣一句話:春江花朝秋月夜,望望取酒還獨傾。正因爲這句話,不知憂死了多少人。
夜家。
“哥哥,你說,他們叫什麼名字呢?”夜焚琴看着搖籃裡睡得香甜的弟弟們,輕聲問一邊的哥哥。
“那要看爹孃的意思,不過,你可以給他們分別起個小名,我想,爹孃一定會喜歡的。”夜閒庭看着妹妹的可愛樣子,放下手中的書卷,走了過來。
“真的?”聽到哥哥這麼說,夜焚琴有些受寵若驚。
只見夜閒庭輕輕敲了敲她頭:“我何時騙過你。”
聽到哥哥這麼說,夜焚琴點了點頭,看着搖籃裡一模一樣的兩個弟弟,仔細的尋找着他們的不一樣點兒,可是怎麼看都是一模一樣,最後:“哎,不找了。”
聽到焚琴這麼說,夜閒庭疑惑了,什麼不找了?
“怎麼了?”
“哥哥,他們兩個怎麼看都是一樣的,這怎麼分得清啊。”夜焚琴頗感無力。
原來是這個,夜閒庭搖搖頭:“你啊,當初你與棄琴還不是也這樣,乍一看根本就分不清誰是誰,特別是小的時候,簡直就是一個人。來,讓我來看看這兩個小子到底哪兒不一樣。”說完,夜閒庭便走到搖籃邊,仔細的看看這兩個弟弟到底有哪兒是不同的。
良久,夜閒庭揉了揉眼睛,指了指道:“你看,他的左眼那兒有一顆紅痣,而他是右眼有一顆紅痣。”
聽到哥哥這麼說,夜焚琴立馬看去,果真,一個是左眼紅痣,一個是右眼紅痣:“真的哎,哥哥,你真厲害,這麼細小的痣你都能看得出來。不過,他們誰是哥哥,誰是弟弟啊?”
“呃?這個?”這一次,夜閒庭也不知道了,剛纔穩婆出來的時候好像沒說誰是哥哥,誰是弟弟。
驛館。
“娘娘,樓上已經安排好了,您先上去歇息,一會兒奴才將飯菜給您送去。”劉公公見梅妃娘娘一臉倦意,很是擔心。
梅妃無力的搖搖手:“好,好,一切都由公公安排,本宮要先上去歇息了。”
“哎,娘娘您慢點兒,平一,好生伺候着娘娘。”只見,梅妃在平一的攙扶下上樓歇息去了。
黑幕漸漸拉開,留下最重彩的一幕。明月掛於當空,凝視着地面上的一切。不過,這一幕只有那些眼力最好的人才能看清,子夜,正是人最容易犯錯的時候。
只見,一羣
黑衣、黑帽、黑靴,只留一雙眼睛在外的黑衣人“嗖嗖”兩下便跳到了驛館內。
就在他們準備動手的時候,一起夜人點了一盞燈向茅房走去,過了一會兒,那人解完了手之後便準備繼續睡覺了,可在他剛要進去的時候,眼前忽然晃過一道亮光,隨後只聽見那人沒命的喊道:“救命啊,殺人了,救命啊,殺人……”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完,便已經身首異處了。
經過這一聲,整個驛館的燈都亮了,可是,他們哪兒比得上那些訓練有素的殺手們,僅僅是眨眼間,驛館裡就已經是血的海洋了。
“娘娘,您快走,快走,平一,你快點兒帶着娘娘走,這兒有老奴頂着。”劉公公看到了下面的狀況,已經慌了手腳了。
梅妃自從懷孕一來睡的就很淺,剛剛那聲救命聲已經將自己叫醒了,她知道,殺人了。
平一什麼都來不及整理,拿了娘娘的一件披風就拉着娘娘準備從窗戶下去。可,梅妃卻在此刻,定在那兒了。
夜空猶如一張黑色的大網將這天空嚴嚴實實的籠罩住,沒有了星辰,沒有了新月,只剩下黑幕,還有那空氣中瀰漫着的濃濃的血腥之氣。
驛站。
“娘娘,怎麼了?快走啊!”平一見拉不動娘娘,有些着急的掉過頭。可是,當她轉過頭的時候,瞳孔驀地睜大,看着娘娘即將倒下去的身子,急忙伸手扶住了娘娘。怎麼了?娘娘,她?
“娘娘,您怎麼了?您別嚇奴婢啊!”平一從沒見過那樣的娘娘,嚇得都是哭腔了。
在門縫裡看着外面情況的劉公公聽到平一的聲音,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你們怎麼還不走呢?”
“公公,公公。”平一嚇得跪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血紅,手指顫顫巍巍的指着躺在地上的娘娘。
劉公公順着平一的手指看去,不看還好,一看着實嚇了一跳,就算是在宮裡見過了血腥的自個兒來說,這樣的場景還嚇得不行:“娘娘,娘娘,娘娘,您這是怎麼了?怎麼了?您快醒醒啊!娘娘……”劉公公看着眼角流血的娘娘,而且那血還是黑色的,娘娘的裙襬處也是血紅一片,這,這,這到底是怎麼了?
他們看着忽然變成這樣的梅妃娘娘,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怎麼會?怎麼會?怎麼會是這樣?娘娘,娘娘,娘娘到底怎麼了?
“咚咚咚。”三聲整齊的腳步聲踏上了二樓樓梯,劉公公與平一聽到這聲,皆是滿眼驚恐的望着對方,而後就在那夥黑衣人即將破門而入的時候,又聽到“空空空”三聲,便不見任何動靜了。一直跌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兩人就這麼傻傻地看着門口,忽然看到門框上的一個人影,接着那人影便推門而入,他們已經忘記了呼吸,就這樣看着那人影走了進來。
只見那人影推門進入,看了看四周,忽然看到裡間好像有人,便徑直走了進去,就在跨進門檻的時候…。
“呀。”不知平一是哪兒來的勁兒,竟拿起了門邊兒的一個足有一人高的大花瓶徑直向門口砸去。
人影沒想到這一出,但畢竟也是高手:“嗖嗖”兩下便躲開了這次的攻擊。
“嘭”的一聲,那個大花瓶刷了個粉粹。平一見這樣都沒效果,便退而求其次,與劉公公一起護在了梅妃娘娘身邊,看着那人,顫抖的說道:“你,你,要是,要是你,你敢,敢
傷害,梅,梅妃娘,娘娘,你就先,先殺殺了,殺了我。”平一用她那弱小的身軀擋在了梅妃娘娘與劉公公的前面,一人想護住兩人。
那人看了看那瘦小的肩膀,再看看躺在地上的女子,不難看出,若是再不救她的話,估計她就沒命了:“若是你想你的主子活命的話,最好就讓開。”
“什麼?”平一以爲自己聽錯了,他,他不是來殺我們的?
那人見此,將手上的短劍別到身後:“雲走,我的名字,我是還人恩情前來救人。”‘救人’?就在雲走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自己都愣住了,沒想到當了半輩子的殺手,這一次竟也能說出救人二字。
就在雲走拿起劍的時候,平一原以爲他是要下手了,嚇得連忙貼緊了娘娘,生怕他對娘娘不利。但後來又聽到他說是來救娘娘的,這是怎麼回事兒?
“恩。”就在一切凝固住的時候,昏迷的梅妃忽然發出一陣輕微的聲音。聽到這聲,平一立刻轉過身子,握住娘娘的手,擔憂的問道:“娘娘,娘娘,您這是怎麼了?娘娘,娘娘,您快醒醒啊!”
一旁的劉公公見到這樣的場景,也是不知所措,但畢竟是宮裡的老人,方纔聽到那人說是來救娘娘的,而且也沒有看到先前聽到的那三聲腳步聲,或許他說的是真的,再看看娘娘現在的情況也是很不樂觀,要是娘娘有什麼事兒的話,自己這條老命也就別要了。
“撲通”一聲,劉公公跪在了雲走面前,磕頭道:“請公子救救我家主子。”
“公公?”平一不知道公公是怎麼了,怎麼會?
這一刻,雲走已經經歷了太多的第一次了,第一次救人,第一次爲了救人而殺人,還有現在,竟有人求自己救人。想到這些,雲走的心裡也是不知是好,但是看到地上那人的狀況,雲走決定先試一試。走到梅妃身邊,雲走伸手查看她的鼻息,而後把了把脈,從未皺過的眉頭呼的一下皺了起來。
“怎麼了?”劉公公見到那人的表情,心裡的那根弦繃得緊緊的。
雲走收了手,低了低頭:“孩子,大人,只能選一個。”
“什麼?”平一再次驚愕,看着躺在地上的娘娘,衝着那人喊道:“什麼叫孩子大人只能選一個?你知不知道躺在你面前的是誰?你竟然敢說這樣的話?你要不要命了?我告訴你,她可是當今皇上最寵愛的梅妃娘娘,娘娘肚子裡的可是皇上的孩子,是龍種,你知道嗎?你竟然敢說這樣的話,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你……”
就在平一準備親手將他砍了的時候,劉公公握住了平一的手,盯着那人的眼睛,頓了一會兒:“看來你是知道娘娘的身份的,既然如此,是不是隻能活一個?”
“是,她身中劇毒,能撐到現在已實屬不易,要麼保孩子,將所有的毒素留在大人的體內,要麼保大人,將毒素順着孩子排出體外。”雲走一向是冷血,因此他完全不知道自己這實話實說對這兩個人的傷害。
平一與劉公公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二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娘娘與皇子,無論誰,都是皇上的心頭肉,都是寶貝,他們有什麼權利去做皇上的主呢?
“求,求你,救,救,孩,孩子。”躺在地上的梅妃聽到雲走話,用那柔弱的手抓住雲走的手腕,拼盡幾乎全身的力氣說道。
“娘娘。”聽到梅妃的聲音,平一激動的看着娘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