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只見,聽到這話,那兩個婦人的嘴已經變成“o”型了,不敢相信的看着那迎親隊伍。
“那還有假。”
夜家——
“快快快,蓋頭呢?快找蓋頭啊,這玉家的迎親隊伍都到門口了,還不快點兒。”李遊鸞見玉家的迎親隊伍已經到了家門口了,而棄琴卻還沒有梳洗完,便急着喊道。
那些個嬤嬤們見此,每個人都去找那蓋頭了,這一下新房裡可就亂套了:“哎呦,你幹嘛撞我啊?”
“哎呦,哪是我撞你,分明是你撞我。”
“是誰推了我一把呀?我的老腰啊!”
“是誰?是誰打着我肚子了?”
“是誰踢了我一腳啊?”
原本有條不紊的新房裡現在變成了亂哄哄的雜貨市場了,只聽見那些嬤嬤們的叫聲,根本就聽不到外面的喜慶聲。
夜焚琴最喜安靜,如今見此情形那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看着那亂糟糟的一羣人,走到孃親身邊,將孃親扶了過來,免得孃親也遭殃:“娘,你快過來,萬一她們傷着你,就不好了。”
見此李遊鸞也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竟造成了這番局面,有些不知所措,便走到了裡頭。夜焚琴見孃親與棄琴都安全了,看着那些亂糟糟的嬤嬤們,心裡一陣厭煩,第一次冷聲道:“都給我停下。”
果然,夜焚琴一句話,那些個亂作一團的嬤嬤們被嚇的愣住了,一個個擡起頭來,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二小姐,二小姐的眼神讓她們感覺入沐寒冰。不過,整個房間倒是立刻安靜了下來,見此,夜焚琴隨手指了一個嬤嬤:“你,去找蓋頭。”
又看向另一個嬤嬤:“你,去將三小姐的藥端來。”
“你,去把紅棗花生桂圓蓮子羹端來。”
“你,去外頭告訴玉家的人,讓他們等會兒,新娘子馬上就出來。”
夜焚琴正有條不紊的吩咐着每一個人應該做什麼,應該怎麼做,站在後面的李遊鸞看到這樣的女兒,恍惚之間像是看到了姐姐,當年姐姐也是這般的沉着穩定,遇事不慌,只可惜姐姐年少玉殞,那般花樣的年紀便離開了人世。
等到夜焚琴吩咐完一切,轉過身看到的便是孃親與棄琴驚訝的表情,見此,夜焚琴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頭髮:“怎,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覺得方纔的姐姐頗有一股當家主母的氣勢,而且比孃親都厲害,當年爹不在家的時候,孃親也是這般的,只是姐姐更厲害些。”夜棄琴毫不留情面的誇獎着姐姐,已經忘記孃親就在自己的身後。
聽到這個,李遊鸞輕輕掉了一下夜棄琴的頭,佯裝生氣:“好啊,原來孃親在你心裡就是這般的不如啊,看來以前孃親疼你都是白疼的了。”
“娘。”夜棄琴知道孃親根本沒有生氣,甜甜地叫了一聲,而後抱着孃的胳膊,想到自己即將嫁爲人婦,語氣有些難過:“娘,女兒會有一段時間不在孃的身邊,娘您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子,還有,您
現在的身子重了,這天又冷,又是下雪又是結冰的,能不出去就別出去了。”
這個時候,李遊鸞覺得從前最調皮的小女兒長大了,而且還變得更加懂事了,摸了摸那烏黑的秀髮,李遊鸞笑道:“傻孩子,孃親可是生過三個孩子的,這些事兒孃親知道了,倒是你,第一次當孃親,昨晚兒上娘告訴你的事兒,你可以一定要記着,而且現在局勢不穩,你們一定要萬事小心,知道嗎?”
“恩。”夜棄琴悶在孃親的懷裡,耳邊是孃親的叮囑,她努力想讓自己別哭,但就是沒有辦法抑制住淚水,只能將臉埋向孃親的懷裡,嗅着孃親特有的香味,或許這樣就不會難過了。
站在旁邊的夜焚琴看着這樣和諧的畫面,第一次,內心有了悸動,想到自己將來出嫁的時候也應該會是這樣的。
“二小姐,二小姐。”就在這樣溫馨的時候,總有些要來搗亂的,只見一小丫頭邊喊邊向新房這兒跑來。
聽到這聲,夜焚琴的好心情立刻被打散了,再一次皺着眉頭,語氣不悅地質問道:“誰如此慌慌張張的?”
只見,那小丫頭聽到二小姐這句話,嚇得停在了門口,不敢進去,一直在門口直跺腳,可這事兒又不能不說。
等了一會兒,夜焚琴見沒了那嘈雜聲,心情才舒服了些,看見門口那不停走動的身影,對身邊的嬤嬤說:“帶她進來。”
“是。”嬤嬤將小丫頭給領了進來:“奴婢見過夫人,見過二小姐、三小姐。”
“起來吧,說吧,什麼事兒?”夜焚琴的心情稍稍好了些。
“回二小姐,是那個醜子,他說要來見二小姐。”
“醜子?”夜焚琴想了一會兒。
小丫頭見此,解釋道:“回二小姐,就是那天在門口您撿回來的那個人。”
“原來是他。”夜焚琴想到確實有這麼一回事,後來想想,也不知道當時自己是怎麼想的,竟救了他。
“是的,昨個兒他醒了,吵着非要見二小姐,說一定要感謝救命恩人,可是他那個身體您是清楚的,渾身都是傷,四個大夫用了一天一夜纔將他救了回來,他臉上的疤可是不能見光的,可昨個兒他非要來見小姐,虧得被管家給攔了下來,不然還不知道出什麼事兒呢!”小丫頭將昨天發生的事兒也一併說了。
聽到她這麼說,夜焚琴的眉頭一皺,他也不看看今天是什麼日子,剛想發火,就聽到棄琴說:“姐姐,你去見見他吧,我一時半會兒又走不了,你不隨便救人的,想來也是那人與我們夜家有緣,而且看來他也是個有心人,一醒來就要感謝救命恩人,應該也不壞。”
“是啊,焚琴,你就去看他吧,這兒有我呢。”李遊鸞知道那件事,見此也勸道。
聽到孃親這麼說了,夜焚琴站起身來:“我去去就來。”而後轉身便在那小丫頭的帶領下去瞧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夜焚琴快步向客房走去,那個小丫頭則是連跑帶趕的跟着二小姐,就在一個轉彎處,夜焚琴不知道該轉向哪兒了。
“二小姐,走這兒。”小丫頭跑到轉彎口,指着方向說。
見此,夜焚琴立刻跟了上去。
話說夜府的一角,一直置身於黑暗之中的阿醜想見那夜焚琴的原因很簡單,他就是想看看被恩人說成是那樣的人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就在他一個人亂想的時候:“嘭”的一聲,房門被人猛地一下推開。
夜焚琴推開門的時候自己也嚇了一跳,那個小丫頭見此,忙解釋道:“二小姐,這房間裡被蒙上的了黑布,所以重了些。”
聽到這個,夜焚琴便向屋內走去,可是這屋裡黑漆漆的一片,什麼都看不到,就在這時,一火燭光亮了起來,隨後,兩盞、三盞、四盞都亮了起來,終於能看清路了。見此,夜焚琴走到掛着黑布的牀幃那兒,看着黑布裡的人影:“你要見我?”
阿醜知道是她來了,但是不知爲何,他不敢掀開牀簾,或許是長久以來的懦性,又或者是一種無法言語的感覺促使他掀不開簾子。
等了一會兒,夜焚琴見沒有人回答,微微轉過頭,示意身邊的人。身邊的人見此,輕挑牀簾,露出一道縫兒。夜焚琴第一次仔細看了看那人,不過卻看不清是個什麼樣子,因爲現在他的臉被紗布包裹了大半張臉,根本看不到是個什麼樣子。
當牀簾被掀開的時候,阿醜慢慢擡起眼,忽然看到面前的人兒,阿醜的瞳孔猛的一收縮,不是因爲光亮的原因,而是因爲……
雪花飄絮,飛飛揚揚,留下一片素淨;天高氣冷,朗空晴日,空氣中留有冬季獨特的味道。
夜府客房——
阿醜看着面前的這個人兒,心裡的震顫可想而知,他原以爲被恩人說成是那樣的人應該長着一副那些個爭風吃醋、豪門深斗的婦人臉,可沒想到竟是這般的青蓮之貌,那雪白的肌膚、彎月般的眉毛、大小適中的櫻脣、還有那雙猶如星辰般的眸子,真是少一分嫌少,多一分嫌多,從來不曾想到在這世上還有能長成這樣的人。
站在牀邊的夜焚琴心中有事,又見到他這般的盯着自己,心裡很是不舒服,但長久以來形成的淡默的脾性倒是讓她耐下性子,淡淡的問道:“是你要見我?”
聽到聲音,阿醜猛的一回神,想到自己方纔的失禮,心中暗自惱悔,但又想到恩人的話,心裡又是一陣自嘲:自己真是自作多情。而後便要下牀。
見此,夜焚琴連忙攔住:“你要幹什麼?”身邊的那個小丫頭手腳伶俐的將那人扶了回去。
“小的多謝二小姐的救命之恩,要不是二小姐,估計小的那天就死了。”阿醜見此,便用手撐在牀邊,磕頭道。
見他這般,夜焚琴仔細看了看他,見此身形削瘦,手上有繭,應該是受了不少的苦:“你好生在這兒歇着,今日府上有事,等哪日你的身子全好了,我再來瞧你。”話一說完,夜焚琴便急急忙忙的走出去了。
一走到門口,夜焚琴便停了下來,掉過頭,看着那個小丫頭,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奴婢叫,叫碧照。”小丫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以爲是自己做錯了什麼。
“恩,碧照,你先照顧他,等他好了,你就來告訴我,而後你就在我身邊伺候。”說完,夜焚琴便離開了。
那個叫碧照的小丫頭是一驚一喜,原以爲二小姐是要將自己攆出去,沒想到二小姐指明要了自己,這,這,這,這真是好運啊:“奴婢,奴婢謝過二小姐。”
話說屋內的阿醜還沒反應過來,二小姐就已經離開了,現在他的心裡很複雜,恩人的話是不能不信的,但是對她,或許自己根本就下不了手。
(本章完)